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事司機所在的急救室外,顧妃兒坐在長椅上,滿臉殺氣。

“妃兒,別著急,我已經讓阿洺去查他了。”

路北冥低聲勸說著,遞給她一瓶牛奶。

“喝點,養養胃。”

她胃病不能除根,他時刻監督著,隻求不複發,不惡化。

可自從得知江晚安出事的消息,她已經將近八個小時不吃不喝了。

就是鐵打的人也扛不住,更何況是她。

“喝不下。”

顧妃兒將牛奶推開,看向樓梯口方向。

“阿亓怎麽還沒來?”

江晚安出事後,她第一個通知的就是江亓。

但等到現在,連付明霞都來看笑話了,他還沒來。

路北冥聳聳肩。

“他在做科研,你也知道,一研究起來不看手機是常事,等他看到消息,就會過來的。”

也對。

顧妃兒不再想江亓,轉眼看向急救室大門。

等那該死的肇事司機出來後,她一定要讓他傷上加傷!

看她即使坐著也是殺氣騰騰的模樣,路北冥在心底默默地給司機點了個白蠟燭。

惹上了江晚安,就是同時惹上伏路顧三大家族。

唔,還有後起之秀,江亓。

自求多福吧。

就在這時,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正是江亓。

“妃兒姐。”

他在顧妃兒麵前站定,麵無表情。

可若是仔細看,就會發現他的手掌死死地攥著,還在顫抖。

就連他的鞋子也不是一雙,是兩隻單獨的款式。

顧妃兒注意到這一幕,起身拍拍他的肩膀。

“你姐已經脫離危險了,現在就等做頭部手術,取出淤血塊。”

“我知道。”

江亓垂下眼睛,掩蓋掉眸底的冰冷。

“在過來前,我去那邊看過。”

顧妃兒頓時了然。

以他和江晚安的感情,怎麽可能過來不去看她。

“試驗手術已經開始進行,隻要能成功,就接著給晚安做手術。”

顧妃兒說完,看向江亓。

“伏城心裏有她。”

江亓冷哼一聲。

“如果真的有,怎麽能讓我姐單獨去赴約,還是去見他媽?”

“那不是他的問題,阿亓,晚安的性子你也知道,付明霞給她打電話,她是肯定要去的。”

顧妃兒捏捏眉心,滿臉疲累。

江亓也沉默了下去。

他們就是太了解江晚安,才沒責怪伏城。

她要自己去,伏城是攔不住的。

兩人不說話,氣氛有些沉悶,路北冥看在眼底,輕咳一聲。

“晚安脫離危險就好,現在要解決的就是頭部手術後遺症,不過有實驗對象,也不必我們擔心。”

“我們該想的,是這車禍,到底是意外,還是人為。”

路北冥說到這裏,神色也透著說不出的凝重。

“阿洺那邊有消息後,會第一時間送到我這裏。”

“那就好。”

江亓嗤笑了聲。

“如果是那家人,他不會動手的,但我會。”

“我也算一個。”

顧妃兒插嘴道:“他不舍得動的人,我沒顧忌,我要給晚安報仇。”

兩人對視了眼,沒再多說。

路北冥想了想,也站在了他們身邊。

“還有我。”

江亓看著兩人那堅定神色,眼底有淚光閃爍。

姐,你看到了嗎,你不隻有伏城一個人。

他不能護著你的,讓你受委屈的,我們卻能幫你出氣。

同一時刻,江晚安所在的急救室外,白家人鬧了起來。

“伏城呢?”

白母盯著守在這裏的伏江,冷聲喝道:“他將我家柔兒藏到哪兒了?”

見她是來找白千柔,伏江頭都大了兩圈。

“阿城在給她治病。”

“治病?”

白父冷笑了聲,眼神陰毒的盯著伏江。

“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他是要將柔兒當做電光針的試驗品!”

伏江一怔,心底駭然。

他們怎麽知道的?

電光針是安城科技的秘密研究品,除了伏家人,沒人知曉它的存在。

可他們不僅知道,還知道白千柔做了手術。

伏江不說話,白父白母對視了眼,將視線放到他身後的手術室上。

“看來柔兒就在這裏,放人!”

兩人一招手,帶來的白家保鏢立刻朝著手術室衝去。

伏江大急。

手術不能被打擾,否則還不定出現什麽後果。

好在伏家保鏢也不少,很快和白家保鏢堵在一起。

吵嚷之間,隻聽清冽冰寒的聲音響起。

“鬧什麽?”

伏城大步走來,隻一眼,就讓兩邊安靜了下來。

見他出現,白母鼻子裏冷嗤一聲。

“我們是長輩,還要追著你要人,好大的麵子。”

“是麽?”

伏城站在伏江身側,淡然道:“伯父伯母該知道我這裏一攤事,分不開身。”

“那也不該帶走我的柔兒!”

白母怒道:“她身體不好,病情還沒穩定,你就將她帶出療養院,貿然給她動手術,是想害死她嗎?”

“想害死她的,是你。”

伏城沒了耐性,懶得再打太極,冷冷的看了眼她。

“將我存在療養院賬麵的錢抽走,不給吃飽飯,幾個月不見你們去看她一次,不管她死活,她是你們的親生女兒!”

話音落地,白父白母臉上都有些難看。

他將情況摸的這麽清楚,白父想了想,粉飾了幾句。

“白家周轉不過來,暫時借用,會歸還的。”

“隻怕你們能歸還的時候,阿柔已經死在療養院了。”

伏城嘲諷看向他。

“你們可以肆無忌憚的對她,不就是篤定我不會放著她不管麽?既然養她的人是我,我讓她做手術有什麽不可?”

“還是說,你們想用監護權壓我。”

幾句話犀利刺耳,尖銳直紮心底,白父咬咬牙,索性也不裝了。

“監護權要給你,也行,你要給柔兒動手術,讓她當試驗品,我也不反對,隻要將監護權買走,之後她死活,白家不再過問。”

白母也跟著點頭。

伏城將兩人神色看在眼底,心頭湧上一股悲哀。

這就是白千柔的父母。

她沒出事的時候,他們將她當做和伏家聯姻的工具,出了事,也隻當她是累贅。

伏城忍下心頭怒火,平靜看向兩人。

“說條件。”

“好說。”

白父搓搓手,眼底透露出幾分狂熱。

“手術成功後,我要電光針的專利權,讓它成為白家的發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