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晏澤醉醺醺的離開酒吧。
他步伐踉蹌的回到住處,站在大門外看著兩棟相連的院子,嘴角浮現一抹苦笑。
院子能強行用水泥磚石連在一起,他和江晚安,卻費盡心思都不能相連。
如果他死在這清冷深夜的唐街,她,可會為他流一滴淚?
宗晏澤手掌摸上江晚安那院子的大門門石。
“晚安,我好想你。”
酒後深情浮上心頭,他一時間不能自持,頭抵著柱子嗚咽起來。
在淒清的深夜,聲音隨著風飄的很遠。
江晚安睡得本就不踏實,突然驚醒,準確的捕捉到哭聲。
她打了個哆嗦,下意識的握緊放在床頭的電棍。
米國也有惡鬼夜哭麽?
靜下心後,她卻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是男人在哭,而且是她熟識的人——宗晏澤。
她鬆了口氣,翻來覆去想了很久,還是拿了紙巾走出門來。
“別哭了,把眼淚擦一擦,大男人晚上抱著門哭,我還以為見了鬼。”
宗晏澤接過紙巾,聽到這話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他後退兩步,和她拉開距離,無奈的擺擺手。
“喝了點酒,心裏有點難受罷了,你怎麽出來了?”
“看你啊。”
江晚安低頭想了想,輕聲詢問:“你是遇到什麽難題了麽。”
“沒有。”
宗晏澤一頓,將紙巾若無其事的扔掉。
“男人也有脆弱的時候,哭一哭發泄出來,就好多了。”
是這樣嗎。
她沒再多問,隻指了指他的院子:“趕緊回去吧。”
“好,你回去吧,我給你關門。”
宗晏澤笑了笑,大著舌頭解釋著:“別靠近我,小心酒氣熏到你,又犯惡心。”
他說的也有道理,江晚安從善如流,沒有再過來。
直到看著他將門關上,又聽到旁邊的院子傳來門開合的聲音,江晚安才攏了攏披肩。
其實她心裏有幾分明白,但卻又不相信。
宗晏澤是個花花公子,怎麽會為她一個女人哭。
對她糾纏不放,不過是沒得到過她罷了。
沒過多久,宗晏澤躺在他的**,發了一條動態。
“終是深情錯付。”
他嗓子幹渴的冒煙,頭也痛的厲害。
隱約記得在他喝酒前,是和江晚安吵過架的。
可到底為了什麽吵起來的?
他不記得了,昏昏沉沉的睡過去,手機從手中滑落到了地上。
第二天一大早,江晚安的房門就被敲響。
“晚安,開門。”
江晚安迷迷糊糊的揉著眼睛開了門。
宗晏澤和一個中年女人站在門口,見她出來,臉上劃過抹不自然。
“是不是吵醒你了?我給你找的傭人到了,張媽,她就是晚安,你的雇主。”
後一句話是給這個中年女人說的。
張媽禮貌的笑了笑,微微彎了彎腰:“江小姐好,我叫張雲,您叫我張媽就好。”
“嗯,張媽。”
江晚安開門見山道:“這裏就我自己,我懷孕了,所以想讓你負責我的日常起居和一日三餐。”
“至於工錢,你給我卡號,我每個月按時打給你。”
張媽一愣,剛想開口說什麽,卻見宗晏澤不停的對她眨眼。
她明白過來,沒有反駁,柔順的低頭答應。
“聽江小姐的。”
“那就跟我進來吧,我帶你熟悉下廚房什麽的。”
江晚安帶張媽要轉身進房間,宗晏澤在身後又叫住了她。
“晚安,我要回國一趟,這幾天有點忙,你照顧好自己。”
“放心吧。”
她擺擺手,將銀行卡遞給他。
“我說了不要你這麽著急還。”
“知道啊,可是我總得還一半,債多了晚上睡不好。”
江晚安眨眨眼睛,衝他柔柔一笑。
“你也舍不得讓我睡眠不足吧?”
宗晏澤看的有些呆滯。
這一笑,就像是百花綻放,又像是春風吹過冰凍的河水,讓寒冰消融。
她很久沒有對他笑的這樣自然,開心過了。
等他回過神來,她已經帶著張媽進了院落,毫不客氣的關上門。
宗晏澤:“……”
好一個美人計。
銀行卡到手,他再塞回去江晚安也不會收下,索性放回口袋。
隻要她還沒一下子還清,她和他之間就還有牽扯。
宗晏澤想了想,又給張媽發過去一條短信。
“我這邊給你的薪水照舊,記得照顧好她,有什麽事都跟我說。”
張媽很快回複了他。
將手機收起來後,宗晏澤最後留戀的看了眼院子,轉身離開。
江晚安帶著張媽安頓了下來。
“二樓是我的臥室和書房,你就休息在一樓吧,客房有兩間,你自己挑。”
她生性隨和,張媽也看了出來,笑著將行李放到比較小的那間。
“我住這間就好,江小姐,你喜歡幾點吃早餐?”
“八點左右。”
江晚安慵懶的打了個嗬欠。
“每周二五我要去瑪格老師那裏上課,午餐你不必負責。”
“是,我記下了。”
張媽又拿了本子,很盡責細心的詢問她有沒有什麽忌口的。
都問過後,張媽去冰箱看了看食材,心裏有了規劃。
她是個閑不住的人,眼看距離做午飯還有點時間,便先去掃地。
就連江晚安剛換下的髒衣服也給順手丟進洗衣機裏洗了洗。
看著像是個陀螺般忙個不停的張媽,江晚安忍不住笑了。
“張媽,有你我可就輕鬆多了。”
“我本來就是來伺候照顧小姐的啊。”
張媽憨厚笑了笑,“等下次產檢我陪著小姐去,我會說英語。”
“呀,那真棒。”
江晚安驚喜道:“我就是個小笨蛋,到現在還聽不懂。”
她高中的時候英語成績不錯,可工作這麽多年,早就將知識還給了老師。
還好瑪格和蘿拉等人都會說漢語,不然她隻能靠手機翻譯器。
現在好了,她身邊也有個懂英語的人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江晚安切實體會到有錢的好處。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想吃水果張媽都會幫她削皮切塊。
吃著張媽洗幹淨的火龍果,江晚安長舒了口氣。
“這才是生活啊。”
她拍拍肚子,微微笑了笑。
不知道怎的,看著張媽,她就又想到了宗晏澤。
這次宗晏澤回國處理事情的時間,似乎比往日裏要長很多。
難道他遇到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