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耍無賴

天漸漸地黑了下去,轉眼也已到晚飯的時間了,不湊巧的是,竟然連一個人也在沒來看過江楚寒一眼,江楚寒嘿嘿一笑,從衣服裏摸出了幾塊菜餅兒不住地吃了起來,江楚寒早有防備,幾塊油不拉幾的菜餅吃下去以後,整個人頓覺得神清氣爽,不住地感歎著人生美好等等歎聲.

終於過了不知多久,門外忽地傳來了一絲淡淡的腳步聲,江楚寒耳尖,急忙走了出去,一見竟然是白天的那名小廝,不由得趕緊衝著那人淡淡地一笑道:“敢問洪大人可辦好了公文?我江楚寒可等了他幾個時辰了。 ”

“回江大人話。”那小廝沒好氣地道:“洪總督日理萬機,哪有時間會見客人,江大人若是等不及,就請自便吧。”

“好。”江楚寒頓時笑了起來,“那我江楚寒明日再來。”

那小廝怔了一怔,也不知江楚寒的笑容裏究竟何意,腦袋裏轉了半晌也猜不出究竟是何意思,索性也就不再與江楚寒多做糾纏,向著江楚寒稍稍地拱了供手,然後又急急忙忙地走開了。

說幹就幹,第二天一大早,江楚寒早早地就來到了總督府門前,一臉笑意地衝著那小廝直笑,身後的邱楓還抱著一床被子以及洗漱用品等,那小廝也依舊是一臉的冰冷,將江楚寒領到了昨日的那間正廳裏之後,便再也不管江楚寒了。

江楚寒哈哈一笑,也不以為意,順手摸出了一隻水袋,然後便自顧自的喝起了水來。

江楚寒的這一大陣勢隻是不一會便傳進了洪承疇的耳裏,洪承疇冷冷的一哼,也沒有再說什麽,便再也不管江楚寒了。這一回,江楚寒就連棉被什麽的也帶了過來,看樣子,江楚寒是想將持久戰堅持到底了!

到了晚上時分,江楚寒美美地吃下最後一塊菜餅兒,便將被子往地上一鋪,舒舒服服地躺進了被窩裏,暖和的讓江楚寒也不由得感到一陣一陣的倦意,很快便酣聲四起,進入了夢鄉裏了。

這個時候,咱們的洪承疇洪總督也才剛剛用完晚飯,聽到這一奏報以後,洪承疇氣的險些背過氣後,在下人們的好生安撫這下,洪承疇好半晌這才緩過神來,冷冷地沉聲道:“由他去,由他去!我倒要看看那個姓江的究竟能堅持到什麽時候!”

說完以後,洪承疇這才在一幹下人侍衛的攙扶下,哼哼唧唧的回到了臥室裏。

可惜的是,洪承疇的如意算盤又再一次的落空了。

第二天一大早,江楚寒便早早的醒了過來,摸出洗漱用品進行了一番刷牙洗臉的工作之後,江楚寒隻覺得整個人頓時有些神清氣爽,微微地活動了一番身子以後,索性將棉被疊好,然後這才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前門處。

按規矩,邱楓等人是不可以進出總督府的,故而邱楓一大早便等在了門外,一見江楚寒晃晃悠悠、嘴裏還不住地哼著一首不知名的江南小調,胡澤磊立即從馬車裏捧上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辣糊湯”遞在江楚寒手上,順帶著的還有一大袋兒的菜油餅。

那熱氣騰騰的辣糊湯正散發著一股濃濃的香氣,鑽進江楚寒鼻子裏不由得引得江楚寒頓時流出一口的口水,食指大動,趕緊衝著邱楓和胡澤磊囑咐了兩句,便一股腦兒地又鑽回了總督府。

那一碗熱氣騰騰的辣糊湯吃的江楚寒頓時感到無比的舒爽,辣糊湯是棲霞地方的名小吃,主材以熟羊肉、羊肉鮮湯、海帶、等等不一而足等十一道材料組成,入口即化,鮮美無比。

喝下那一大碗辣糊湯以後,江楚寒又不急不忙地抽出一塊菜餅兒美美地吃了起來,做完這一切以後,江楚寒這才無比滿足地放下了手中的食物,摸了摸已經漲圓了的肚子,微微一笑,遂一步三搖晃地走到了院子裏打起了拳。

早有人將江楚寒這大清早的這一番所作所為報給了洪承疇,洪承疇滿嘴的稀飯頓時噴了出來,顧不上滿嘴的飯粒子,一把將滿滿一碗的稀飯砸在地上,怒不可歇地道:“這個姓江的!!感情還是要在我府上過立春麽?!”

“現在看起來......恐怕是的。”身旁的一人小聲地說道。

江楚寒當然不知道在後宅內此刻正發生的這一係列的事情,打完了一套拳,活絡活絡脛骨,一身的清新感撲麵而來。

地上的積雪早已開始融化了,隻是江南的天氣對於積雪消融並不覺得過於冷清,太陽一出來,反而覺得身上暖烘烘的。

“真是個好地方啊。”江楚寒不由的感慨,偷得浮生半日閑,若是能一直這樣混吃等死,現在看起來,倒也是一樁無比幸福的美事。

到了第三天,江楚寒的身邊忽然多出了一隻小猴子,無比乖巧地趴在江楚寒的肩膀上不住地東張西望著,像前一日一樣用完早餐以後,江楚寒索性逗起了猴子,找到了這麽一項有趣的遊戲,倒也是其樂融融,樂在其中了。

江楚寒這樣混吃等死的日子一直持續到了第七天,一直躲在後院裏不肯出來的洪承疇,終於再也坐不住了!

當洪承疇怒氣衝衝地跨進廳堂的大門,看見江楚寒的第一眼時,江楚寒正毫無形象地雙腳蹲在椅子上,雙手還捧著一大碗的辣糊湯咕嚕咕嚕地喝著,一隻小猴子正趴在江楚寒的身旁,一嘴口水地看著江楚寒碗裏的那一大碗辣糊湯。

直到洪承疇冷冷地咳嗽了一聲,江楚寒似乎這才發現了洪承疇的到來,急忙放下手中的大碗,立即從椅子上跳了下來,衝著洪承疇哈哈一笑,微微地鞠了一躬道:“洪總督日理萬機,讓下官我等的好是心焦啊。”

“哼!”洪承疇顯然還沒有忘記在棲霞時所受到的那個恥辱,鼻子裏冷冷地哼出了一聲,然後一甩大袖,一臉冰冷地走向了上座,冷冷地道:“本官可不像江大人這樣閑的慌,整日裏蒙頭大睡逗逗猴子,本官可沒有江大人那份閑情逸致。”

對於洪承疇的這一番冷嘲熱諷,江楚寒很聰明的直接選擇了充耳不聞,嘿嘿一笑,腆起一張厚臉皮道:“自然自然,洪總督貴為朝廷一品,事務煩忙,一十八天不出府門的埋頭辦公,實乃我大明國之棟梁,下官又怎敢於洪總督比肩論足呢?”

洪承疇的臉色變了數遍,眼見江楚寒臉皮子竟然如此之厚,也實在出自洪承疇的意料之外,想了一想,不由得冷冷地又一次開口問道:“江大人來應天見本官,究竟所為何事?”

“張恨金畏罪自殺了。”江楚寒仿佛顯得有些失落,頹然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洪承疇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起來,怔了半晌,洪承疇這才緩緩地開口說道:“張恨金畏罪自殺,本官也早已知曉了,我那妹婿生性不端,於我大明無益,既然如此,不如早早地除了這個禍害,以免禍害一方百姓,我洪承疇就全當沒有這個不忠不仁不義的妹婿就是了!”

“那是自然。”江楚寒歎了口氣,緩緩地說道:“張恨金在獄中畏罪自殺,但是此案還是有很多有待斟酌的地方的。”

洪承疇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璿霓,沉聲道:“江大人要說什麽,就直接說吧,本官可沒有時間陪你閑聊!”

“是是是,洪總督日理萬機,那麽,咱們就長話短說吧。”江楚寒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道:“在此之前,張恨金曾經帶兵抓捕並查封過揚州城裏某一家銀號,而據錦衣衛所查得的信息,這些兵,具皆出自洪總督的帳下。”

“混賬!”洪承疇忽然冷冷地一拍扶手,冷聲道:“莫非你認為本官有罪麽?所以你江大人就跑來應天衝著我洪承疇興師問罪來了麽?”

“下官不敢!”麵對著洪承疇的怒火,江楚寒全無一絲畏懼,淡淡地道:“下官剛剛才說過,此案還有很多有待斟酌的地方,隻是想親口問一問洪總督,好對本案有一個明確的結案理由。”

洪承疇猛地深深地吸了口氣,冷笑了一聲,不由得沉聲道:“無可奉告!”

“唉。”江楚寒忽然搖了搖頭:“洪總督如此執拗,莫非是想逼我江楚寒請出尚方寶劍不成?”

“你敢!”洪承疇霍地一下站了起來,眼神中帶著一絲的冷酷,冷冷地道:“想拿尚方寶劍壓我?江大人,莫非你真當本官不敢殺你了麽?!”

“這句話,洪總督說的可就不對了。”江楚寒淡淡的表情裏帶著一絲微笑,緩緩地道:“我江楚寒一無犯法,二無擾亂上官,並且,聖上也賜予了我這柄尚方寶劍,洪總督,下官敢問,你又憑什麽要治我江楚寒的罪呢?”

“不憑什麽,就憑你現在敢站我麵前口出狂言,別忘了,這裏可是應天!不是棲霞!”洪承疇冷冷地一笑:“在本官麵前,尚方寶劍也沒有用!本官身為五省總督,管轄江南江北一應軍政大事,江大人,你還不夠格跟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