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打開後,伏城和江晚安默默地看了眼,同時往後退了一步。
沒眼看!
在他們麵前的地上,白千帆蹲坐著,尷尬的衝他們笑了笑。
“那什麽,剛剛不小心走到這裏摔倒了,嘶——好疼啊。”
伏城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又看看隔壁打開的病房門。
兩三個頂著紗布,帶著傷痕的腦袋慢慢地縮了回去。
伏城:“……”
他淡然看了看剛爬起來的白千帆,無奈的搖搖頭。
“啊,對,你剛走到這裏,不是摔倒,就敲門進來了。”
這次輪到白千帆無語了。
她揉揉腦袋,又看向伏城,顧不得開玩笑,滿是期待的看著他。
“你大哥,真的打算安定下來?”
伏城點點頭。
白千帆深深的吸了口氣,眼底竟然氤氳出淚花。
“我就知道,他不會騙我的,他說過的。”
看她已經有些癲狂,說話顛三倒四的沒有章程,江晚安有些好奇。
“說過什麽?”
白千帆沒注意其他,隻順著說下去。
“他說,現在他的心定不下來,等他想要安定的時候,就找我。”
江晚安蹙緊眉頭,有些不理解。
“大嫂,大哥這樣說,可能不夠愛你,你……”
“我知道。”
白千帆並不在乎江晚安話中的直白,淡淡的笑了笑。
嫋嫋的煙霧在她的指尖繚繞,她深吸了口煙,眼神變得深邃寧靜。
“愛又怎樣,不愛,又怎樣?”
“最終守在他身邊的女人,是我,他也隻有我這一個女人。”
說到這裏,白千帆轉眼看向江晚安。
“我羨慕你們能相愛,但實際上,能相愛相守的,寥寥無幾。”
人這一生,要找到相愛的人,且能和他相守,實在是太難了。
有的你愛他,他不愛你,甚至厭惡你,他有他自己的所愛。
有的是你不愛的人,卻拚命的愛你。
大約世界上的人都是勉強湊合,到了年齡就結婚,生子,繁衍後代。
而能愛對方,對方也愛自己的,是鳳毛麟角吧。
看著白千帆那深邃的眸光,江晚安自嘲一笑。
“大嫂,你說的對,是我太過狹隘了。”
“沒什麽,年輕人,看不開很正常,等你到了三十歲,閱曆多了,自然不同。”
白千帆重重的吐了口煙,看向伏城。
“你有話說?”
“有。”
伏城想了想,認真道:“大嫂,等安安參加完了比賽,我們就一起回家吧。”
家啊。
白千帆很久沒聽過家這個字眼了。
她經曆特殊,跟在她身邊的小弟們沒人敢輕易說起來這個。
至於她自己,也快忘了,她也是有家的人啊。
“行,我們一起回去。”
白千帆笑笑,將煙蒂在腳下踩滅,又看向伏城。
“好久沒回去了,不知道現在那個白家怎麽樣了?阿柔呢,有沒有纏著你?”
她在離家前,知道白千柔還纏著伏城。
但她並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後沒多久,白千柔就出事了。
伏城和江晚安對視了眼,兩人的臉色有些難看。
白千帆皺緊眉頭,聲音音量莫名的提高幾分。
“你們這是什麽表情,阿柔是不是被那兩個老不死的送出去了?”
眼看她激動起來,就差提著刀回國將兩人打一頓,伏城連忙解釋。
“沒有,隻是這其中的過程很曲折,我們慢慢說。”
白千帆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行,我們走。”
她跟著伏城江晚安來到醫院對麵的星巴克。
三人隨意點了咖啡和小吃後,伏城理了理思緒,將經過講了一遍。
白千帆安靜的聽著,臉上表情始終沒有太大變化。
但江晚安卻注意到了,她的手指死死的捏著杯子,指尖甚至有些發白。
她心裏,還是在意這個妹妹的啊。
等將所有的說完後,白千帆沉默片刻,看向兩人。
“也就是說,阿柔現在就在這裏?”
“對。”
伏城點點頭:“我讓鍾山在她手腕上裝了一個定位裝置,還派遣了兩個人跟著她。”
“不過大嫂,這兩個人隻是起保護作用,除非有人想侵犯她,不然他們不會出手。”
伏城的意思很簡單——
白千柔要成長,就得一個人經曆外麵的風風雨雨。
失憶後的她,對金錢沒有概念,不懂得尊重別人的勞動成果,那就得讓她自己勞動。
隻有她自己吃過人間的苦頭,才知道當初make的艱辛。
她才能站直身體,對白父白母那無休止的壓榨說不!
“給我她的地址。”
白千帆說完,抬眼看向伏城。
“兩個人太少,米國很亂,你那兩個人根本不頂用。”
“我得安排十個人左右,天天守著她,省的這個沒腦子的被帶壞。”
聽到這話,伏城笑了,點了點頭。
白千帆能這麽說,就證明她心裏沒多少怨氣,也是支持他做法的。
也是,她能一個人在米國打拚這麽多年,心理承受能力自然不是小白兔白千柔可比。
“對了,阿城,我也有件事要告訴你。”
白千帆猶豫了下,將一張照片遞給他。
江晚安好奇的湊過去看了眼,上麵是一男一女,女的很眼熟。
就算是變瘦了些,有些憔悴,她也能認得出來,這是付明霞!
至於旁邊的那個男人,她並不認識。
但伏城顯然認出來了男人,呼吸都跟著變得粗重。
“是王磊啊。”
“對,是他。”
白千帆認真道:“阿城,我看他和你媽混到了一起,不過沒多久,要不要阻止?”
“不用了。”
伏城冷冷的拒絕,聲音裏透著說不出的嘲諷。
“以為將她送到米國,安心療養,她能改正些許,現在看來是我想錯了。”
一個從不會在自身上找原因的人,怎麽可能會認錯悔改。
他不該對付明霞抱有希望的。
伏城將照片翻轉過來,正麵向下扣在桌上。
“大嫂,你的人調查王磊了麽?”
“當然,在看到他出現的第一時間,就把他扒幹淨了。”
白千帆說完,又點燃了一支香煙,冷冷一笑。
“他沒錢了,才找到米國的,那個給他生孩子的女人也不是什麽好貨,給他帶了綠帽子。”
“那個孩子是那女人和其他人生的,在他來米國前不久,帶著孩子和錢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