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杜其山看了許久。沈天微微一笑。收回了目光。

“前輩的話。沈天記住了。隻是沈某出身貧寒。自小的經曆便不再多說。隻是這許多年的生活令沈某不會輕易的讓任何人走進我的心中。特別是如你這樣的前輩。”

最後。沈天還是將杜其山推開。許是玄火派的經曆給沈天太大的影響。如今見到這些修為高於自己又不停示好的人。沈天打心中便有抵觸的情緒。

杜其山聞言一愣。隨後笑著搖搖頭

“不打緊。一切但憑小友本心選擇。老夫本就無甚惡意。隻是想交這麽個忘年交。若小友不願。便當老夫沒說過吧。”

沈天點點頭。

“那麽前輩。我們下一步應該也是回雪天城吧。何時啟程。我需要做什麽。”

此時的沈天就如一名普通的杜家修士般。詢問下一步應該怎麽做。

“按照家主的吩咐。應是兩日後啟程。小友你回來得及時。若是再遲一些。恐怕我們便要離去了。至於小友要做什麽。事實上小友你的任務已經在捉到鳧徯後便完結了。而此行家主隻是讓小友你跟隨著大軍。編入小隊中。進行混戰。”

“混戰。”

沈天聞言皺眉。但是旋即便釋然。在南線。沈天或許還是少數幾個修為高的修士之一。但是到了如今即將在雪天城打響的最後決戰。沈天這樣的化虛後期修士實在微不足道。

“既然如此。前輩打算如何編排。”

杜其山看著沈天從錯愕到釋然的變化。其間隻用了短短的倆二息時間。不禁暗暗點頭。

“早就聽聞沈小友雖然隻有化虛後期的修為。但是實力卻絕對不容小覷。不知可否有興趣編入我直屬的小隊當先鋒部隊。”

沈天麵色平靜。一抱拳。

“聽從前輩安排。”

對於在哪個小隊。沈天並不太過於強求。事實上沈天連此處具體有多少修士。怎麽編排都不清楚。而能夠編入杜其山的小隊。那麽自然是最好。

之後的事情便是杜其山將自己小隊的住處告訴了沈天。得知這些後。沈天轉身離開了城主府。而杜其山則是看著沈天離開的背影喃喃自語。

“如此年紀便有如此心性。道心竟能先衰後盛。不簡單。不簡單。可惜。這樣的人往往都有不平凡的經曆。此子如此封閉的心性。倒也不知道好是不好。若是他日轉牛角尖踏入魔道……”

杜其山搖了搖頭。不再往下想。到了他這樣的年紀。見到可塑之才難免會有點撥之心。他早就看出沈天封閉的心門會是沈天將來要麵對的死穴。隻是沈天卻不讓他進入自己的心中。杜其山也沒有辦法。但是有一點杜其山卻不知道。早在地數洲的時候。沈天。便曾經化身成魔。可怕的魔。

“呀。小天天。剛才那個老頭跟你說的話好奇怪呢。隻是你為什麽要這樣對他呢。我感覺他沒有惡意。”

走出了城主府。沈天向著杜其山告訴他的地方走去。杜其山的小隊在內城中駐紮。住的房舍也稍微要比外麵的好。

“他的確沒有惡意。隻是我不想連累他罷了。”

沈天自嘲的一笑。雖然他不清楚杜其山真正的目的。但是分辨一個人是否真心對待自己。沈天還是能夠做到的。無論出於什麽樣的心態。杜其山想要幫助自己。但是沈天身上背負的隱秘實在是太多。並不是他想要封閉自己的心。實在是地數洲慘痛的經曆。柔柔的死。接著在地伏洲知曉的許許多多關於命運的事情都讓沈天不得不把自己的心門緊鎖。漸漸的。這些秘密越來越多。沈天也越來越不敢去相信別人。對於那些想要幫助自己的人。沈天不想連累他們。所以幹脆冷酷到底。最後的苦果與悲情。全都由沈天一人吞下肚中。

“嗯……還是不明白。算了。以後我會明白的。對了小天天。你說這一次杜橫與三杜。究竟誰會贏呢。”

“站住。”

沈天正要傳音。前方一名修士卻出言喝停了沈天。

“此處乃是禁地。你是何人。”

杜其山親自編排的小隊極其精銳。即便是其它小隊的修士平日裏也不能進入這片休息區。隻不過沈天既然能來。杜其山自然有東西給他。

丟出一塊令牌。沈天暢通無阻的走了進來。一楹楹的房舍並未住滿。沈天隨便挑了一間進入打坐。

“我當然希望的杜橫贏。他雖然討厭。但是為了芊雪。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說完。沈天開始閉目調息。雖然沒有大礙。但是與鍾離常軒的比鬥仍然消耗了極多的靈力。以及魂魄受到的傷害。沈天要好好的觀察一下。

“這個杜橫太卑鄙了。逼迫我們為他做事。哼。待本大王……”

唔。

“小天天。你怎麽了。”

夢兒自顧說話間。沈天忽然發出一聲驚疑的感歎。

“這閉塞的經脈……”

此時的沈天。正在內視自己的身體。而腿部那些閉塞的經絡竟隱隱有八成一品的趨勢。可惜的是。最終還是沒能達到八成一品的地步。但是沈天能夠感覺到。就差那麽一絲。便可到達八成一品的經絡流通。

“這一次。並沒有看見自己粉碎的畫麵。那這究竟是為何呢……”

沈天陷入沉思。沈天隻要一開始思考問題。那便是兩耳不聞窗外事。此時自然是顧不上夢兒。開始仔細的研究。直到出征的聲音傳入元神。沈天才緩過來。

“還是沒有頭緒。看來是我操之過急了。我身體的情況實在太過特殊。為了安全不能告訴別人。這修煉之法亦是隻能自己揣摩。實在麻煩。”

沈天皺著眉頭走出了房舍。 心中仍然在想著身體中經絡的事情。雖然此事令沈天非常煩惱。但是他卻樂在其中。每一個喜歡解決難題的人。都不會是庸碌之輩。

“不知道當我經絡達到八成一品時。會是什麽光景。”

就如沈天兩日前在與杜其山交談時心中感悟出的道理般。現在的沈天潛力無限。隨時都可能突破。充滿了希望。最重要的是。不要放棄自己。

嗷嗚……

這已經是第二遍吼叫。按照杜家的規矩。三聲前一定要到聲音傳出的地方集合。而循音辯位下。那集合地點竟是在城外。沈天想想也便釋然。這雪謎城如此多的修士。估計在城內沒有個好地方聚集罷。

嗷嗚……

三聲已到。沈天早已來到了集合點。尋到了此前攔住自己的那名修士。與他站在了一個小隊中。修士與凡人的軍隊不同。雖然也有規矩。但是許多東西是不需要別人講的。一名修士連循音辯位亦或者連自己該站在哪裏都不知道。那還叫修士嗎。

“各位。今日是我們出征的日子。我同時也希望。我們的出征。將帶來勝利。”

所有人站在地上。而杜其山一人。則飛在半空。此時他洪亮的聲音傳開。倒是頗有幾分煽動力。

“你們中。有杜家的直係子孫。有旁係的血脈。也有本是散修而加入杜家的外門子弟。但是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都是杜家的人。”

杜其山一席話。使得下方身為直係子孫的修士昂高了頭顱。雙眼中火熱的光芒令沈天想起了三杜派出的敢死隊。

“家族抑或是其它什麽東西帶來的榮耀。確是能夠使人不懼生死。”

沈天暗暗自忖。他再看看旁邊。那些旁係弟子以及外門子弟則便沒有那麽熾熱的目光。各種表情都浮現在他們的臉上。沈天暗暗搖頭……血脈對於修士來說。的確重要。

“如今。我們出發。”

在沈天胡思亂想間。杜其山的說話亦是結束。此時隨著杜其山“出發”兩字落地。眾人隨著他一同飛起。向著雪天城。進發。

啪。

“可惜。就隻帶了你來。”

杜鶯鶯照著一塊簡陋的鏡子。將手中的木梳輕輕放在桌麵上。她看著木梳。竟有些惋惜。

“我是不是做錯了。如此。你便與我一樣。沒人陪伴了。”

她的眼中流露出哀傷。似乎因為沒帶其它的胭脂水粉來陪伴這木梳而感到傷心。

“沒事。我不會讓你孤單的。這樣的感覺。比死還難受。”

原本溫婉中帶著傷感的語調忽然變得淩厲。而那桌上的木梳亦是被靈力殘忍的抹去。不留下任何痕跡……

“湘琴道友。多虧了你們的大力幫助。如今竟比預想的時間先到達雪天城下。”

杜繼。杜潤。杜嘯三人此時正在營地的最前方。看著不遠處的雪天城。而旁邊站著的。依舊是那不知身份的中年女修。

“嗬嗬。繼兄你太過客氣了。打鬥本就是我的喜好。並且我們本就是互惠互利的關係。隻是此前你們答應的東西……”

那中年女修雖然看起來非常豪爽。好勇鬥狠。但是她並沒有忘記自己應得的東西。

“哈哈。這個自然。待得攻破雪天城。殺死杜橫之後。我們自然會兌現承諾的。”

杜繼幹笑。其實這湘琴本就不是他找來的。此時他隻不過想套近乎。將杜潤的關係搶過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