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杜繼瞪大了雙眼看著湘琴的命獸漸漸的逼近自己。即將取走自己的性命。他實在想不到湘琴居然是杜橫請來的幫手。湘琴禦使著命獸瘋狂的屠殺杜家修士的畫麵依舊曆曆在目。而現在。她的目標卻已經變成了自己。

“退。”

就在此時一聲大喝打斷了湘琴的攻勢。又一道黑影從暗處竄了出來。與湘琴的蒼鷹對攻一擊。發出沉悶的響聲。

砰……

湘琴皺眉推開。定睛看著攔在杜繼身前的那名修士。此人同樣是黑黑瘦瘦。隻是比起此時正與豐嵐纏鬥的那名修士。湘琴眼前的這名修士則要高挑很多。如一根細長的棍子般極不協調。

“敢問閣下來自何地。為何要幫助這叛逆小人。”

湘琴施禮道。

“死。或離開。”

與之前那名修士一樣的回答。隻是這高個子卻是拿著一杆與他削瘦體形極為不相稱的大鐵錘。

“閣下說笑了。何以見得若戰我定死無疑。”

湘琴微微一笑。事實上她是個好戰的人。對於同修為的鬥法她絕對不排斥。隻是眼下輕重緩急她還是能夠分得清。所以才會出言勸那高瘦修士不要介入地犬洲的事情。沒想到得到如此囂張的答複。這不禁勾起了湘琴的戰意。

“那便是死。”

高瘦修士掄起鐵錘便砸向湘琴……

砰……

與其外表極為不相符的不止是那鐵錘。還有隨著那鐵錘落下而傳出的力量。湘琴以蒼鷹接下那一招後心中立刻後悔。那恐怖的力量將湘琴連人帶鷹擊飛數丈遠。

“杜橫。你還有底牌嗎。哈哈哈。沒想到啊沒想到。你機關算盡。不惜讓湘琴混入我們的隊伍中殘殺自己的族人來蒙蔽我們。可惜的是。我又怎麽可能讓杜嘯以及杜潤那兩個傻子得到家主之位。我的準備又怎麽會比你差。”

杜繼大笑。事情至此。杜橫臉上終於不再鎮定。但是也沒有驚慌。有的隻是無奈。這一次。他是真的敗了。

“你不惜抓鳧徯為的便是讓豐家倒戈吧。可惜。你花費了那麽大的力氣。最終即便是豐家倒戈。那又怎樣。你還是得死。”

杜繼一邊惡狠狠的詛咒。手上卻是絲毫不留情的猛攻。杜橫隻是沉默的防禦。聽著杜繼的數落。他心中漸漸的開始絕望。

“哈哈。你怎麽不說話了。無話可說嗎。早知如此你當初答應我投降的條件不是很好。何必要弄到如今這樣的田地。”

砰……

杜橫被杜繼的術法擊中腿部。殘破的身體眼看是無法再為繼了。

“成王敗寇。我杜橫千算萬算。沒想到還是棋差一著。敗在了你這個小人的手上。”

杜橫以最後的靈力打出一道術法與杜繼的術法相撞。借著反衝力拉開了距離。可惜的是。他已然無力再戰了。

“自古不就是如此麽。曆史總是被勝利的人所書寫。杜橫。你一旦滅亡將被我從地犬洲的曆史上抹去。可悲如你。後世恐怕都不會記得地犬洲曾經出過這樣一個堪稱‘天才’的家主。哈哈哈。死吧。”

杜繼放肆的大笑。事實上到了如今。杜繼也的確有資格可以大聲的發笑。隻見杜繼那一道奪命的術法已然襲到了杜橫的近前。而杜橫則已經閉上了眼睛。靜靜等待死亡。失敗的滋味在他的心中徘徊。苦澀。卻已然無法改變。

砰……

杜繼打出的靈力擊中了目標。發出一聲爆炸聲。隻是杜繼卻並沒有露出開心的笑顏。反而皺起了眉頭。

“薛瑩瑩。你瘋了不成。”

那一擊術法並沒有打中杜橫。而是打在了薛瑩瑩的身上。在杜橫已經放棄了生命的時候。薛瑩瑩擋在了杜橫的身前。就如杜潤擋在她麵前一樣。如此的決絕。如此的傻。

“鶯鶯。”

本已經閉上雙眼的杜橫沒有感覺到自己被擊中卻聽到了爆炸的聲音。而與此同時卻又兩滴濕潤的**滴在了他的臉上。他不禁睜開了眼睛。

“你……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我如此對你。你為什麽還要這樣做……”

薛瑩瑩的身軀癱軟下來。杜橫將她抱住。卻已經發現薛瑩瑩已然回天無力了。

“杜橫。我薛瑩瑩此生。隻愛你一人。當初你負我。我以為我可以恨你。事實上有一段很長的時間裏。我以為我做到了。但是現在看來。我錯了。大錯特錯。我與杜潤結為道侶還生下一子。我以為這些都能夠讓我忘記你。可惜。我還是錯了。錯得那麽徹底。”

時隔數百年。薛瑩瑩再次躺在了杜橫的懷抱裏。隻不過這一次。卻是生死離別。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樣做。若我被殺死。你尚可離去。以你的資質。不難再更進一步啊。”

杜橫顫抖的摸了摸薛瑩瑩的臉。如今是那樣的蒼白。卻又那樣的美麗。

“我美嗎。”

薛瑩瑩搖了搖頭。微微一笑。

“美。由始至終。你都是那麽美。”

杜橫已經無法再壓抑自己的感情。事實上在他的心中一樣如此深愛著薛瑩瑩。隻是在他的位置。他已經無法為自己考慮。他要考慮整個地犬洲。也就是因為這樣。他不惜將薛瑩瑩拋棄。不惜當著所有人的麵數落薛瑩瑩。隻是每每他在如此做的時候。心中都痛如刀絞。然後那疼痛化為負罪感。深深的壓在杜橫的心中。

“你始終還是承認了。我就知道。你沒有對我忘情。”

薛瑩瑩淒美的一笑。那笑是那麽的燦爛。

“這許多年。我每天都在打扮自己。為的便是有朝一日再次見你的時候能夠讓你看見我最完美的一麵。可惜。如今妝容已然不在了吧。”

“別說了。鶯鶯。別說了……”

杜橫強忍著淚水。這些年杜橫心中其實非常的難受。隻是當初他的父親交給他的重擔實在太過重要。他已然是一個不能為了自己而活的人。

“你可還記得。要帶我去外洲看看秋天。看看夏天。看看春天。”

“你可還記得。那些往事……”

薛瑩瑩的聲音漸漸的變小。幾乎微不可聞。

“杜橫。我現在很開心。雖然我死了。但是我知道。我會永遠活在你心裏。好開心。好開心。好開……”

“鶯鶯。”

“鶯鶯。”

懷中已然失去生命的屍體是那麽的真實。而往往真實的東西都太難以被人接受。沈天輕歎一口氣。低頭笑了笑。這樣的情景。不禁讓沈天想起了柔柔。還有眼下的。洛芊雪。

“哼。癡情完了就好好上路吧。既然你覺得如此虧欠她。那麽我便送你去與她繼續癡纏。”

杜繼在旁卻是等不及要殺死杜橫。每次眼看要殺死杜橫時都會被阻止。這不禁令杜繼有些氣惱。

“死吧。”

又一道術法打出。而杜橫則是看著薛瑩瑩雖死卻依舊帶著微笑的麵龐。落下了兩滴淚。

“鶯鶯。今日是我敗了。即便是你救我一次。我又如何能夠繼續存活下去。我這便來陪你。”

他閉上了眼睛。臉頰緊貼著薛瑩瑩的冰冷的麵龐。凶悍的硬漢。今日終墮入柔情。

砰……

然而令杜繼欲狂的是。那道術法再次被人給擋了下來。

“是你。”

杜繼恨得咬牙切齒。然而心中卻有信亂。

“杜橫。你把芊雪藏在什麽地方了。抑或是芊雪就在內城中。已然身死。”

沈天救下杜橫並不為其它。純粹的隻是為了查問洛芊雪的下落。隻是此時的杜橫卻精神恍惚。

沈天見此不禁皺眉。重重的一巴掌扇下。響亮的聲音在天際傳開。杜橫如此身份被人掌摑。立刻便令他清醒了過來。

“沈天。”

怒目圓瞪。隻是動作太大差點令薛瑩瑩的屍體掉落下去。

“回答我的問題。不然今日你必死無疑。”

沈天不懼杜橫銅鈴般大小的牛眼。冷冷的看著他。對於杜橫。沈天可是一點好感都沒有。

“你想要知道。好。你先將那杜繼給殺了再說。如今他沒了命獸。以你的修為足以擊殺他。”

杜橫一指杜繼。大喊道。

“又想要我為你賣命。難道我為你做的還不夠多。反正洛家自然會找來。今日你若不說。那我便任由他將你殺死。若你說出芊雪的下落。我或許還可以替你殺了他。快點給出你的答案。若是神犬圖騰的時間一到。那麽你便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沈天看了看杜繼。又看看杜橫。

“哼。小子。你居然相信杜橫的話。剛才你也看見了。他能夠如此狠心的為了勝利而數落自己最心愛的人。如此小人的話又怎能讓人相信。”

杜繼陰笑。

“說到小人。你似乎亦並非君子。”

對於杜繼。沈天更是厭惡。

“沒錯。我並沒有說我是什麽信守承諾的人。但是那是在大事上。尋找一個人的下落何其簡單。沈天。我答應你。若是你將他交給我。等我當上家主後。我會反轉地犬洲替你找到你想要找的人。杜橫能夠將人收藏的地方。我可是知道許多處的。而不巧的是。那些地方普通的人可是沒法尋到的。”

杜繼腦子轉得極快。在知道沈天的目的後立刻便開始拋出了自己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