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在向顧成王爺行過禮之後,就來到了江哲身邊耳語了幾聲,然後就退到一旁等候著。

江哲向顧成王爺笑道,“王爺,瑤華舞坊的坊主有事相商,王爺要不要和屬下一同前往?”。

顧成王爺抱著細長的木盒,看了看江哲,又看了看懷裏的細長木盒,一時猶豫不決。後來一想到在將軍府上那並不好的記憶,毅然還是決定先回書房看一看細長木盒裏裝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當下,顧成王爺就說,“江軍師既然有事就先忙去了,本王還有事去書房。”說著,就離開了江哲,向書房踱步走去。

江哲注視著顧成王爺走到消失後,才隨同小廝一起前往。

“應坊主,這麽急找江某,是有什麽是嗎?”江哲在見到應曼雲後,馬上就問了問話。

應曼雲手上抱著厚厚的硬皮本子,一邊把本子遞為江哲一邊說,“大人,真是不好意思。本來不應該要麻煩您的,可是想來想去,曼雲隻認得大人一人,所以隻有冒昧打擾大人了。是這樣的,我們舞坊的人呢都已經吃過飯了,現在要為彩排做準備。大人也知道的,您是今天才臨時通知我們的,所以我們準備得也很倉促。”

江哲原是一邊聽應曼雲說話一邊向屋內走去,但是一聽到應曼雲後來說的話,就停住了腳步。

“所以我們想請大人帶我們到演出的地方看一看,看看到底地方到底有多大,根據演出地方的大小來選擇不同人數的舞曲,對了。”應曼雲指了指硬皮本子上的列表說道,“這些都是我們瑤華舞坊舞曲的列表,大人,今天晚上要演到什麽時辰,一個時辰能跳三支舞曲。”

江哲在聽到應曼雲說的話後,認真的看了看本子的舞曲列表,然後才抬起頭來對應曼雲說道,“應坊主,這個本子我要先給王爺過目,現在江某先帶坊主到演出的地點看一看吧。”

“行。那現在我們就走吧,時辰不多了,還望大人能理解我們急迫的心情。”應曼雲對江哲恭謙的說道。

江哲哈哈大笑,“坊主客氣了,原就是江某的不是。”說著,領了應曼雲向正堂走去。

天色漸漸變黑。

瑤華舞坊空無一人,對了,隻除了孟銀珠。平時些許的熱鬧,到了此時,她才覺得寂寥,她也想出去走一走,可是又擔心被揭穿,真是兩難。

不過現在也可以的,瑤華舞坊既然沒有人了,她想,也許她出來透一透氣也不錯。

於是出了房門,踱步到了院子。

空曠的院壩,少許長著黃草,也許是因為有了這些少許的黃草,這個院壩才不像外麵那樣,行人路經之處塵土飛揚。

捧一把黃沙,熱淚滿盈。或許是思念故土,又或許是懷念過去。

時光一去不可留。

孟銀珠抬頭望天,明亮的月色照耀著石海鎮,原來又傳來了吱吱呀呀的舞曲音樂聲,難道是她太過想念瑤華舞坊了嗎?

說起來,從瑤華舞坊在外演出之後,她從來就沒有實地的看過她們口中所說的盛況。每次都是看到她們喜滋滋的回來,眉飛色舞的說著今天好多人啊,又是滿座了,然後又還興奮的說著在演出之後,還有好多人圍著她們,要一睹她們的容顏。

把她們都興奮得不得了。她雖沒有看過見過,可是通過她們的描述,她也可以想象得到,瑤華舞坊現在是多麽的受歡迎。連帶了的,這個偏僻的院子,也因為瑤華舞坊住在這裏,也時不時的有客人來訪。

她也好像融入到這種熱烈的氛圍中啊。

但是她仍然心有顧忌,又或是太過憂心,總是刻意的保持著距離,結果,別人和她保持了距離。

平時還有應曼雲和秋月還可以陪著她聊天解悶商討舞坊發展的未來。

越是熱鬧,到了瑤華舞坊全體演出的時候,這種寂寥的感覺就越加明顯,她衝動的想去琴室抱著琴到瑤華舞坊那裏去,她也想和她們一起演出,享受那份受人矚目的榮耀。

她現在已經會彈琴了,雖不熟練,但是秋月說,很有靈性。彈琴的技巧是可以慢慢練上來的,這個是短時間之內無法俗稱的,但是靈性呢,就可遇而不可求了。換句話說,她有彈琴的天賦。

天賦,天才,這些詞語話語,她從小聽到大,已經覺得很麻木了。教官威廉說過,她的弱點不在於技巧技術,而是在於她的性格。性格決定命運,如果她的性格一日不改過來,她的命運依舊不會被改變。

從前是,現在也是。

窒息得要死。

孟銀珠心裏非常非常的矛盾,渴望自由,又害怕自由。現在得到了自由,又惶惶度日。

這就是她想要的自由嗎?她沒有一天不是心理這樣問自己。

然後又肯定的回答自己,是的,這就是她想要的,她期盼已久的自由。

可是為什麽,還仍然感覺不到自由呢。

她現在的日子和在顧成王爺身邊的日子有什麽不同嗎?

沒有什麽不同,一樣的呆在屋子裏,一樣的看著書消磨著無聊枯燥的時光。

她隻有在打拳,在重新訓練自己特功技能的時候,才覺得開心,每當看到自己有一點進步,就會高興得不得了。

從前的日子真是多麽的自由和快樂啊,除了感情上的一點點的不順。

不過比起感情來,她更看中自由。

她每天都在回想,如果自由和齊亞的感情比起來,誰孰重孰輕,漸漸的,答案更加明朗,她覺得,還是自由最重要。

齊亞背叛對她造成的傷害,也已經漸漸的愈合了,直到現在,她也開始理解他了。

畢竟古人曾經說過這麽一句話,食色性也人之常情。

現在沒有誰對不起誰了。

依依呀呀的舞曲音樂聲又忽近忽遠的飄進孟銀珠的耳邊。

咚咚咚,敲門聲響。

“請進。”顧成王爺說道。他正在觀摩這書桌上鋪開的畫卷,進來的人是江哲。

“王爺,宴會已經開席有些時間了,王爺不去瞧瞧?”江哲問道,滿院的人都來了,獨獨缺了顧成王爺一個人。

他就想著到書房來尋一尋顧成王爺。

“有什麽好瞧的,不就是那個樣。”顧成王爺不屑的說道。

“王爺這會可錯了,這次瑤華舞坊絕對能讓王爺您打開眼界。”江哲笑著向顧成王爺說道。

聽到軍師這麽誇瑤華舞坊,顧成王爺頓時來了興致了,目光離開了書桌上的畫卷,注視著江哲。

江哲連忙遞上一本精美的硬皮本子。

顧成王爺接過一看,精美的硬皮本子吸引了他的目光。暗淡的皮質封麵裏印著刻痕的雕花,觸感不言而喻。

翻開封麵,是一首首的舞曲列表。

顧成王爺讚道,“這真是個奇妙的構思,從來還沒有人想把把舞曲都列表做出來呢,這麽一看,一目了然。軍師,你看看,這字體。”

江哲在一旁靜靜的聽著顧成王爺說。

“寫這字的女人是誰?”顧成王爺問江哲。

江哲向顧成王爺搖了搖頭。

顧成王爺笑道,“這般堅韌而不失女子嬌柔的筆鋒,怕是舞坊的坊主寫的吧。這會我到是有興趣了。”

江哲也笑道,“屬下也同王爺想到一塊去了,這筆鋒實在是奇特,到是很想見識見識這名女子。而且今天晚上的舞曲確實也不錯,耳目一新,王爺去看一看就知道了。絕對不枉此請,怕是在京城,也沒這麽好看呢。”

“是嗎?”顧成王爺表示懷疑,“上次在李將軍那,也沒見得有什麽特別的啊。”

“如今可不同往日了,這個瑤華舞坊,簡直是脫胎換骨,就連屬下,也不敢確定。屬下已經打聽到了一些消息,據說瑤華舞坊從別處請來了一名琴師以後,瑤華舞坊就有了很大的變化,不僅歌新舞新,就連經營方式也新鮮。”江哲讚這瑤華舞坊的經營策略。

作為顧成王爺的軍師,自然也關注顧成王爺的經濟往來,雖然王爺有俸祿,但是很多的都是靠自己的經營買賣來支撐王府和軍隊的開支。朝廷對軍隊的軍餉是層層克扣,尤其是顧成王爺所領的軍隊,建製是克扣到了極點,軍餉幾乎是沒有。

作為顧成王爺屬下的他們,自然是很憤怒,如果是他,他早反了,可是顧成王爺遲遲沒有表態,他們隻有從其他方麵想辦法弄軍餉了,其中一個,就是經營買賣。

顧成王爺聽江哲這麽一說,頓時來興趣了,“軍師,怎麽個新鮮法?”

“王爺知道瑤華舞坊有露天演出吧。”江哲先是慢慢的問。

“知道一點,軍師不是提過嗎?”顧成王爺說道。

“恩,就是她們的露天演出,屬下原本以為靠那賣位置的,賺不了什麽錢。但是前些天才知道,瑤華舞坊賺的不是賣位置的錢,而是賣零嘴的錢。在那一天,很多人集中在一起看瑤華舞坊的演出。瑤華舞坊就提前弄了一些零嘴來賣,因為味美價廉,所以瑤華舞坊零嘴賣得很好。其他小販隻有等瑤華舞坊賣完了,他們的零嘴點心才賣得動。”江哲向顧成王爺說道。

顧成王爺大為驚奇,“軍師,此人真是,真是有經營的天賦啊。要是把此人請到我們這裏來,軍師不愁沒人打理財務了呀。”

江哲笑道,“屬下也是這麽想的。瑤華舞坊之所以有這麽大的變化,全是因為來了一名琴師。所以屬下才借著請瑤華舞坊的機會來見一見那名琴師。”

“行,此時軍師全權處理。”顧成王爺說道。

門外有小廝稟告,“稟王爺,沙雨姑娘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