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古月河踹門,兩個鄰居又叫喚了起來。
“誒,你們這是幹什麽?私闖民宅可是犯法的!”
“就不能找房東拿鑰匙嗎?年紀輕輕,咋這麽暴力!”
薑慈不知道洛貝檸房東的聯係方式,她也等不及了。
門被古月河踹開,薑慈走進去一看,並沒有看到洛貝檸的身影。
那兩個鄰居伸著腦袋往裏看,古月河麵無表情地關上了門,擋住了他們的視線。
煙酒混合著亂七八糟的味道,相當刺鼻,薑慈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屋子裏很亂,衣服、抱枕、酒瓶,煙頭散落的到處都是。
“貝檸……”
薑慈往裏走了兩步,無從下腳。
突然,薑慈感覺腳下踩了一個黏糊糊的東西,她抬起腳低頭一看,竟然是個已經用過的套。
薑慈心裏咯噔一下,她想去洛貝檸的房間找人,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了胡亂扔在地上的水手服和護士服。
從客廳到房間的路上,腥味刺鼻。
薑慈顧不得其他,直接衝到了臥室,臥室裏和客廳裏一樣亂,床更是沒法看,但依舊沒有洛貝檸的身影。
“小慈……”
聽到古月河的聲音,薑慈轉頭就衝了出去。
古月河的聲音從浴室傳來,薑慈剛想進浴室,被古月河擋住了去路。
古月河的衣服濕了,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薑慈聞到一股血腥味,心裏越發的不安。
“古大哥,貝檸……是不是在裏麵?”
古月河沉默了幾秒,他不知道該怎麽和薑慈說。
見古月河不說話,薑慈想推開古月河進去,古月河突然抓住了薑慈的肩膀,神色凝重道:“小慈,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這話一出,薑慈的臉色瞬間慘白。
古月河一點一點讓開路,薑慈就看到了洛貝檸。
確切地說是靠在浴缸旁閉著眼睛的洛貝檸,洛貝檸好像剛被人從水裏撈起來,渾身濕漉漉的。
她的長發披散著,臉色煞白,毫無血色和神氣。
而她身後的浴缸裏是一片刺眼的紅。
薑慈呼吸一窒,衝到了洛貝檸身邊,“貝檸……你快醒醒啊……我來看你了……”
薑慈搖了洛貝檸幾下,洛貝檸直勾勾倒了下去,薑慈抱住洛貝檸時,看到了她手晚上好幾道深淺不一,猙獰恐怖的傷口。
傷口已經不流血了,而洛貝檸也沒了溫度。
薑慈緊抱著洛貝檸,紅著眼睛朝古月河,“古大哥……古大哥,叫救護車,快點!快叫救護車!”
古月河來到了薑慈身邊,他拍了拍薑慈的肩膀,聲音暗啞,“小慈,貝檸……已經沒有呼吸了……”
“不!她有的!她有呼吸的,她不久前還說過要接她爸媽來京都市養老,怎麽可能會死?叫救護車……我讓你叫救護車啊!”
看到薑慈激動到憤怒,古月河歎了一口氣,打了120。
古月河以前是當過兵的,當他看到浴缸裏的洛貝檸時,第一時間就檢查了洛貝檸的呼吸和脈搏。
洛貝檸已經死了,而且起碼死了五個多小時。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薑慈一直抱著洛貝檸不撒手,他們本以為洛貝檸還沒死,就直接把人送到了醫院。
可人死不能複生,醫生隻能救活人,沒辦法救死人。
醫生推著蓋了白布的洛貝檸出來,薑慈見狀,瞠目欲裂,衝過去掀開了洛貝檸頭上的白布,“你們幹什麽?貝檸還活著,你們怎麽能給她蓋白布?”
“小姐,請節哀,這位小姐已經去世幾個小時了。”
“不可能!”薑慈痛苦地搖頭,她沒辦法相信洛貝檸就這麽死了,她抓著醫生的手哀求,“醫生,求求你救救她,她才二十幾歲,人生才剛剛開始,怎麽可能會死呢?”
醫生看到薑慈一副隨時會掃下去的樣子,實在是不忍心讓她傷心,但事實如此,他們也沒辦法。
“對不起小姐,人死了就是死了,我們也無能為力。”
“不可能……不可能的,你們治不好她,我就把她送去別的醫院!古大哥,帶貝檸走!”
古月河不忍心看著薑慈自欺欺人,“小慈,貝檸真的已經死了……”
“你胡說!行!你不帶她去別的醫院,我自己去!”
薑慈推著洛貝檸走了幾步,眼前突然一黑,人直接倒了下去……
薑慈做了一個夢,她夢見她和洛貝檸在一個裝修精致漂亮的房子裏,那房子有個很大的落地窗,外麵能看得到一大片薰衣草。
“哇,小慈,這個房子好漂亮啊,你真的要送我嗎?”
“當然,我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洛貝檸激動地在薑慈的臉上親了一下,“小慈,你最好了,我真是愛死你了!哎呀,我不能親你,要是被秦總看到,他肯定又得數落我!”
薑慈笑了笑,“現在房子有了,你什麽時候把你爸媽接過了?”
原本笑著的洛貝檸突然垂下了頭,“小慈,我對不起我爸媽……”
“胡說什麽呢,你努力工作不就是為了你爸媽今後過上好日子嗎?怎麽會對不起他們呢!”
“不……我對不起他們,我不配成為他們的女兒。”
洛貝檸說著說著,突然哭了起來。
但她哭出來的不是眼淚,而是猩紅的血淚!
“貝檸!”
薑慈衝過去想給洛貝檸擦眼淚,洛貝檸突然瘋了似的拿起刀子開始割腕,薑慈想阻止她,可身體根本就動不了。
沒過一會兒,洛貝檸的七竅都開始流血,她倒在薑慈腳下,含著笑看她,“小慈,你一定要幸福。”
“貝檸!!!”
薑慈大喊一聲,從噩夢中清醒了過來。
秦準本來在打電話,聽到薑慈的聲音後,掛上電話立刻衝向了床邊,“薑小慈……”
看到薑慈嚇得不輕,滿頭大汗,臉色慘白,秦準一邊心疼地給她擦汗,一邊柔聲安撫,“別怕別怕,沒事了。”
沒事了?
薑慈猛地抓住了秦準的手,“貝檸呢?她沒事了對嗎?”
沒等秦準回答,薑慈笑了起來,“我就說嘛,貝檸那麽可愛,又對生活充滿了希望和期待,怎麽可能自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