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我說幾遍。”
“並不是初戀情人OK?”
江須昂無語,視線從室內朝她看來,將手機屏幕關掉。
但無論說幾遍,隊員也會不相信。
“你就別不承認了,也不是什麽丟人的事哈。不過是我們人人愛慕的江隊長一次重大的滑鐵盧罷了。”老黃磕著瓜子吐皮,看戲似的。
江須昂:“……你是不是欠報告?”
“不準公報私仇啊江隊!!!”
“看見緩緩在這裏就想否認了是不是?誒,否認吧,否認了也沒用,我們有證據。”大蛇也將瓜子一丟,從荷包裏掏出手機。
“你存了?”老黃驚訝。
“那肯定的啊,江隊的大瓜。”大蛇哼道,隨著他沾滿瓜子殼青黑色素的指尖滑動,江須昂咬緊後槽牙,心髒突突跳:“你有什麽證據?”
“找到了!”大蛇沒管他,大步朝覃緩走去,“給你看照片!”
覃緩好奇地看過去時,江須昂渾身一怔,深褐色的瞳孔一片翻江倒海。
隻見他快速手機一丟,單手撐在麵前木桌上,抬身迅猛地翻越而去,看得旁邊的隊員一愣一愣,心想看不出來隊長還是個如此好麵子的人。
但及時如此矯捷,想阻止也已來不及。
他眼睜睜地看著覃緩接過大蛇手機,目光落在照片上時,腦中神經幾乎炸開。
是張模糊的照片。
準確來說,照片本就模糊,又因為是大蛇的二次拍照,導致更加模糊。
可即使如此,還是能看出照片中那個模糊的女人在學校操場跑道上,位於c位,婀娜多姿,氣質斐然,光彩照人。
“江隊捂得可死了,一直不給我們看初戀的照片,大概兩年前左右吧,忽然有一天喝得大醉,說人家有男友了,自己徹底沒機會了巴拉巴拉……在我們所有人的誘拐之下,終於套出了這張模糊的照片。”
大蛇還在說,江須昂瞪著覃緩,頭皮一陣一陣發麻。
有些東西不是不說,而是說出來完全沒有意義,他覺得現在的關係很好,幾乎是做夢的程度,是以並不想戳破。
或許曾經有過片刻戳破的想法,但最終被她的態度打斷,他現在沒有打算觸碰那張危險的紙,但此刻卻覺得隊員們拿著打火機在那張紙上瘋狂地燒。
也許戳破紙張,她心生厭煩,不滿三個月就會離開……因為他清楚,她向來是個任性的公主。
時間仿佛靜止了,江須昂的心髒跳到了嗓子眼,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聽見她小而略帶不滿的聲音——
“離我還是差了點兒嘛,沒和江隊在一起,是她沒福氣哈。”
江須昂:“……”
他的心髒差點停止跳動,心率在此刻從150直降80。
覃緩:“有她老公的照片嗎?”
陸波立馬將電子請帖遞過去。
覃緩便立馬嫌棄:“你初戀眼睛有問題嘛,哎喲這一看就是‘真愛’,她當初居然拒絕了你?腦子肯定有問題!”
江須昂:“……”
也不曉得到底在罵誰。
行吧。
江須昂想,既然認錯了,那就將錯就錯,反正過段時間這些人的熱情散去,這件事就會被遺忘。
覃緩認真地看著照片,很想多看兩眼,卻怎麽辨不清他初戀的模樣。她甚至想將照片要過來,喉嚨卻微微發澀,不知道如何開口。
“好像是下周六,江隊去參加婚禮嗎?”覃緩問。
“原本不準備去的,”江須昂說,目光似凜冽的風掃向小八,“被他擅自發了短信。”
小八:“我錯了隊長,我下來寫悔過書。”
陸波說:“我們是覺得既然要送錢,那肯定不能白送,她老公都那樣了,江隊過去妥妥能搶老公的鋒芒,是以我們擅自幫江隊做了決定。”
覃緩:“……所以?”
“所以這周六我要回一趟興城。”
隊員喔喔地叫著,仿佛要去的是他們幾個。
回城市啊……
覃緩的眼球轉了轉,緩慢地舉起手來:“那個……我,我可以一起去嗎?”
喧鬧的隊員們忽然安靜,江須昂目光漆黑,深不見底,帶著幾分探究和疑惑:“什麽?”
覃緩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心中藏著小九九,但給自己找了個天衣無縫的理由:“我新買的包包到了,不能寄來這裏,我想回家拿過來。”
此刻就不得不感謝今天品牌商打來的電話了,女人對包的執念可是很深的。
“我剛看了那個請帖位置呢,和我家還挺近的。”覃緩慢吞吞地說。
“我記得婚禮酒店在富人區的別墅群……”同是興城人的陸波頓了頓。
第27節
一般情況,富人區的別墅會離正常的樓房有很遠的距離,覃緩說離得挺近……
幾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她揚唇一笑,嘴角的酒窩若隱若現:“就是巧嘛,我正好就住那片別墅群。”
眾人:“……”
他們到底和什麽人在一起工作?
江須昂沒吭聲。
男人幹淨粗糙的指腹輕輕摩擦著,覃緩被看得口幹舌燥,仿佛自己就在他指尖下。
覃緩深吸一口氣,信口雌黃:“我爸思念我很久了,我也想家了……所以,我能和隊長一起回去嗎?”
如果,能順便參加一下那位初戀的婚禮,那就更好了。
對不起了覃建國同誌,這個思念你不思也得必須思。
“不能。”
江須昂看著她,淡然而冷漠將手機丟進口袋裏,幾步朝她走去,然後與她擦身而過。
啊?
覃緩跺腳,咬牙切齒道:“為什麽不能?”
“你上次和我同行,還沒吸取教訓嗎?”
上次的經曆雖然稱得上驚悚,但不代表這次又會發生奇怪的事吧——其實還真別說,她要是能一起去參加婚禮,或許真會發生什麽怪事……
覃緩湊過去跟在他後麵:“但是我想要拿包啊,就這麽一個小小的願望也不滿足我嗎?”
“隊長你好真吝嗇。”
“長得這麽高大,白瞎了這副宰相肚。”
江須昂:“……”
他刹住腳,覃緩從他身側探出顆腦袋,墊著腳看他。
“……”他無言將手機遞過來,覃緩以為他被說動了,去聽見他散漫吐字,“地址寫下來,我幫你拿。”
覃緩:“……”
這油鹽不進的臭男人!!
……
周五下班時刻,江須昂簡單收拾了下東西,將行李丟進了副駕駛。
上車前他思考了一秒,目光從庭院中嬉鬧的隊員挪到平房三樓處,門窗緊閉,沒有她的身影。
“看什麽呢江隊。”老黃磕著瓜子,問他。
“覃緩呢?”江須昂狀似隨口一問。
“回屋練瑜伽呢吧,”陸波說,“你又不帶人家走,也可能正埋被子裏哭。”
大蛇:“怎麽的?你還想讓人家來送你嗎?你多大牌麵啊。”
江須昂:“……”
“快走快走,”好幾人湊在車窗前,在江須昂的視野裏擁擠著,“回去就大半夜了快走快走。”
“……”
算了。
江須昂想,他到了別墅可以給她打個電話,順便幫她捎上那幾個包。
江須昂側身坐進越野駕駛座,塵土飛揚間,車身瞬間離平房好長一段距離。直到車身拐進田野山路,以陸波為首的男人們停下手中的動作,聚在一起探頭探腦——
“沒問題吧?”
“後座抖得這麽厲害,江隊開車又快又猛的……”
“可別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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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緩藏在後座上,隻有一個感覺——
胃裏的東西和胃的表麵進行了快速的分離,在腸胃中翻江倒海。
屁股好疼!啊胸快被壓癟了……
他在開火箭嗎?他上次開車明明不是這樣的啊!
就在自己快要散架的時候,她覺得是時候了,再不出去,她極有可能還沒到達目的地就克死山野。
覃緩猛地敲了幾下後備箱,悶聲中感受到汽車猛烈地停了下來。
最後一次翻江倒海後,世界終於平靜了下來。
她摸著被撞的屁股,麵色慘白卻還有強顏歡笑。
隨著江須昂的麵孔出現在視野裏,覃緩從後座下麵爬起來,在倒車鏡中瞅見了他不可思議的目光。
額。
“……嗨?”
覃緩坐直了身體,因為剛才尋求快速便捷和耐髒,甚至沒換下現場的深綠工服。
她理了理頭發,眨了眨眼睛:“好巧啊江隊,我們居然在同一輛車上呢。”
江須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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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緩:今天這個初戀,我是必須得見。江隊現在不說,與兩人性格和過去經曆都有關係,不要急哦寶們,快了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