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緩高中的時候, 有次好友神神秘秘塞給她一本書,嘴角的笑容說不清道不明。

當時的覃緩還是個資深遊戲非主流。抽出書一看:《總裁的三千次索愛》

她內心一咯噔,麵色不為所動。

“什麽啊這是, ”覃緩的眼神沒忍住向封麵瞟, “一天天的不好好學習, 塞給我幹嘛。”

“學習也沒有用呀, ”好友說,“上個月我認真學習啦,月考還不是才年級98,下降了6名呢。”

“……”年級698名的覃緩沉默了。

“人生在世, 享樂最重要。”好友朝她甜甜地笑,將《總裁的三千次索愛》推給她, “好東西哦,快快長大吧大小姐。”

覃緩嘴上說著不感興趣,最後還是老老實實將書帶回去了。開門的時候總覺得背上背的不是書包而是一個炸彈, 飛快地竄進了臥室裏,把打掃衛生的姨姨嚇了一跳。

晚上抱著懷疑的心情打開開了, 臉紅心跳,麵紅耳赤,呼吸困難, 小覃緩捧著臉, 回到**偷偷地看。

她最近的最近的朋友很有問題,於是第二天厲聲質問:“說!你最近是不是戀愛了!都給我推薦的是什麽東西!”

“是呀我最近在學校門口見到個巨帥的男生, 好酷好特別和我們班上那些柔柔弱弱的書生完全不一樣……”好友捧臉做太陽花狀, 目中藏著少女的情義。

覃緩確實是晚熟的, 僅僅這幾句話就聽得耳尖滴血。

好友好笑地看著她, 起身, 在她耳邊悄悄地,小聲地說:“親愛的大小姐,昨晚看書的時候,是不是躺在**……下麵濕濕的,想尿尿呀……”

“啊你煩死了。”覃緩將書丟給她,飛快地跑走。

多年後的覃緩想起,恍然間發現,她的性啟蒙不是初中老師,而是她那位久遠的好友。

但不得不說,多虧了這位久遠的好友,導致她現在在聽見“硬了”這句話時,還能“鎮定自若”地應道:“那我給你講個笑話,馬上就萎了。”

江須昂:“……”

覃緩坐在他身上,小幅度地磨磨蹭蹭,眼中的笑意藏著謹慎和緊張:“你是喜歡聽冷一點還是熱一點?我覺得你喜歡熱一點,因為冷一點你肯定get……”

“冷一點的。”江須昂雙手緊了緊力度。

“哦。”她腦子卡了一下,絞盡腦汁想,“就,就是我有個朋友姓陳,特別喜歡把自己的觀點說給別人聽……”

江須昂的手沿著腰間的弧度向後,緩慢地撩動著。

覃緩聲音一頓,他反而不滿起來:“繼續。”

她輕輕一抖,聽話地張了嘴:“然,然後,他由於姓陳,年紀又有點大,說出來的話常常是‘老陳我認為’、‘老陳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講’、‘老陳也是為了你好’……”

江須昂的手沿著黑色的風衣進去,很容易落在她露臍吊帶的空檔。

覃緩屏住呼吸,聲音越來越抖,眸光仿佛被撞碎的玻璃一般,波光粼粼。

“然後呢。”江須昂的指腹落在腰間的軟肉。

覃緩難忍地哼出聲。

這還怎麽“然後”啊!她簡直快要被這難耐的麻癢弄得快瘋了。

“快說。”

到了冷笑話的關鍵時期,他故意的,一定要聽完,語氣就像今天不講完那誰也別想好過一般。

她被溫度燙了一下,帶著哭腔的嗓音小小的:“然後有一天我就對這個老陳說:‘愛卿不必多言,朕心中自有定奪。’!”

江須昂:“……”

他動作一頓,將下顎放在她脖頸處,低低地笑了起來。

能用一個冷笑話將人逗笑,如果換一種場合,覃緩一定非常有成就感,前提是他的手不要在笑的過程中,順著腰間的弧度向上……

覃緩麵紅耳赤地抓住他的動作:“你……”

“講完了嗎?”江須昂的薄唇落在她脖子上的軟肉上,問。

“完了啊。”

“哦,”江須昂說,“那你感受一下,我還硬不硬。”

說著,覃緩隨即微微一僵。在輕微的震動下,整張臉如血一般爆紅。

“親愛的,我們來整理一下說話的邏輯,”江須昂嘴角上揚,眸色越來越亮,“你說你能坐在我腿上來接吻,我說不行因為是硬的,你說你幫我……”

她此刻也聽出來了,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太多。

“你的意思是,非常想坐上來,就算我不同意也不行是吧?”

“我!不!是!”

這次江須昂真是笑出聲,以為她整個人好著急,於是原本因為她扭動的動作,現在更加嚴重了。

他的唇從她脖間抬了起來,很輕易地穩住了暴躁的小公主。

小公主的毛被撫平,柔弱軟綿地承受著他的力度。此刻的氣氛,情緒,和渾身的反應,和她高中時候在被褥中偷看《總裁的三千次索愛》幾乎一模一樣。

她不該穿短裙的,但江須昂卻明顯非常喜歡,因為方便。

車胎上下動了幾番,覃緩一把將他的手從裙擺下方抽出來,臉色在幽暗的環境中滴血:“不可以的,我那個快來了。”

是不安全的日期,而且也是不幹淨的地方。她這麽講究的一個人,哪能第一次就這樣呢。

江須昂咬著她的唇瓣,隻順著她的意思,說好。

但是熾熱而密閉的空間裏,再也不是剛才冰涼而單調的感覺了。

覃緩戀戀不舍地抱著他,盡管時間已經很晚了,但她還不是很想回家。

雖然兩人確定關係的時間是在國慶中,是在她家別墅裏,但直到今天,她才有種真正擁有的感覺。

一個多年前就存在她空間中的人,此刻真實而熾熱。

她甜甜地將嘴角揚起來,驀地被一陣敲打聲打斷。

敲打聲從引擎蓋朝後座靠近,噠噠噠地落在了覃緩旁邊的車窗上。速度很快,顯得車外的此人情緒急躁。

覃緩一愣,猛地推了江須昂一下。

“有人!!”

此刻視線極暗,看不清外麵人的模樣,但敲窗聲異常明顯。不僅明顯,她甚至還聽清楚了幾個字眼分別是“搞他!xxxxx,誰家的xxxx,停xxx我家……”

覃緩臉色猛地變了。

第52節

江須昂一派淡然,坐著沒動:“剛才就發現了,但小區裏進不了外人,很安全。我下去給他說……”

話還沒說完,覃緩大驚失色,一把抓住江須昂的手,阻攔繼續開門的動作。

“不可以!”

敲門聲更大起來,覃緩心驚肉跳從江須昂身邊起身,慌亂間直接一腳揣上某人堅硬的,還沒軟下來的地方。

“臥槽!”江須昂難得彪了句髒話,一把捂住關鍵部位,臉色唰白,不可置信地彎下腰。

覃緩心疼得不行,但敲門聲讓她實在太緊張,連忙捧著他的臉安撫:“對不起啊對不起,我得走了,外麵那個是覃建國。”

江須昂:???

“不是不讓你見我爸,你看上次他知道你是我隊長,在隊裏受傷的事情原本就不爽了,要是現在再看到我從你車上下來,不明不白的,肯定更生氣。”

大半夜的,覃建國估計得氣瘋。

所以江須昂要想留個好印象,當務之急,那是肯定不能見的。

“我走了,拜拜明天見,先瞞著我爸,下次有機會再說!”

她手忙腳亂地整理了幾下頭發,將門無情地在他眼前關上。

“……”江須昂無語地閉上雙眼。

-

覃建國有鍛煉身體的習慣,否則年紀這麽大真沒精力和家裏那隻小魔王對著幹。

但是平時工作忙,隻得將健身房變成夜跑。

今天家門口停了一輛車,覃建國多看了兩眼,心中不爽:誰這麽沒素質停在他家門口?

跑了一圈回來,嗬,還停在原地呢。

兩圈,居然還在?

三圈,四圈……

覃建國喘著氣,忍不了了。

他叫來保安,敲響汽車車窗。

沒人?不可能!他三圈的時候明明看見車子在動彈!

保安一邊敲著一邊朝車內喊道:“請問這位車主您在嗎,您停在人家家門前不合規定……”

覃建國白眼翻上天,車門在這時候打開了,從上麵走下來一位身材苗頭長發飄逸的……小魔王。

覃建國:?

他以為是哪位**的情侶在他家門前明目張膽,所以情侶的主角是……

他臉色難看地瞪著麵前的車。

保安也是認識覃緩的,頓時尷尬又了然地住了嘴。

覃緩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嗬欠,在覃建國吃人的目光下,拉開車門對車內的人說:“謝謝啊師傅,一會兒我多給你200塊。”

而後她聲先奪人:“你真是煩死了,我喝多了在車上睡著了,你非要把我吵醒。”

覃建國將信將疑地瞪著她:“什麽意思?”

覃緩便朝她爹嗬出一口濁氣:“我叫的是豪華網約車,你沒坐過吧土狗,這種司機如果看見顧客睡覺是不會叫醒的。”

“所以我跑了四圈,你是在裏麵睡覺?”

“不然呢,所以說你煩呢。”

覃緩將包包扛在肩上,不管覃建國信沒信,先將人挽在手臂裏,托著往家裏走。

覃建國可是比她多活了好幾十年的人,吃過的鹽比她米還多,聞言冷嗬一聲,轉頭朝越野車看了一眼。

車型和成環公司生產隊批量購買的差不多。

嗯,車牌號,他已經記住了。

……

覃緩這天晚上回家,麵紅耳赤的,趙瀲恰好從浴室出來,疑惑地看著自家女兒的背影:“她怎麽這副模樣?”

“嗬。”覃建國臉色鐵青。

趙瀲的疑惑轉移:“你又怎麽這副模樣?”

“嗬嗬。”覃建國麵色不善,“人被豬啃了。”

趙瀲:???

覃建國回房間躺了一會兒,期間打了一個電話,發個車牌號過去:幫我查一下這車牌的主人是誰。

對方效率很高:覃總,這是成環公司內部配車,使用權隸屬於羅興山野外工作隊。

羅興山野外工作隊。覃建國危險地眯起眼眸,順其自然地問道:管二隊隊長霍原是不是回興城了?

對方說是的,因為之前的那場事故。

覃建國眼前一黑,內心了然,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於是從浴室出來正準備回房間護膚的趙瀲就看見自家老公摔碎了一瓶價值五位數的麵霜。

趙瀲:?

“覃建國?”趙瀲慢條斯理走過去,輕輕捏了一下老公耳朵,皮笑肉不笑,“你活膩了是吧?”

覃建國:……

-

覃緩睡得很好,一覺自然醒,睜眼大天亮。

清晨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給男朋友發短信。

覃緩:[早安jpg]

江須昂沒有立刻回複,覃緩百無聊賴刷著聊天界麵,才發現昨晚很多人跟她發了消息。

沈星辰問她和江須昂是什麽情況,又問覺得昨晚的章明如何。

覃緩看著心裏不太痛快,找到之前吃喝玩樂的群聊,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退出。

但她沒有回複沈星辰。

六子隻發了“還好嗎”三個字給她,覃緩現在才看到,回複了“OK”的表情包。

下一秒六子便“對方正在輸入中…”,問她昨晚死哪裏去了。

覃緩:談戀愛。

六子:?

覃緩抿唇輕笑,恨不得把這種愉快的事情昭告天下:你知道這種感覺,忽然發現有一個人喜歡自己8年了,簡直surprise~~~~

覃緩:好開心,還是有人這麽珍視我的!!!!

六子正在輸入中,一直在輸入,最終卻隻有兩個字溢出屏幕。

六子:恭喜。

覃緩:好的,那我原諒昨晚章明的事情了,以後章明和蔣依白有關的都不要找我。

六子:不是我叫的,我根本不認識,沈星辰擅作主張。

得知六子沒有“叛變”,覃緩的心情更明媚了一點兒,畢竟和六子從初中就認識了,雖然是後麵喝酒才熟了起來,但和沈星辰那類目的性強的,還是不太一樣。

覃緩洗漱完畢,江須昂終於恢複了她的消息,回了早安。

覃緩:你什麽時候來接我呀~~~

江須昂:洗個澡就來。

覃緩:那你慢點,我要畫一個顯年輕的妝容。

昨晚還死不承認自己年齡大了,此刻又不得不認清現實,畢竟眼角的細紋啊,在山野三個月的時間裏,已經有那麽一丁點兒明顯了。

……

覃緩和江須昂的運氣很好,回學校的時候,恰好碰見學校舉辦活動。

10月藝術節,校門廣場圈出一大塊兒地,給每個學院展示自身特色,俗稱擺攤。

覃緩今天紮了馬尾,穿了身低調的暗色jk和灰色西裝,一跨進廣場就被眾多學長包裹在內。

相比較之下,覃緩瞅了瞅他一身T恤長褲和淺色風衣,搖頭:“元氣大一少女和冷淡博士師兄。”

江須昂:……

“學妹是哪個學院的呀?要不要看看我們經管學院的百變鬼屋?”

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小帥哥喊她學妹耶?覃緩作為經管院的一份子,笑眯眯地接過傳單,雖然她心裏清楚:經管院每年懶得要死,懶得買道具做策劃,每年藝術節都是利用上一屆的成果,做同樣的鬼屋內容。

擺爛人生從我做起,覃緩作為曾經的擺爛人,與有榮焉。

低眉一看,時隔多年,還是這麽懶沒錯了。但今日主打就是懷舊,是以覃緩感興趣地看了下地點,正準備跟小帥哥聊聊,江須昂走過來,忽然伸出手攬住她的腰。

這個過程流暢十足,但用的力氣卻比昨晚上大了好幾倍。

小帥哥看在眼裏,愣了愣,笑容頓時變得僵硬。

眾目睽睽之下,覃緩有些不好意思,矯情拍了幾下:“師兄你老牛吃嫩草!!!!”

“……”江須昂,“這麽喜歡角色扮演是吧,今晚我就去給你買一套。”

覃緩:?

她頓時閉了嘴,不敢說話了。

逛完所有攤位,覃緩最後決定去經管院鬼屋和工程院兩人三足。

“正好呢,一個我們學院,一個你們學院。”覃緩搖晃著馬尾,姑娘在陽光下,看起來陽光又漂亮。

江須昂看著,仿佛回到多年前,也是這麽一個下午,覃緩拿著自家學院的藝術宣傳單,一把攔住路過的自己。

“嘿這位帥哥,”她站在江須昂麵前,轉了轉手中的道具,“來看看經管院的鬼屋嗎?很好玩的呀!!!”

張淡當時就在旁邊,雙臂抱胸看熱鬧。向來不會去鬼屋,且剛才已經拒絕了大多數女生的江須昂沉默了兩秒,便接過了覃緩手中的傳單。

覃緩笑容明媚,江須昂為了多說兩句話,便問了兩個白癡問題:“在哪裏,什麽時間?”

第53節

確實挺白癡的,覃緩沒了耐心,指著傳單:“上麵有呢,謝謝帥哥,千萬記得要來哦。”

張淡在一旁笑得很大聲。

江須昂自然去了,雖然並不感興趣。

而等他風塵仆仆從很遠的工程學院趕來時,卻沒再鬼屋現場找到她。

“覃緩呢?”有個女生替他問出了同樣的問題,“怎麽沒看見她?”

“她進去沉浸式體驗了,”另一個女生答道,“但是呢,是不是真的體驗就不知道啦。”

“怎麽說?”

“因為霍原也跟著進去了哈哈哈哈,你懂得,黑燈瞎火,兩個曖昧的人,恰好時感情加速燃燒的好機會,霍原還叮囑我別進去呢,哈哈哈哈有異性沒人性的家夥。”

江須昂的心髒沉了下去,最終沒有走進去。

“你想什麽呢?是不是害怕?”

覃緩拿著懷念又熟悉的傳單,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

江須昂目光朝下一瞥,淡聲說:“想你曾經騙我,讓我來玩你們學院的鬼屋。”

“啊?”覃緩愣了愣,“我?”

“是你。”江須昂看著她,指著遠處的一個地方,“在那個走廊發給我的。”

“啊??”

她好像完全沒印象了。

她發過的傳單沒有一千張也有幾百張,覃緩不好意思咬住下唇,尷尬地笑了兩聲:“我騙你什麽啦?”

“嗯,騙我。”江須昂帶著她走進去,光線隨著鬼屋的門簾下垂越來越暗,“說裏麵有好看的NPC學妹,投懷送抱。”

覃緩:“……”

她還說過這種騙子話?

江須昂聲音淡淡的:“我當然選擇相信。”

“然後就發現被騙了。”

是嗎?

她當時為了拉人都這麽喪盡天良嗎?

“對,對不起啊……”

覃緩天真地陷入在自我懷疑中,身後的門簾全然緊閉,走進全新的環境時,她忽然感到右臂被用力拉了一下。

她來不及反應,電光火石間,這這股力道扯到一人懷裏。

漆黑的環境,陰測測的背景聲,覃緩輕輕叫了一下,一堵堅硬而有溫度的身軀將她抵在了鬼屋牆上。

覃緩目瞪口呆,屏住呼吸。

江須昂將呼吸灑在她耳廓,酥麻竄入每一根神經末梢,低聲道:“現在是不是該兌現承諾了?學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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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很粗長!!小騙子覃緩遇上了大騙子江須昂,難搞了。淩晨應該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