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把這些折子處理完了,顧成王爺伸了伸懶腰,大大的舒展了一番。這時,星辰敲了敲門進來。

“有什麽事嗎?”顧成王爺問星辰,平時星辰隻會在暗處守衛,如果星辰出現就必定是有事。

星辰低著頭彎著腰恭敬的遞上一張大約書籍封麵大小的紙張給了顧成王爺。顧成王爺疑惑的接過來,紙張雖然已經被鋪開平整了,但是隱隱約約的還有著曾經被揉成一團的皺褶。

“這是?”顧成王爺問。

星辰回道,“回稟顧成王爺,這是從瑤華舞坊新琴師房內所找到的廢氣舊紙。上麵的內容是擬定瑤華舞坊和舞娘的契約內容的草稿,雖然暫時還沒能找到契約內容的正文,但是憑這個就能判斷瑤華舞坊近期的變化是這個新琴師的手筆。”

“是嗎?”顧成王爺看了手中的內容,這個契約的新鮮內容頓時吸引住了他。他見過賣身契,見過死契,也見過活契,但是不管什麽契約,大多數都是一筆額定的銀兩來定好了契約。

但是他手中拿著的這個契約,儼然已經和他所見過的契約不同,如果要分類的話,類似提成契約。但是又和他的提成契約又有所不同,他名下經營的產業,隻有掌櫃才能簽下提成契約,但是也不僅僅是提成契約,而且還有賣身契約。

也就是說,雖然他給的提成看起來豐厚,但是要想拿到這個豐厚的提成,是要把全家人入他攝政王的奴籍,世代為奴。

但是手頭的這份契約,沒有任何戶籍或者是死契的約束。拿的是掌櫃才享有的提成待遇,入的卻是平民的戶籍,這份契約不可謂不誘人。

顧成王爺嘴角微微一笑,沒有絕對的掌控權,你拿什麽來約束這些人。單憑誘人的分成真的能吸引人忠於你們瑤華舞坊嗎?他到是好好的看上一看,這個瑤華舞坊到底能發展到什麽程度。

不過,這上麵的字,怎麽越看越熟悉?

顧成王爺皺著眉頭,坐在了矮桌上的席子上。

真的很熟悉。

忽然,顧成王爺像是想起了什麽,連忙命令在旁守護的星辰,“星辰,你快把江哲速速請到書房,本王在書房等著軍師。”

星辰領了命去。

顧成王爺站了起來,穿上了白錦袍子,係上了暗紋銀腰帶,來到門邊,換上了黑色布靴,手裏緊攥著星辰呈上來的那張廢紙直奔書房而去。

顧成王爺快到書房的時候,就已經看到江哲江軍師在書房門外等候了。

“軍師久等了,進來說話。”顧成王爺連忙向江哲說道,一邊說一邊急促的打開了書房的門。

“分內之事,不敢勞煩王爺。”江哲躬身道。

打開書房的門之後,顧成王爺率先進了去,江哲也緊跟著進了去,順手關了書房的門。每次顧成王爺出現急召,準會有事,一旦有事相商就必定會關門。

江哲已經是養成習慣了的。房間內就顧成王爺和他兩個人,顧成王爺是王爺,是天家之子,自然是不能做這等瑣事。

那就隻有江哲做這些瑣事了。

“王爺,有何急事召見屬下?”江哲問道。

顧成王爺站在書桌旁邊翻檢著桌上疊起的折子和本子,終於找到了硬皮本子,道“軍師,你過來看看。”

說著,顧成王爺打開了硬皮本子,然後又把放在一旁的廢紙鋪開來,指著幾處,“這裏,這裏,還有這裏。軍師,你看出什麽來了?”

江哲順著顧成王爺的指出望過去,顧成王爺指的地方都是筆畫相似的地方。

漸漸的,江哲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說,“好像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

顧成王爺也說道,“本王也是這樣認為的,軍師,你知道這張廢紙是從哪裏得來了嗎?”

江哲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顧成王爺笑道,“說來也巧,本王的暗衛正好得空,就讓他們去查一查瑤華舞坊新琴師。結果從新琴師處得了這麽一張廢紙。”

說著,頓了下,顧成王爺又繼續說道,“軍師,你說,我們接下來該怎麽做?”

江哲思索片刻,才抬起頭來對顧成王爺說道,“王爺,您說,這琴師會不會就是瑤華舞坊的新東家。一個琴師,為什麽要對瑤華舞坊這麽盡心盡力的去出謀劃策?這對他有什麽好處和利益。”

因為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情報又是來得這麽巧,所以江哲理清思路慢慢的說。

“王爺,又換個角度來說。就算是一個琴師單純的隻是為瑤華舞坊的發展好,可是他憑什麽能指揮得動瑤華舞坊的坊主。”

思路越理越清晰,江哲漸漸的摸得到頭腦了。

“先前我們以為瑤華舞坊的坊主就是東家。現在看來,是我們想錯方向了。昨晚應坊主說出瑤華舞坊有新東家,因為已嫁入人婦,不宜拋頭露麵……”。

江哲說著說著,火石電光中,忽然聯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王爺。”江哲激動的說道,“有沒有可能,瑤華舞坊的新東家就是那名琴師?王爺您看看,這個舞單本子是新東家給應坊主的,而這張廢紙上的字跡又和本子裏麵的一模一樣,而它又是琴師丟棄的廢紙。”

顧成王爺靜靜的聽著軍師的推測,麵無表情一言不發。

“王爺,屬下建議,再去查探一下,琴師是否就是瑤華舞坊的新東家。”江哲向王爺提出建議。

隻是他到現在才發覺,顧成王爺的麵色似乎不善,“王爺?”

顧成王爺冷笑道,“好一個應坊主,居然敢欺上瞞下,不把本王放在眼裏。難道本王就是那麽好糊弄的。”

江哲對應曼雲的影響還算善佳,此時見顧成王爺動了怒,稍稍的為應曼雲說了話,“王爺,真要說起來,這個應坊主都還有幾分機靈。她要瞞的就隻有一件,瑤華舞坊的新東家其實就是新來的琴師。”

顧成王爺喝道,“外麵的人誰不知道瑤華舞坊的新琴師是名男子。偏她說瑤華舞坊的新東家是嫁為人婦不宜拋頭露麵,本王這才作罷沒有召見能寫出剛柔並濟的新東家。”

江哲笑道,“王爺,這就是應坊主為何要瞞著的原因了。”

顧成王爺楞了一下,才明白了其中緣由。

瑤華舞坊的琴師是男的,而新東家實際上是女的。量應坊主不敢欺上,實際上,這名琴師很有可能是名女子。隻是為何對外說是男子呢?這其中有什麽原因。

“軍師,你有什麽好的建議?”顧成王爺問江哲。

江哲笑了笑,輕鬆的說,“王爺,這還不簡單。下次瑤華舞坊要是再來府上演出,就讓那名琴師也一同上台,然後隨時召見。看一看這名琴師到底有何能耐,而且又還不影響瑤華舞坊‘東家’的閨譽,王爺您說是不是?”

“高,實在是高。軍師,本王近些年來讓你處理這些芝麻小事,真是委屈您了。”顧成王爺說道,他被皇帝打壓,連帶的也影響了聚在他身邊能人異士的發展。

“王爺。您的任何一件事,在屬下看來都是大事。”江哲並不是很倨傲的一個人,雖然自恃能力超群,但是該拍馬屁的時候還是會拍馬屁。

他認為,低頭總比抬頭做人要活得輕鬆些。

顧成王爺高興了,他們作為屬下的自然也就不會那麽膽戰心驚了。而且據他觀察,王爺可不會是隻聽奉承話的人,他雖然也喜歡聽好話,但是王爺會明辨是非。

憑這一點,就已經讓江哲願意肝腦塗地,放下倨傲的架子,在顧成王爺麵前做低伏小。

“嗬嗬。”顧成王爺笑了起來,江哲說話就是中聽。

“軍師,瑤華舞坊下一次是什麽時候來府上,本王可是迫不及待的想見一見這名神秘的琴師了。”顧成王爺坐了下來,雙手放在扶手上,笑著對軍師說道。

“回王爺,江某原是邀著瑤華舞坊一個月來一次府上演出。下一次,恐怕要等到下個月了。”江哲說道。

“可是,本王耐心不夠,等不到下個月了怎麽辦?”顧成王爺拋了難題給江哲。

江哲想了想,對顧成王爺說道,“江某有一計,不知是否能行。”

“說。”顧成王爺沉著聲道。

“江某先前已經向應坊主表情,江某很想聆聽瑤華舞坊那未露麵的妙音,不如直接召見這名琴師到府上彈琴。”江哲獻祭。

顧成王爺滿意的笑了笑。

“擇日不如撞日,本王現在就命人去召見這名琴師來府上。”顧成站了起來,說道,“軍師,這事你就去辦吧。你和瑤華舞坊的應坊主相識,想必應坊主不會太過為難你。”

江哲苦笑道,“王爺,您說的哪是哪呀。屬下也就昨天才和應坊主相識,怎麽會有那麽厚的深交。王爺,您才是為難屬下。”

顧成王爺並不接話,隻是望著江哲似笑非笑。

江哲頓時寒從心來,顫道,“屬下這就去。”。說著,跌跌撞撞狼狽的出了書房。

在書房外,江哲摸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

攝政王可比皇帝要威懾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