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收拾完盤子碗,顧淮挪了個窩,脫了拖鞋,將整個身子陷進沙發裏犯懶。
顧淮心裏清楚,雖然他昨晚喝得爛醉,但壓根沒有喝多少,就那點酒量根本不給他宿醉頭疼的機會,所以這會兒,他清醒的厲害。
學也學不進腦子,玩也不知道玩些什麽,顧淮舉著手機在屏幕上隨便劃拉,無所事事的厲害。
喬牧陽從廚房出來,顧淮移開視線從手邊瞧了他一眼,覺得這人是真他娘的好看啊。
不管是校內校外,穿什麽或者不穿什麽,都好看,尤其是剛洗完澡,光著上半身從浴室裏出來。
渾身籠罩著熱騰騰的水汽,肩頸掛著的水珠沿著泛紅的皮膚紋理下滑,伴著彌散在空氣中的香味,有意無意撩撥著人的神經。
真騷。
顧淮盯著喬牧陽唯一露出的那截脖子,腦海裏的幻想像海浪似的翻湧成一卷卷......雪白雪白的肉體。
興許是他的眼神過於**,餘光裏,喬牧陽低垂著眸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才反問道:“怎麽了?”
“沒怎麽。”
黃色的泡沫劈裏啪啦地破裂,震得他骨膜作響,耳廓發燙,興許是意**眼前人,顧淮的心髒跳的有點快。
他移開麵前的手機,扣在肚子上,往身後又墊了一個抱枕,挺腰看著喬牧陽:“沒事就不能看看你?文物裱起來都能看,您那是什麽臉這麽值錢,看一眼都不讓看。”
說完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您都出來了,但話裏卻沒有絲毫客氣的意思。
喬牧陽噙著笑,視線從顧淮挺巧的鼻子移到泛紅的耳垂,濃密的睫毛向下垂著,鴉羽似的,掩著眸子裏的情緒。
沒摸出心思之前,喬牧陽總覺得顧淮喜歡盯著別人臉看的臭毛病需要改改,可如今他自己卻成了雙標狗,覺得如果顧淮看的人是他的話,這個毛病留著也行。
顧淮盯人的時候,眼神雖然不至於露骨到瞎子都能看出來的地步,但卻異常專注,像是麵對什麽刁鑽的幾何圖形,試圖剖析透徹。
當然喬牧陽不認為顧淮有看穿他脾性的能力,隻是單純覺得那副眼神很吸引他,仿佛那一刻將萬千世界聚集在一點,讓他有種身處視野中心,沉甸甸的錯覺。
喬牧陽幾不可見地勾了下嘴角,平淡地回答顧淮:“神經。”
接著彎腰把頂在牆角的懶人桌拉出來,一米多長,擺在沙發前正好成了書桌。
趁喬牧陽放好資料,坐下的功夫,顧淮伸長腿去夠喬牧陽,腳朝著他的大腿輕輕蹬了一下,散漫問道:“準備學習了?”
喬牧陽沒看顧淮,“嗯”了一聲,手利索地抓住他的腳踝,放在自己大腿上,虎口卡在小腿處,朝踝關節不輕不重捏了兩下。
沒有原由,就像隨手逗逗窩在腳邊蹭褲腳的小貓,然後放開。
窗戶紙捅破之後,顧淮沒了當初那股“知難而退”的精神,見喬牧陽不再搭理他,坦然地抓起身上的手機換了個方向,身體往後一仰,也不擔心喬牧陽腿會不會麻,將後腦勺直接枕在他的大腿上。
換了個視角,他盯著喬牧陽看了會兒,不作聲地抽了張頭頂上方漏了一個白角的A4紙,雖然隻是些數字和字母,但是工整,清晰,是閱卷老師喜歡的那種排版格式。
顧淮莫名其妙想起喬牧陽那張貼在某高榮譽榜上的照片,抬手,捏著他的下巴揶揄道:“學霸。”
開玩笑的口吻,卻因為是仰著頭說話,氣管裏的空氣受到了阻礙,導致呼吸有些發顫,硬生生地將短短的兩個字拖出了尾調,聽起來黏糊發甜,卻不膩。
喬牧陽眉毛一挑,低頭默默看著顧淮,因為抬手的這個動作,湖藍色的睡衣下擺朝上縮了一截,露出一部分腹肌。
他的視線不由自主下滑,睡褲鬆鬆散散卡在胯骨上,迎著光,甚至可以隱隱觀察出人魚線的脈絡。
喬牧陽隻覺得太陽穴一跳,忍不住放下手將顧淮的衣服下擺朝下拽了拽。
顧淮沒留意他的動作,眼神仍直勾勾地盯著他,喬牧陽無奈,頓了頓,悶著嗓子說:“學霸都去清北了,我這種不算,頂多是在和學習較勁。”
換作以前,顧淮聽這話高低得在心裏罵一句:媽的,真裝。
但由於他現在換了個身份,可以放心大膽直接大聲說出來。
實在是太他媽爽了。
喬牧陽沒說話,也不生氣,隻是垂著眼跟顧淮對視。
顧淮慫慣了,他縮了縮脖子,偏過頭一臉靠過去,埋進喬牧陽的腰腹,自然地抱住麵前的那段腰。
他倆洗衣服用的是同一瓶洗衣液,味道按理來說應該相同,但顧淮卻總覺得喬牧陽身上的味道比他的要好聞一點。
難道這就是愛情的濾鏡?
顧淮想了想,隻覺得頭皮一麻,把自己給惡心到了。
他跟喬牧陽雖然生活在一個屋簷下,但習慣了各幹各的,待在一起久了也不會無聊。
不過這會兒他身上的反骨又支棱起來了,眼看喬牧陽正在複習,他就是忍不住欠兒,老是想招惹人家。
貓似的,腦袋朝著喬牧陽蹭了兩下:“別較勁了,反正也掛不了科,陪我打兩把遊戲,好不好?”
喬牧陽沒有回應,他將手插/進顧淮的發叢,沿著後腦勺從上往下捋他的腦袋,這人成天跟刺頭似的,頭發卻出奇的柔軟,手感很不錯,他沒忍住又多捋了一把。
更像逗貓了,眼睛盯著顧淮露出的那小半張臉,喬牧陽想笑,還不等他笑出來,一個沒注意,手背便挨了一下,發出脆響。
他皺皺眉,猛地收回手,表情和動作裝的倒是挺像那回事,就是手背差了紅印子,不過居高臨下,顧淮也看不到,所幸更不要臉了,他倒吸一口冷氣,刻意地發出“嘶”聲。
由於剛才那一聲過於淒情,慘烈,顧淮被嚇了一跳,他翻了個身撐著胳膊,橫在喬牧陽身上去夠被收回去的那隻手。
說實話,他現在有點懵,因為他分明記得剛才沒有下重手,甚至覺得他隻是輕輕拍了喬牧陽一下.......
但那聲脆響他確實聽見了。
還挺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