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明目張膽監視
江楚寒微微一笑,什麽也沒有在說,轉而轉過身向著馬車的方向走了去,臉上一片平靜,似乎什麽也看不出來。
“大人,為什麽不直接打進去?”邱楓有些怒氣,跟在江楚寒的背後不住地道:“很明顯,他洪承疇就是不願意見大人!”
“就算是不願意見,咱們又能怎樣?把他的府衙給拆了麽?”江楚寒歎了口氣,眼中有些遊移不定地看著邱楓淡淡地道:“回去吧,我江楚寒就在應天城等著他。”
說完以後,江楚寒冷冷地一笑,吩咐道:“派幾個人,就等在總督府門前,前後兩個門都守著,日夜輪值,不管是什麽人進出,一律記下並匯報。”頓了頓,江楚寒冷笑一聲繼續道:“但要記住,一定要讓他們發現監察之人的存在,而且也一定要讓他們知道,這些都是我江楚寒派來的。”
“好,好嘞!”邱楓頓時捕捉到了江楚寒眼裏的那一絲狡黠,喜笑顏開起來,不住地感歎道:“大人,若要論天底下誰最奸詐狡猾,還是非大人您莫屬啊。”
聽到邱楓的這一聲感慨以後,江楚寒頓時腦袋一暈,險些一個踉蹌從馬車上摔了下來。
這幾天裏,總督府的門前忽然多出了幾個陌生人。
那些人服色不一,高矮胖瘦不一,卻始終緊緊地守在總督府的門前,就連吃飯拉屎這種事,也都是在守衛的眼皮子底下完成的!幾乎是寸步不離總督府半步。
一開始,門前的守衛還頗有些緊張,也不知是從哪冒出來的家夥,就在總督府的守衛們準備衝上前去質問一番的時候,那幾個陌生人竟然笑嘻嘻地自個走了上來,親熱地和總督府門前的守衛們打起了招呼!
這下子,所有人都傻眼了,細細一問起來,這幾個日夜輪班守著前後門的竟然......竟然都是江大人的護衛!
一回生二回熟,兩邊的人馬漸漸開始熟絡以後,江楚寒的護衛們索性便叫人帶了板凳和燒雞,索性就在總督府門前坐了下來一番狂風殘雲,還不住滿臉微笑地招呼著門前那幾個守衛一起來吃。有鑒於紀律,總督府守衛倒也沒人敢吃的,隻好暗自吞著口水,眼巴巴地望著那滿是油糊的燒雞。
就這樣,江楚寒的護衛們每天都會搬著板凳坐在總督府門前,和守衛的士兵一陣天南海北地海扯,餓了就吃些醬牛肉,燒雞什麽的。渴了就搬開酒瓶子灌上幾口,然後繼續吐沫星子橫飛,一來二去的,兩邊人頓時熟絡的親如兄弟起來了。
並且更令人感到崩潰的是,這些人仿佛就像是不知疲倦一樣,竟然是不分白天黑夜,具皆守在總督府的門前,發現有人出入便滿麵笑容地上前親切地詢問姓名,然後張麵用本子記上。有的不肯配合,護衛們便抬出欽差大臣江楚寒的名頭,如果再不識相,護衛們便想方設法也要揍他一頓,弄的原本與洪承疇來往密切的官員,這下更是連門都不敢跨進一步了!天知道江楚寒究竟是想做什麽?
對於這些人的目的,在這些守衛麵前也是直言不諱,說是隨時等待著洪總督的回府,好給自家大人通風報信,聽的那些守衛們的臉色也是青一陣紅一陣的,這下子以來,到讓總督府上上下下好生一陣頭疼了!
江楚寒的這一番鬧騰,頓時把總督府上上下下鬧了個頭疼欲裂,也不知怎麽辦才好。江楚寒的那幾位護衛,不分白天黑夜地輪流蹲守在總督府的大門前,就如同蒼蠅一般,趕都趕不走!這無疑已是大大地影響到了總督府平日裏的一些私底下非正常的行為瑣事的發生!
此時此刻,一名隨身近衛一般模樣的人正無可奈何地站在洪承疇的身旁,一臉的拘謹。
“他們還沒走?”洪承疇手中正捧著一本書,桌旁放置著一杯淡淡的清茶,緩緩地說道。
“沒有。”那隨身近衛有些無奈地道:“就跟隻蒼蠅一樣,趕都沒法趕,總督大人,總這麽憋在府裏麵,也不是個事啊。”他皺了皺眉頭,有些無奈地道。
“再等幾天。”洪承疇冷冷地將書放在了桌上,然後露出一顆空缺的門牙,淡淡地說道:“我與江楚寒有仇,他這次來找我,總不會是什麽好事的。”
“總督!”洪承疇此話一出,那隨身近衛頓時顯得有些緊張,急忙道:“那個姓江的來找大人您,難不成還想讓大人下台?大人貴為五省總督,軍權在手,怎麽會怕了這麽個小角色?!”
“莫慌。”洪承疇冷冷地一笑,指著自己的牙齒冷笑著道:“仇是遲早會跟他算的。至於江楚寒,他沒有那個膽子來直接找我,若不是駱養性和楊嗣昌撐腰,溫首輔有所忌憚的話......”
洪承疇忽然有些憤憤不惗地怒道:“他早就消失在揚州了。”
隨即大手一揮,重新捧起了那本書,緩緩地道:“隨他們去,我倒要看看,江楚寒究竟能堅持到什麽時候?”
“是!”那近衛重重地像洪承疇行了個軍禮,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洪承疇有耐心,江楚寒比他更有耐心,江楚寒早已在心裏對自己下達了“論持久戰”堅壁清野的思想,若是不逼到洪承疇自動現身,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铩羽而歸的,否則,應天一行,豈不是成了一場空?
洪承疇不急,江楚寒也就更加的不急了,整日流連在應天城的大街小巷裏,明察暗訪,微服出巡,這下一來,倒把應天城除了洪承疇之外,各個大小官員嚇了個腿腳發軟,生怕這位活閻羅雞蛋裏麵挑骨頭,挑出了什麽隱秘的是非出來,從而趁機給自己穿小鞋,或是在考核記錄上記上一筆,那麽自己的這一輩子的仕途也就完蛋了。
在他們眼裏,江楚寒就如同一尊活閻羅,走到哪裏,哪裏便要興起一場腥風血雨,而眼下現在應天城大小官員整日盼望著的,就是能夠趕緊送走這位活閻羅,還應天城一個太平的天日!
漸漸地,洪承疇便感到有些吃撐不住了,原因無他,這尊活閻羅眼下正守在自己府門之外,頗有些曠日持久堅壁清野打一場持久戰的意思,絲毫沒有一點兒離去的意願,使得原本可以暢通無阻做的一些事情也開始變得縮手縮腳了起來,就連派出去辦事的人手,也讓江楚寒的人馬給死死地盯了個牢靠,這讓洪承疇開始漸漸的不由的感到了一些惱火!
“江楚寒!我洪承疇今生今世都與你不共戴天!”洪承疇憤怒的如同一隻獅子一般,一掌狠狠地拍在了桌上,“我早該知道,我早該知道的,江楚寒這一回,就是要把我盯了個死死的!”
“大人。”依舊是那名近身侍衛,想了想,不由的低聲小心翼翼地說道:“要不......就跟他見上一麵吧?”說完以後,不由的冷聲繼續道:“不到山前心不死,不見黃河不落淚,總督貴為當朝一品,手握兵權,想那姓江的也不過才是個毛頭小子,為官不過半年......哼!”
那侍衛冷笑著道:“想總督貴為五省總督,兵權在握,即便是那姓江的手握江南官吏考核之權,也動不了總督半分!難道他姓江的不怕會激起兵變麽?!”
“江楚寒的後麵,站的是駱養性和楊嗣昌。”洪承疇冷笑了一聲道,想了一想,一股譏諷之意忽地浮上了洪承疇的嘴角,於是大袖一揮,冷笑著道:“見!那就見一見,就算是見了,也隻會是他姓江的吃虧,而不是我洪承疇!”
那侍衛頓時彎下腰來重重一諾,隨即領命急急地走了出去。
隻是用不了多久,這封消息便如同八百裏加急的雞毛信一般,猛地落入了江楚寒的耳裏,當江楚寒得知了洪承疇“回府”的消息以後,不由得仰天長笑了三聲,緊接著立即沐浴更衣,梳洗一番以後,一對人馬再次駛上了應天城的大街上,浩浩****地向著總督府的方向行了去。
下了馬車以後,依舊還是那名小廝,隻是這一次見到江楚寒以後,那小廝隻是冷冷地一哼,接過名刺以後看也不看,便領著江楚寒緩緩地來到了正廳,麵無表情地道:“洪總督正在處理一些行文要事,勞煩江大人就先在這裏等一會吧。”
說完以後,那小廝再也不看江楚寒一眼,轉身就走。
江楚寒不由得撓了撓後腦勺,獨自一人麵對著這無比冷清的廳堂,索性也就既來之則安之,隻是連一名奉茶的小廝也沒有,這倒也讓江楚寒覺得好生無趣!
這一下子,便就一直呆到了天黑,也再沒見一個人踏進這廳裏半步,甚至就連一個人影,江楚寒也再沒有看見過,很明顯這隻是洪承疇的一個下馬威,以報複自己在棲霞時曾打掉了洪承疇一顆牙的仇,江楚寒倒也不慌不忙,雖然肚內已漸漸地有些饑渴了起來,也忍著性子繼續等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