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笙眉頭一蹙,有些不悅地:

“不讓我出麵?”

“還想像上次那樣把我關進衛生間裏?”

沈初韻軟語解釋著:

“其實不必這麽麻煩,視頻裏的人像做了模糊處理,除了見過我穿這條裙子的人或許認得出來,其他人認不出的,以後我不穿這條裙子就行了。”

她說得輕描淡寫的。

顧北笙的黑眸逐漸幽深,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為什麽要怕他們?”

“還是覺得我拿不出手?”

沈初韻輕咬唇瓣,搞不懂顧北笙為什麽還在糾結這個問題。

她勾住顧北笙脖子的手指輕輕一動,又解釋道:

“沈初錦也就隻能含沙射影地中傷我,殺傷力就到此,不值得費心費力去對付,集團生意那麽忙,不想叫你分神。”

她溫言暖語地,一句一句就像清風,熨帖在男人的心頭。

顧北笙也就不再堅持,眼神柔和地:

“好,聽你的。”

懷裏的女人體溫似乎比剛才高了,酒氣就像沒有手的腮紅,將她原本白淨的小臉染上點點緋紅。

她這時感到有些後勁了,眼眸就像接觸不良的路燈,時亮時暗,莫名的勾人。

顧北笙便將她放回副駕駛位,貼心地替她拉過安全帶席上。

“你今晚喝了多少酒,回去好好睡一覺。”

“嗯”,她聲音綿軟地呢喃一聲。

調整了一下坐姿,沈初韻就朦朦朧朧睡去。

顧北笙隻顧著開車,一路上都在思忖有什麽一勞永逸的辦法狠狠收拾一下這兩人。

看來,上次高俊挨的打還是輕了。

一個紅燈攔住了車子,顧北笙回頭看向副駕駛。

沈初韻已經安靜地睡著,就像一隻溫柔的小貓,此時真想將她圈在懷裏,輕撫她的後腦勺。

突然,她包裏的手機鬧鈴。

副駕駛位上的女人還是閉眼甜睡的模樣。

顧北笙忙拿起,原來是白薇薇,便將音量調到了1,劃開接聽。

“初韻,江律言幫你把那個視頻全都刪幹淨了,網上沒有再流傳了。”

聲音很輕,卻像一個驚雷落入深海。

顧北笙的臉色一下就黑了,看了一眼身旁的女人,默默掛斷電話,

原來她隱瞞自己,是向江律言搬救兵去了。

車子呼嘯著向前方駛去,到了沈初韻居住的小區。

顧北笙用力踩了刹車。

沈初韻往前一衝,猛地被安全帶勒醒。

“到了。”顧北笙一手磕在下顎處,語氣涼涼地說道。

沈初韻扶了扶有點昏昏漲漲的頭。

燈光灰暗,沒注意到男人一臉冷峻的表情。

“謝謝你送我回家。”沈初韻軟語作謝。

她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就側身抱住了他,送上一個香吻。

顧北笙卻輕輕一仰頭,避著她。

“啵——”

她親到了男人冰涼的下巴。

沈初韻像隻小鹿吃了一驚,瞅見他眼裏的黯淡。

“下車。”他語氣透著金屬的質感。

沈初韻不知道哪裏又惹他生氣了,看他這拒人的模樣,乖乖地下了車。

一轉身,邁巴赫一腳油門,“呼嘯”而去。

第二天上班,沈初韻趁午休的間隙,去附近一家商場挑選領帶,打算送給顧北笙,聊表感激,也能緩和一下兩人的關係。

她獨自一人在空****的商場裏轉悠。

嬌俏的背影不覺落在身後江律言的的眼中,他正要開口同她打招呼,就看到她走進了一家知名男裝店。

江律言腳步瞬間刹住,眼神卻緊緊跟隨。

沈初韻仰起頭,專注地看著滿牆的領帶,眼神裏有對愛人的那份獨有的溫柔。

這一幕就像一根鋼針,精準地刺中了他內心的柔軟。

有個聲音在悄悄告訴他:沈初韻在給顧北笙挑選男裝。

就像一個妻子對丈夫的體貼。

他腳步一撤,轉身又按了下行的電梯按鍵。

沈初韻認認真真挑選著,一口氣買了一條暗紅色的領帶、一個領帶夾,還有一個小巧別致的領針。

臨下班之際,沈初韻匆匆趕到頂樓總裁辦。

“叩叩叩——”敲門聲小心翼翼的。

她有些不安地攥緊了禮品盒子。

“進來。”裏頭甕聲甕氣的。

“顧總,送你個小禮物。”

沈初韻甜甜地笑著,將一個精致的禮品盒子放在他麵前。

顧北笙淡淡掃視一眼,不見一絲情緒起伏。

“拿回去。”

半空中,就好像一個無情的寒冰掌將她擊退千裏遠。

沈初韻怔愣了一下,克製住內心的失落,說道:

“先別著急拒絕我,打開看看,喜歡嗎?”

顧北笙抬起冷冽的眸子,漫不經心地打開了那個禮物盒子。

看到那條裏麵的領帶,他表情微頓。

是他喜歡的款式、喜歡的花紋、喜歡的顏色。

看了一眼,立馬愛不釋手。

可是,他轉念想到昨晚那個電話,就好像衣服裏掉進去了一個蒼耳,很膈應、很刺撓。

心裏殘存的一絲喜悅也消失地無影無蹤。

“我不要。”他冷冷將禮物盒子推回去。

沈初韻臉頰微微鼓起,麵露慍色。

“為什麽?是這個顏色你不喜歡?還是這個花紋不合心意?我都可以給你換。”

顧北笙抬頭打量一眼她,眼底情緒不明。

“我什麽都沒有為你做,你送錯人了。”

這話聽上去有些怪怪的,沈初韻咂摸出幾分酸味來,一時又無法探尋這酸味從何而來。

“顧總,就當是下屬給上司送禮,可以嗎?”

顧北笙立馬從座位裏站起,換了一副生冷的麵孔。

“沈醫生,我們醫院向來是有規章製度的,這是違反規定,這次你拿走,下回絕不能再犯。”

男人一副公事公辦的冷硬態度,倒把沈初韻看愣了。

他突然將人拒之千裏之外,到底怎麽回事?

真是‘伴君如伴虎’,還是一隻莫名其妙發脾氣的虎。

沈初韻隻能默默地低下了頭,嗓音沙沙的:

“顧總,我知道了,下次絕不再犯。”

男人淡漠地看著落地窗前的大樓,一個眼神都不再分給她。

出了醫院,沈初韻和白薇薇相約逛街。

白薇薇將一杯熱乎乎的奶茶遞給她,看好友悶悶不樂的樣子,問她道:

“怎麽還一臉不開心?江律言都幫你把視頻都刪了,我昨晚都告訴你了。”

隨意的一句話就像一根銀針,將她敏銳的神經輕輕一挑。

沈初韻一臉驚愕看著白薇薇。

頓悟,昨晚一定是顧北笙接的電話。

“江律言”那三個字,觸犯到了他的禁忌。

白薇薇不解地:

“你怎麽這麽看著我?”

“沒事,突然想到還沒謝謝他”,沈初韻吸了一口奶茶掩飾道。

“都是老同學,還啥謝不謝的。”白薇薇滿不在乎地。

“要的,我請你們倆吃飯吧,明晚新味道飯店怎麽樣。”

白薇薇還在笑著,輕輕搖手拒絕。

沈初韻見她這樣子就是答應了,掏出手機,立刻給江律言打電話:

“喂,律言,明晚6點你有空嗎,我請你吃飯,謝謝你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