她一驚楞,都忘了去擦掉,再看男人一副將她做下印記,不準旁人靠近的姿態,瞬間感覺自己好像他的一隻小貓。

“跟我走。”顧北笙的手上用了勁,威逼著她。

周圍也響起一片歡呼聲,夾雜幾聲失落和不平,潮水一般湧來。

沈初韻被架起高高的,真是自己挖坑自己跳。

她隻能聽話地走出吧台,乖乖跟在他身後。

“冰山美人被帶走嘍!”

“春宵一刻,兩位要好好把握!”

穿過人群時,曖昧的打趣聲不斷傳來。

沈初韻臉上燙得像著了火。

自始至終,顧北笙都緊繃著一張臉,快步將她帶離這群男人的調戲。

握住她手腕的力道就像一個冰冷的手銬。

“我不跟你走!”沈初韻又不樂意了,費勁甩手,怎麽也甩不開他的禁錮。

顧北笙臉上全無剛才酒吧裏的冷靜,眼尾紅紅地逼視著她:

“還想去和那群男人調情?”

沈初韻錯愕住了,這就給她扣上莫須有的帽子了?她斷然不能接受。

“我哪有!”

她發怒的時候,兩條細眉就不自主地擰在一起,像驚蟄節氣裏蘇醒的蠶蟲,無端有幾分可愛。

顧北笙此時可沒心情和她鬥嘴,隻想快點將她拖走。

兩人在車門前好一頓拉扯。

最終,女人力氣耗盡,被一把塞進了副駕駛位。

“哢噠”一聲扣上了安全扣,就將她關在了車裏。

沈初韻也不再反抗,氣鼓鼓地坐在座位裏,雙手抱臂胸前。

可是等了好久,都不見顧北笙上車,她好奇地扭頭看去。

車頭,白薇薇不知什麽時候來了,手裏拿著沈初韻的那隻包,和顧北笙不知說些什麽。

沈初韻頭皮一緊,她不會向顧北笙求助?

她才不要這個男人的憐憫。

她趕緊解開安全扣,一拉車門,紋絲不動。

“這該死的顧北笙,竟然把車門鎖死了,這是防著自己要跑?”

車頭的白薇薇見到沈初韻使勁推門的惶急模樣,便告訴了顧北笙。

“她出不來的。”顧北笙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扭頭視而不見。

白薇薇輕輕歎了一聲:

“顧先生,你不要怪初韻,她今天很難過,喝了些酒,才會無意冒犯你的。”

顧北笙覷起英俊的眉眼。

“喝酒?她有什麽難過的事?”

白薇薇又下示意地看了車窗一眼,看到沈初韻一遍遍地用手指在嘴上做著“劃拉鏈”的動作。

顯而易見,提醒自己什麽都別說。

但她實在見不得老友難過,這次不擺平他們,恐怕以後會更加過分。

於是,她就大著膽子,和顧北笙一五一十地都說了,還添油加醋地說:

“顧先生,初韻和我說,她一直很感激很崇拜很喜歡你,可是她的繼妹見不得她好,就拿這種視頻汙蔑她,你說去酒店開個房,也是很正常的事,竟然被抹黑成被暴發戶包養。”

說著說著,顧北笙的臉色就陰沉了下來,嘴唇不知不覺抿成了一條直線。

見他如此,再一聯想兩人之前的情景,線索突然就聯上了。

沈初韻那晚去開房八成是和顧北笙一起的。

白薇薇頓悟,立馬咬緊嘴,吞回了話。

顧北笙一直微微向後仰著身子,耐心聽著,突然站直了對著白薇薇說道:

“謝謝你,白小姐,我知道了——我送你回去?”

顧北笙很紳士地抬手邀請白薇薇上車。

白薇薇很識趣擺手拒絕:

“你太客氣了,我等下有人來接,不麻煩你了,送初韻回家就好。”

她還不忘囑咐顧北笙一句,

顧北笙也不再堅持,走向駕駛位。

車子開動。

白薇薇對著車內的一臉無奈的沈初韻招手再見。

臉上那由衷替老友高興的笑容久久不散。

“初韻,好好抓住他,以後誰都不敢欺負你。”

車內,氣氛有些凝滯。

沈初韻抱著懷,輕輕撇了撇嘴,透過後視鏡看著顧北笙那張淡漠的臉:

“你都知道了?”

顧北笙輕輕點頭,微微側頭打量了她一眼,反問道:

“怎麽不告訴我?”

沈初韻緩緩轉頭。

男人臉龐仍舊繃著,棱角分明的下顎線透著絲絲壓迫感。

見識過他發怒的樣子,沈初韻對他有著生理上的恐懼,小心斟酌著話語:

“那是沈初錦針對我,與你無關,不想麻煩你。”

以為自己這番話姿態夠低,顧北笙卻無端感覺她在埋怨自己。

那晚,他們怎麽會遇上高俊和沈初錦的,不都是他為了發泄自己的欲望。

最後兩人來敲房門,她卻讓自己在廁所裏躲著不要出來。

這才讓這兩人找到機會給沈初韻潑髒水。

顧北笙雙眸微微覷緊,臉色又沉了一度,對這兩人的行為,他深知肚明。

隻是沈初韻有意阻撓。

他慢慢將車挺穩,回過身,專注地看著她:

“初韻,事是因我而起,怎麽能說與我無關?”

聞言,沈初韻的雙眸不知不覺放大了一倍,頭回見這男人主動承認錯誤。

但就算沒有那晚,沈初錦和高俊還會找到其他把柄來抹黑她。

沈初韻唇色泛白,太陽穴隱隱作痛。

難道要一直活在被兩人的陰影下,受他們的擺布?

一旁的男人突然說道:

“解鈴還須係鈴人,這種事,其實很好解開。”

沈初韻眼裏來了光亮:

“你有什麽辦法?”

“那要看你。”顧北笙語氣低緩,透著一絲調戲的意味。

說罷,他解開她的安全扣,就將她抱到自己的腿上,修長的手指輕輕穿過她濃密的頭發,溫熱的大手掌就撫上了她的後腦勺。

腦後神經密布,沈初韻看著那張向自己逐漸靠攏的俊臉,輕易就淪陷了進去。

“你要我怎麽做?”

顧北笙淺淺一笑,稍稍一抬腿,她就慢慢滑向自己的胸膛,不由自由地抱緊了自己的脖子。

她就這麽安靜地依偎在他懷裏,小小一隻,貓兒一般溫柔。

顧北笙看著看著,心口就有些疼。

“為什麽那晚,不讓我和那兩人見麵?”

他語氣涼涼的,臉上卻看不出一絲表情,讓人捉摸不透他話裏的含義

沈初韻不解地看著他,突然悟了他話裏的含義:

“你想澄清那晚和我開房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