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東家,怎麽辦啊?要不要曼雲回絕大人?”應曼雲望著孟銀珠一臉擔憂,“去王爺府上太危險了。”

孟銀珠冷下心來靜靜的思考著,顧成王爺的首席軍師江哲親自前來邀她去府上做客。顧成王爺的屬下她並沒有見過幾個,因為顧成王爺很少在廂房裏談及他的事。他的那些部下,她從來一個也沒有見過,隻除了他身邊的幾個侍衛。

現在那位大人正在瑤華舞坊的正屋裏等著她的回複。

她應該去,還是不去。

“應姐姐,那位大人有沒有說是自己邀約的還是代攝政王邀約的?”孟銀珠思索片刻,抬起頭來注視著應曼雲。

應曼雲聽了少東家的話,頓時楞了一下,因為江哲大人來得太突然,她匆匆的聽了江哲大人的話之後就趕過來問少東家了。

其他的什麽話都還沒來得及詢問。

應曼雲搖搖頭,實話實說,“少東家,曼雲當時聽了大人的話,還以為是少東家的身份泄露了,所以當時著急的直接來了這裏。曼雲遣人去問一問秋月,秋月還在招待江哲大人。”

孟銀珠點了點頭,也好,能拖一點時間是一點時間,她要好好盤算盤算。

盡管是這樣,孟銀珠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問了問應曼雲,“應姐姐,我現在這裝束沒問麽吧,會不會有女扮男裝的感覺。”

應曼雲頓時正了正眼,認認真真的從頭打量,才說道,“少東家,恕曼雲眼拙。除了膚質白得細膩,其他的到於一般男子無二。”

孟銀珠頓時得意的笑了笑,“那是當然。”

應曼雲好奇的問少東家,“少東家,為什麽換了男裝之後,曼雲就覺得和之前少東家的女裝有很大的區別呢?仔細看看五官,好像並沒有什麽太大的改變。但是從整體來看,就是覺得不是同一個人。”

孟銀珠笑著說,“這個呀,是有技巧的。太複雜的說了你也不明白,我就挑幾個地方給你說一說,以後你仔細觀察觀察。”

接著,孟銀珠在應曼雲麵前做了女子步行的示範,“應姐姐,您瞧好了。一般女子都是這樣碎步走,小步走,不管是什麽步子,總之都是小幅度距離的邁開步子。”

應曼雲看了看孟銀珠的走路姿勢,再聽了孟銀珠的解釋,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為什麽一般女子走路的幅度距離比較小呢?應姐姐,您看看你的衣裙和我的衣袍有什麽不同?”孟銀珠問應曼雲。

應曼雲先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再看一看少東家的衣服,仔仔細細的觀察了遍才道,“少東家的衣袍下麵是開了叉的,曼雲的衣裙並沒有開叉。”

應曼雲說完之後,一臉期盼的等待著少東家給她答案。

孟銀珠並沒有立即說答案,望著應曼雲鼓勵的讓她繼續往下說。

應曼雲接收到孟銀珠的信息之後,想了想,不確定的說,“女子的步子小是因為衣裙下麵並沒有開叉,所以邁不開步子。而男子之所以能大步走路,是因為他們的外袍下麵是開了叉的。”說完之後,又期待的看著少東家。

孟銀珠笑著向應曼雲點了點頭,道,“應姐姐說的一點都不錯。但是還有一點要注意,雖然一開始是因為衣服的限製,但是久而久之,就已經養成了小步走路的習慣。一旦換了男裝,就很難改掉這些習慣,所以扮男裝很容易被揭穿。應姐姐之所以覺得我變了一個人,是因為我換了男裝之後,一直都是有意識的邁開步子,大步走路。”

應曼雲頓時對孟銀珠佩服得五體投地,她還想知道得更多,“少東家,還有那些地方女子和男子也是有區別的?”

孟銀珠笑了笑,繼續說道,“當然還有很多,最明顯的就是頭部這個問題。很多女子都是低著頭說話,而男子是昂著頭說話的。”

應曼雲疑惑,“有嗎?曼雲平時都沒注意到這些呢。”說完之後,當即就真的回憶了自己所見的男子和女子說話時頭部的姿勢,最後還是不得不說,“少東家,好像真的是這樣。”

孟銀珠笑笑,“等會你仔細的觀察觀察那位大人,看他是不是昂著頭說話的。再看一看秋月,是不是對大人低頭順耳的說話。”

應曼雲笑笑不說話,但把少東家的話聽了進去。

這時,門外有人敲門。

“進來。”孟銀珠說道,這裏是孟銀珠的房間,自然是孟銀珠是主,應曼雲是客了。所以雖然應曼雲是瑤華舞坊的坊主,但是房間的主人是孟銀珠,所以是孟銀珠開口讓門外的人進了來。

進來的是翠桃,隻見翠桃急匆匆的進來,還略帶著微微的喘氣聲連忙說道,“少東家,坊主,秋月姐姐讓翠桃來說一聲。江哲大人是以個人的名義邀請的明若琴師。”

說完之後,翠桃才站到一旁慢慢調息。

應曼雲聽了翠桃的話,臉上一喜的望著孟銀珠,“少東家,看來應該是沒有什麽要擔憂的了。”

孟銀珠朝應曼雲微微一笑,並不說話。

“少東家?”應曼雲試探的問孟銀珠,少東家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啊,怎麽連個準信也沒有。

該來的始終還是會來,總不能因為她一個人,就讓整個瑤華舞坊得罪攝政王的人吧。她考慮的是,如果遇見攝政王,她應該怎麽辦才能不牽連瑤華舞坊。

一想起自己被打的那一刻,心裏頓覺得委屈,等到板子都打完了,他始終都沒有要救自己的意思。

顧成王爺的變臉就跟齊亞的背叛一樣,一切都是來得那麽的突然,讓人淬不及防。

不過,她早已有了防備,孟銀珠翹起嘴角微微一笑,“應姐姐,你去跟大人回個準信,我去。”

“好。”應曼雲得了孟銀珠的明確準信,頓時向江哲大人稟告去了。

孟銀珠一個人呆在房間裏,閉上眼睛,靜靜的放空思想,進入冥想狀態。

隻是不知道過了多久,應曼雲又折回來了,看著閉著眼睛的少東家,彷徨著。

孟銀珠感覺到了身旁有人,睜開眼一看,是應曼雲,“怎麽了?”

“少東家,江哲大人說要明若琴師現在就去府上?”應曼雲一臉為難的說道。

“大人有沒有說是因為什麽?”孟銀珠問。

應曼雲搖搖頭,“少東家,曼雲覺得您還是親自去一下。曼雲心裏總覺得不安,我這樣幾次三番的跑過來問少東家您,不知道大人會不會疑心。”

孟銀珠想了想,她自覺自己也做好了心理準備,頓時沉著聲道,“那我現在馬上就去。”說著,筆直的站了起來。

此時已是過了響午,一輛錦繡繁華的馬車駛出了瑤華舞坊。

馬車內坐著江哲,孟銀珠和應曼雲三人。

應曼雲原本不用去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她下意識的選擇了要跟隨著孟銀珠過去。她的心裏非常矛盾,現在少東家已經是男子了,而且又是江哲大人私下邀請,應該沒有什麽問題的。

可是應曼雲就是放不下心來,孟銀珠見此,看著應曼雲情況不太對,最後還是讓應曼雲跟著她上了車。

到珠聯院前下了車,應曼雲才送了一口氣。

她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麽那麽擔心了。因為少東家常說一句話,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萬一哪一天顧成王爺發現他的逃姬就是瑤華舞坊的少東家,然後就會追究過完,萬一被查到少東家曾和江哲大人同坐一車,同處一室。就算沒有什麽,少東家也是百口莫辯啊。

想到這裏,應曼雲緊緊的跟在了少東家的身後。

站在珠聯院外,孟銀珠望著大門上的牌匾,心中百感交集。

“明若琴師?”江哲大人喚了喚呆呆看著牌匾的孟銀珠。

孟銀珠回了神,對江哲抱歉一笑,“大人,真是不好意思,被牌匾上的字給迷住了。這幾個大字真是寫得龍飛鳳舞,有著飄逸之感。”

江哲大人笑道,“明若琴師,上麵的這幾個字是王爺親自提筆的。王爺要是知道明若琴師如此稱讚,想必王爺也願意召見誌同道合之人。”

孟銀珠連忙說道,“大人,小民和王爺可是天淵之別。王爺是明月當空,小民隻是地上不起眼的一隻螢火蟲。”

江哲笑著不說話,隻是領著孟銀珠和應曼雲走了進去。

隻是,走著走著,孟銀珠就覺得不太對勁了。她曾經在這裏呆過一段時間,雖然沒有逛遍全院,但是王爺所處的院落她還是知道的。

現在江哲大人走的路正式通往顧成王爺院子的那個方向。可是她又不能直接明著問,隻要她開口問了這個,就說明她對這個地方是無比的熟悉。如果不開口問,這樣一直走下去,遲早是要直接麵見王爺的。

怎麽辦?孟銀珠心裏暗暗著急,目光不直覺的望向了在旁的應曼雲。

應曼雲敏感的覺察到了孟銀珠焦急的目光,拉了孟銀珠的衣袖慢慢的走,待到和江哲又了點距離之後,才壓低聲音問。

“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