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銀珠借故挪動著身子,意圖掩蓋自己內心的震驚,她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眼前這名黑色天然卷發,有著一張近乎妖孽的麵孔,高高大大結實的健壯身材,一點都不像才十六歲。

因帥到妖孽的容貌讓孟銀珠曾經起過的一點旖旎心思在得知他才十六歲時,一下子全滅了。

“你來西幹做什麽,我有什麽可以幫你忙的嗎?”孟銀珠想,如果他需要她的幫助,那麽她就可以通過需要幫助的什麽事來推測他們的根本目的。如果是危機顧成王爺安慰的,那麽就別怪她不客氣了,孟銀珠的眼眸深深的凝聚起來。

說完之後,孟銀珠忽然發覺,她竟然還不知道眼前這個有著一頭天然黑色卷發的妖孽男子叫什麽名字,於是又補充說道:“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怎麽稱呼你。”

黑色卷發妖孽男子,應該是男孩了,淡淡的看了孟銀珠一眼,不語。

這是什麽表情,孟銀珠怒了,下意識的想抬腳踹一下,卻發現自己的雙腳還捆綁著的,隻要對黑色卷發妖孽男子瞪著大大的眼睛表示她的不滿。

黑色卷發妖孽男孩笑了笑,他大概是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比他還任性還很孩子氣吧。尤其是被激怒的時候,瞪著杏眼,嘟著嘴,無比可愛。

這就是中原男人的嗎?果然都是弱不禁風。

“你笑什麽。”孟銀珠看到妖孽男孩笑起來如春風化雨,太妖孽了,孟銀珠虛張聲勢的朝他吼道。

突然,妖孽男孩不笑了,收起了笑臉,一臉凝重。側耳靜聽片刻,突然奔出了帳篷。孟銀珠立著坐起來的時候,還仍看見帳篷門一甩一甩的。孟銀珠費力的站起來,一蹦一蹦的跳到了帳篷門旁邊跪坐了起來。

帳篷門是關閉著的,孟銀珠並沒有看到外麵的情況,一邊被反捆的手在繼續解開繩索一邊側耳傾聽外麵的動靜。

“是你。”孟銀珠聽到妖孽男孩有些詫異的語氣,她在想,這個人到底是誰,和這個妖孽男子有什麽關係。這個人來了,對她是有好處還是壞處。

“當然是我,你以為會是誰。”語氣帶著些蔑視,“你是跟我乖乖回去還是要自尋死路。”

太好了,他們不是一路人,隻要這兩個人繼續綁住,她就有更多的時間解開繩索,然後逃之夭夭。這個妖孽男孩不是一般的沉默,她現在還有百花樓的活要忙,可沒那麽多時間和這個來曆不明的突厥混血兒耗著。

孟銀珠繼續勾起手扯下捆在手腕間的繩索,還差兩個結就快解開了,孟銀珠一邊心急的解開繩索一邊擔憂外麵的情況。

但是外麵再也沒有傳來任何說話的聲音了,緊接著,孟銀珠聽到了動靜聲,馬鞭揚起的颯颯聲,以及草地上傳來的馬步聲,來者是騎著馬的,並且還坐在馬上指揮著。

就是不知道,這兩人,誰更厲害一些。

孟銀珠手一繃,繩索頓時掉在了地方,孟銀珠趕緊解開捆著自己叫的繩索。解開之後,才悄悄的掀開了帳篷門的一角。

隻見妖孽男孩手持長馬鞭,靜靜的站在原地上,一動不動。而來者則是一手提著馬韁,一手拿著馬鞭,圍著妖孽男孩轉。

“可木,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騎在馬上的人明顯就是個少年,這孟銀珠一眼就看出來了,先前她看妖孽男孩才十六歲,深受打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目光了。可到了現在,她才覺得,她很正藏,不正常的其實是他才對。

原來你叫可木,孟銀珠壞笑想到。哼,你不告訴我,自有別人報你家名。

眼看著騎在馬上的少年揚起的鞭子快甩到了可木的身上,孟銀珠心都提到嗓子眼裏去了,她在替可木擔心。

其實說起來,可木並沒有對孟銀珠說過什麽壞事,最多就是對她特別好奇,然後又強行把她搶了來,也沒做什麽虐待之事,所以孟銀珠對可木並沒有壞印象。最多就是氣憤這個可木的啞巴,不說話。

然後孟銀珠又想到,如果可木是突厥混血兒的話,那應該也是屬於突厥人。而馬上的這個突厥少年明顯是和這個突厥混血兒可木認識的,看他們一言不合的樣子,難道他們不和。

這個不和是他們兩個人的私底下不和還是兩個對立家族的不和,如果是對立家族的不和,不知道有沒有什麽可利用之處。

要打怪突厥人的最好辦法,就是先瓦解突厥人的內部,使得他們不和,從而引起突厥人的內鬥,有內鬥就會有消耗。到時候,突厥人想要在進攻貞明邊關,不僅沒有精力而且也沒有財力了。

如果隻是兩個少年的不和,沒有可是。不都說是打了小的,老的就會出來嗎,她偏得把這水給攪渾了。

孟銀珠不知不覺當中,從顧成王爺的角度出發,下意識的分析了敵我雙方的行事。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她現在應該是先討回百花樓呢,還是繼續留下來蹭在這個可木身邊。

時間已經是來不及了,孟銀珠看了看外麵的形式,可木雖然看上去比坐在馬上的突厥少年大,但是兩者實力都是差不多的。現在兩人正打得難解難分。

漸漸的,可木似乎已經處於弱勢了。孟銀珠知道自己連可木都打不過,可別說那個突厥少年了。算了,她還是先逃出去,隻是要怎麽逃出去呢。

帳篷不遠處就是兩人的打鬥場,而她不知道帳篷附近還有沒有利於隱藏或是遮蓋的地形。

孟銀珠正在焦急的時候,那個可木突然做出了意外的舉動。可木快步跑到他的馬邊,拔起釘在草地上的馬釘,然後上馬疾馳而去。

那個突厥少年見可木跑了,也連忙邊甩馬鞭打馬臂,一邊駕馬一邊高喊,“你這個膽小鬼,你有種別跑。跑什麽跑,你就算是跑到貞明,我照樣也能把你揪出來。”一邊喊一邊追向可木。

真是天助我也,孟銀珠在心裏慶幸。但是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她出了帳篷,麵對著依山伴水陌生的地方,不知道該往那個方向走。

真是該死的,往哪邊走才是回西幹的路啊。再回頭看了看這孤零零的帳篷,這明顯是可木隨身攜帶的,她還是幫他收拾收拾吧,以後遇見他再還給他。

於是孟銀珠一邊拆帳篷一邊想著到底采用什麽方法回西幹。

然後又從這兩個對打的突厥少年來猜測,不知道顧成王爺要找的突厥軍人到底是哪一方的人呢。孟銀珠很肯定,這兩個突厥少年雖然氣質不凡,但是卻沒有那種軍人因殺戮而形成的殺伐之氣。

與此同時,在石海鎮將軍府邸裏,有個人正在為她的失蹤而動怒。

“李將軍,最近邊關事務怎麽樣了,本王可是聽說你讓老百姓們都準備糧食放在門口任由突厥人拿,有這一回事嗎?”顧成王爺坐在上座,說完這話後,端起放在桌上的茶杯,打開茶蓋,並用茶蓋輕輕的掀走漂浮在水麵上的茶葉。

“回王爺的話,卻有此事。”李斯將軍並沒有否認,很是爽快的承認了此事。

“難道將軍就沒有什麽要辯解的話嗎?”顧成王爺似笑非笑的望著將軍說道。

“回,王爺。末將沒有!”李斯將軍說道。

“混賬。”顧成王爺把茶杯狠狠的往桌上一放,茶杯裏的水都濺出來了,旁邊的人都被這茶杯和桌子的碰撞聲音而緊了緊心,“本王問你,是為將軍你好。本王在,還可以替你周旋周旋,要是皇上的人來了,就你這種做法要是被他們上折子到了皇上麵前。本王看你這個腦袋還要不要了。”

顧成王爺正說著,隻見門外星辰急急忙忙的在向守在門邊的小廝通報。

小廝來到顧成王爺耳邊耳語幾聲,隻見顧成王爺匆匆向將軍告辭之後就和星辰回了自己的書房。

顧成王爺在他的書房裏,接到星辰遞給他的一封密報,拆開快速的閱覽密保。在瀏覽密報時,顧成王爺的臉色頓時大變,似擔心似動怒又似焦急。

他連忙招手命令星辰,“星辰,快,給本王準備一匹千裏馬,本王現在就要去西幹走一趟。”

星辰聽到顧成王爺的命令,心下頓時顫了顫,顧成王爺可不能衝動啊。王爺千金之軀,不容有失。

火石電光中,星辰下意識的膽著膽子,有生以來他第一次沒有直接聽從顧成王爺的命令,而且先給顧成王爺建議,“王爺,孟姑娘失蹤才幾個時辰,要不要再等一等。”

“本王可等不及了,這人好好的,怎麽就能在你們眼皮子底下就不見了呢?你們暗衛是怎麽辦事的。”顧成王爺拍桌大怒,隻一掌就把書房內的書桌拍掉了一角去了。

“請王爺責罰。”星辰聽到顧成王爺如是說,連忙跪下認錯受罰,“還請王爺給屬下以及暗衛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我們一定會在最短最快的時間找到孟姑娘。”

“等什麽,快不快去。”顧成王爺喝道。

“是。”星辰應下之後,急忙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