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木質香大肆竄入鼻腔,顧淮喉頭一梗,大腦隨即陷入宕機。
喬牧陽勾唇一笑,狹長的眼睛彎起一道淺淺的弧度:“跑什麽?這麽心虛,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
他的聲音淡淡的,不高的語調裹挾著一絲若有似無卻難以忽視的嘲弄,聽起來譏諷卻又有點曖昧。
溫熱的鼻息噴灑在顧淮耳廓,跟被貓撓似的,全身發癢,顧淮下意識想要掙脫,但喬牧陽的手臂牢牢環住了他的脖子,他脫不了身,隻能將腦袋往另一側微微偏了幾分。
即便是受製於人,顧淮嘴上卻絲毫不打算放軟語氣,強詞奪理道:“我夜跑鍛煉身體,不行啊?”
“行啊,放著操場不去,來這犄角旮旯跑,獨樹一幟?”喬牧陽見顧淮一成不變的嘴硬,不清不楚笑了兩聲。
顧淮扯起淡來真是臉不紅心不跳,一句“我跑酷”饒是惹得喬牧陽沒了脾氣:“以前怎麽不知道你嘴怎麽能說。”
顧淮心想,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還得爹親自告訴你?
顧淮有點無語,隻見他上下唇一抿:“那你現在知道了,好了,鬆開吧,我對你……”過敏。
當然後麵兩個字,他沒敢說出口,也不是他慫,隻是不想繼續和喬牧陽在這兒浪費時間。
顧淮個子不低,但此時被喬牧陽壓著脖子,視覺上便比他矮半個腦袋,帶給人一種身材嬌小的錯覺。
“嗯?什麽?”喬牧陽生怕顧淮聽不見似的,說話時又往他的耳朵處靠了幾分,舉止狹昵。
顧淮本就是個顏狗,雖然他心裏不待見喬牧陽,但身體卻很是誠懇。
周身徒增的溫度讓他愈發不自在,他往前掙了兩下,泛紅的耳廓掩在暗處沒被喬牧陽發覺:“社交需要保持適度距離,你怎麽這麽沒有禮貌?”
“哈?我沒禮貌?那你剛剛鎖門算什麽?”喬牧陽氣笑了,下意識加重了手上的力氣。
顧淮見自己的行跡敗露,心一橫,幹脆破罐子破摔大聲喊道:“我沒有素質!”
如此直白不要臉的話入耳,喬牧陽表情一僵,瞬間愣在原地。
顧淮察覺到壓在脖子上的力氣小了不少,猛地一掙,身體還沒站穩,腳下便一滑,往前直直跌進了灌滿積水的泥坑。
臥槽。
霎那,胡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啊啊啊啊啊啊,這臉看來不能要了。
事情發生的過於突然,顧淮一時間接受不了在喬牧陽麵前丟了個大人,隻見他保持著匍匐的姿勢,良久才翻了個身坐在一旁的空地上。
如果不是夜晚,想必可以看見他乍紅乍白的臉色。
喬牧陽眼底的詫異很快被升騰的笑意掩去,他輕咳一聲,努力憋著笑問道:“你……沒事吧?”
你覺得呢?後知後覺的痛意襲來,顧淮咬緊後槽牙,心中暗罵一聲:“媽的。”
怎麽才能扳回來一局?顧淮一邊強忍著自己心中無處發泄的怒火,一邊極力控製著臉上的表情試圖讓他看起來沒那麽尷尬。
路燈昏黃的光線柔和的灑在喬牧陽身上,顧淮抬眸看著那流暢的臉部輪廓,靈光一閃,他突然眉頭緊蹙,配合著倒吸了一口涼氣。
“拉我一把,起不來了。”圓潤的杏眼掠過幾分狡黠,顧淮抬起手臂,剛才沾上的泥水便立刻順著衛衣的袖子往下滴,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喬牧陽臉上嫌棄的表情不加掩飾,他忍了忍,還沒是沒能跨過心裏的那道坎,居高臨下俯視著可憐巴巴的顧淮,半天沒能伸出手。
顧淮胳膊舉的發酸,但礙於他內心強烈地渴望實現自己的鬼點子,便覺得什麽都可以忍,於是他把自己的姿態放得更低。
他收回右手,伸到後腰那處幹燥的布料認真蹭了幾下,確保手掌幹淨後將手再次伸向了喬牧陽:“好了,不髒了。”
被戳中心事,喬牧陽抿著嘴唇,目光在顧淮的臉上打量了一會兒,對方依舊做到這種地步,他覺得自己再不伸手拉一把實在說不過去,左右猶豫了會兒,向顧淮伸出了援手。
“下來吧,你。”
手指相碰,下一秒,喬牧陽便被顧淮拉了下來。
眼前筆挺的身影不斷向自己襲來,接著便對上了喬牧陽閃著淩烈寒光的眸子。
喬牧陽的手臂撐著水泥地麵,一條腿屈膝跪在顧淮腿間,以一種相當曖昧的姿勢將顧淮鎖在自己的身下。
鬆垮的衛衣自然下垂,敞開的領口露出半截性感的鎖骨,從顧淮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見喬牧陽一大片結實的胸膛。
胸肌,挺大……
顧淮被喬牧陽的氣息包圍著,心跳漏了一拍,接著止不住的狂跳。
他不自然地做出吞咽的動作,喉頭一滾,隨即心虛地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喬牧陽微垂著漆黑濃密的眼睫毛,薄唇抿成一條細線,神色不悅地注視著顧淮那雙如墨色一般的瞳仁。
顧淮被他盯著有些慌神,手臂撐著地麵,身體下意識往後移動。
如果不是時間,地點都不對,顧淮說不定能硬,隻可惜他褲子浸過積水,冷了個徹底,此時無欲無求。
兩人保持著同樣的姿勢僵持了一會兒,麵前的喬牧陽忽然眉梢輕挑,接著將抵在他兩腿間的膝蓋往上不斷挪動。
喬牧陽的身體不斷往前傾,顧淮作為純情小處男,實在猜不到他下一步的動作,瞬間慌了神,結結巴巴地開口:“你……你準備耍流氓?”
喬牧陽輕笑了一聲:“怎麽會呢?”說罷腿部肌肉稍微用力,之後便聽見顧淮淒慘的叫聲。
顧淮眼底一紅,罵罵咧咧道:“你媽,我要斷子絕孫了。”
片刻後。
喬牧陽起身站定在顧淮麵前,不悅地提了提錯位的衣領:“你的小兄弟沒有你想象中那麽……”
他的視線在對方胯部停了幾秒,接著補充道:“脆弱。”
“你……”顧淮聽完這番話,一時間被氣得想不出下句,狠狠地瞪著喬牧陽。
喬牧陽垂眸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模樣,忽然覺得挺好玩兒,冷漠的表情跟著變得柔和了不少:“別我了,能站起來嗎?”
不等顧淮回答,一條手臂攔著他的腰,將他穩穩地提了起來。
顧淮骨架偏小,腰部纖細,即便隔著衛衣也能感受到他平滑沒有一絲贅肉的腹部。
喬牧陽忽然想起來,顧淮打球時露出的緊致腹肌,手上的動作一頓,懷裏的人隨即失去了平衡。
顧淮站穩後,警惕地看著喬牧陽:“你幹嘛?”
喬牧陽不著痕跡鬆了手:“有點髒。”
顧淮翻了個白眼,心想,死潔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