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蘇氏放鴿子 密探玩神秘

江楚寒很清楚,這件官司對自己造成的麻煩大小,完全取決與那位女縣令,正如吳孟明所說,若不巴結好那位女縣令,恐怕還真不行!

帶著無比的煩惱,江楚寒走出了那處蔭涼的亭子,未時已過,太陽也漸漸不再有先前那麽毒辣,江楚寒走到那座長長的石橋上,半倚在欄杆上,低頭看著水裏正歡快遊玩著的魚兒。

“真是悠閑啊。”江楚寒忽然發出一聲感慨。

江楚寒不由得蔚然歎了口氣,還不知此案未來究竟是個什麽個走勢,隻是剛來到大明朝,就遇上了這等麻煩事,這讓江楚寒很不習慣現在的身份。上一世他是刑警,這一世竟輪到別人來查自己了。

江楚寒不由的在心裏冷笑,若真如吳孟明所言,有人想要栽贓嫁禍自己,那要來便隻管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江楚寒可從不是一個怕事的人。但那吳孟明所言卻也不能盡信,隻要明白朝廷中那些涇渭分明的職責劃分,稍微動一下腦子,就絕不會上當,既然連自己的身份都不透露的人,又能是什麽好人呢。

江楚寒的視線離開了那波池水,慢慢地走出了小橋,看著那扇依然緊閉的書房,不知那扇門裏麵的那個女人正在做什麽呢?

遠遠地跑來一名身著官服的小廝,江楚寒站在原地,看著那小廝朝著自己這邊跑來,江楚寒忽然心念一動,雙目泛起一絲精光,終於有回音了麽?

那小廝遠遠地看見了江楚寒,待跑到江楚寒身前時,那小廝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客氣地問道:“請問閣下是江楚寒江公子麽?”

“小可正是。”江楚寒也同樣客氣地回了個禮節,微笑道。

那小廝笑了笑客氣地道:“我們縣官大人請我來傳話給江公子,我們縣官大人現在正在河邊視察河堤,恐怕一時半會回不來了,還請江公子早點回去,縣官大人說了,說明日再傳江公子前來縣衙問話。”

“你是說,縣官大人此刻正在視察河堤?”江楚寒驚愕道,回頭看了看那扇書房,依然是鐵將軍把門,大門緊閉。

那小廝笑道:“我們大人很忙,也是剛上河堤,便吩咐我來傳話給江公子了。我們大人日理萬機,當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啊。”一說到那蘇氏縣官大老爺時,那小廝竟忽然眉飛色舞起來,連連豎起大拇指,敬佩之情立即溢與言表。

竟讓我白等了一天!江楚寒咬了咬牙,臉上的表情依然如沐春風,向那小廝客氣道:“謝差頭了,那我明日再來。”

謝過那差頭後,江楚寒大步走出了縣衙後門,從來處來,到去處去,江楚寒不緊不慢地走出縣衙,轉過兩個街角後,見兩旁無人,忽然加快腳步,一閃身走進一條不起眼的小胡同裏,向來人一抱拳道:“吳大人!”

眼前之人就是吳孟明,江楚寒剛走出縣衙便從人群中看見了吳孟明的身影,見吳孟明向自己示手勢表示噤聲,江楚寒這才不緊不慢地遠遠跟在吳孟明的身後,直到轉入小胡同裏才與吳孟明道禮。

吳孟明依然是前些天那身裝束,一身普通的錦服,做工也是下等,渾身上下那股氣勢也是極為普通,看不出任何的出彩,紮進人群裏一堆也毫不起眼,但江楚寒卻知道,隻有這樣的人才最為可怕。

江楚寒不敢怠慢,向吳孟明施了個禮節。一抬頭正迎上吳孟明那一對陰險的目光。隻見吳孟明一臉輕鬆,不緊不慢地問道:“今天那娘們,沒召見你吧?”

吳孟明口中的‘那娘們’自然是蘇氏了,江楚寒不敢隱瞞,道:“沒有。”

“嗯。”吳孟明點了點頭:“我就知道。”頓了一頓,吳孟明看起來似乎有些漫不經心地問道:“今天和人下棋了?”

江楚寒不由的大驚,心底裏那股疑慮立即衝上腦門,怎麽揮也揮不去,眼前這個吳大人竟然連這件事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當下江楚寒趕緊道:“沒錯,小可與一個胖子下了會棋,約莫有一個時辰左右。”

“你破了那‘二士入蜀’之局了?”吳孟明繼續不緊不慢地問道。

“是的。”吳孟明問一句,江楚寒便答一句,越說江楚寒心越驚,當時在場的隻有江楚寒和那胖子兩個人,為什麽連‘二士入蜀’之局,吳孟明都能了解的一清二楚?

就在江楚寒滿臉疑惑的同時,吳孟明仿佛看穿了江楚寒心裏的疑惑,哈哈一笑道:“想知道為什麽我什麽事都清楚麽?”

見江楚寒微微點了點頭,吳孟明冷冷一笑,道:“因為那盤‘二士入蜀’之局,是我給那胖子布下的。”吳孟明冷笑了兩聲,盯著江楚寒的眼睛複又道:“知道那胖子是誰麽?那個死胖子,就是咱們棲霞城的正牌縣令,蘇毅蘇縣令。”

“竟然是他!他就是蘇毅,棲霞城的那名正牌縣令!?”江楚寒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氣,腦中猶如被雷劈了一般猛地劃過一道閃電響徹江楚寒整個心扉,震的江楚寒全身一顫,又猶如千軍萬馬疾馳而過,煙塵四起,響徹天空!

隻見吳孟明那陰冷的影子倒映在這狹窄陰暗的胡同裏,那陰陰地笑聲漸漸地由小到大,回**在這狹窄的胡同裏久久不能平息,笑的人不自覺毛骨悚然,汗毛直豎。江楚寒就那樣站在正不斷大笑的吳孟明身邊,低著頭,兩眼微微半閉,雙手垂立,平靜地站在吳孟明身邊,沒有多說一句話。

吳孟明終於笑夠了,抬起手拍了拍江楚寒的肩膀,意味深長地道:“蘇縣令明天一早必然會差人喊你去縣衙陪他下棋,你繼續奉陪,和他打好關係,這樣才有利於案件的偵查,明白了麽?”

“謹遵吳大人吩咐。”江楚寒低著頭,輕輕地道。

“好!過不了多久,案件定然可破,我走了,哈哈。”吳孟明陰陰一笑,隻見牆上那道身影忽地一閃,便消失在了這條狹長陰暗地胡同裏,隻留下江楚寒一人還站在原地,雙目微微地半閉著,低著頭一句話也沒有說。

好半晌,江楚寒才緩緩地邁起腳步,低著頭慢慢地走出了胡同。

一路上,江楚寒平靜地一個人走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往來的小販和行人笑聲、吆喝聲、吵鬧聲此起彼伏,似乎完全沒有能夠讓這位獨行公子引起興趣抬起頭來觀望一下。

就這樣一路走著,江楚寒終於走到了江府大門口,三班衙役依然圍在江府周圍,將江府圍了個水泄不通,鐵桶般牢固。今天的江楚寒並沒有如往常一樣同監視在大門兩旁的衙役打一聲招呼,在三班衙役目光的注視下,江楚寒低著頭機械地邁動著腳步,緩緩地推開那扇大門,然後又緩緩地走進了江府。

走進了江府以後,一路上遇見的幾名家丁仆人向江楚寒問好,江楚寒也沒有像平日一樣向對方微微一笑,似乎眼前的一切事都已無法讓江楚寒提起絲毫的心情和興趣。順著那熟悉的道路,江楚寒走到了平日裏自己常呆的那間書房前,江楚寒站在書房門口,緩緩地抬起頭來,用盡全身力氣推開書房的門,一個人走了進去,再然後,江楚寒輕輕地關上了門。

江楚寒繼續邁動著他的腳步,慢慢地走到了書桌前,猛然間全身一陣劇烈的顫抖,再看江楚寒時,隻見江楚寒整個胸膛正劇烈地上下起伏著,雙眉間夾雜著的竟然是無比的憤怒。雙眼間蘊含著的則是那正如同滔天巨浪一般寒氣逼人的凜凜殺氣!

砰!江楚寒猛地一掌拍在桌上,把整張桌子都震的猛地一跳!

“吳孟明!嘿嘿嘿,吳孟明!好你個吳孟明啊!哈哈哈哈!”

江楚寒兩眼無比冷酷,冷的如同冰一般,心中已浮現出了濃濃的殺意。

一想起吳孟明,江楚寒胸中那股積鬱之氣就要如同火山爆發一般,心中那股殺意越來越濃,整個人如同野獸一般,恨不得就要立刻將吳孟明生吞活剝,碎屍萬段!

“好你個吳孟明!想引我往火坑裏跳,當槍使麽?”

江楚寒斜坐在椅子上,一想到吳孟明那張陰冷的臉,江楚寒心中的殺意就越增加一分,這家夥雖然看似在幫自己,但從在衙門外的那一句提醒開始,江楚寒隻覺得之後發生的一切事情,都落進了吳孟明精心設下的局中,而江楚寒自己也在不知不覺中被吳孟明牽著鼻子走,幫自己度過難關?利用自己才是真的!如同棋子一般!

江楚寒不由的冷笑起來,第一次見到吳孟明時,江楚寒就已感覺到了吳孟明身上的那一身陰柔之氣,陰邪陰邪的氣息就仿佛最毒的毒蛇一般,隨時隨地會咬上自己一口,江楚寒這才對吳孟明敬而遠之,可不想,吳孟明卻竟然盯上了自己,還莫名其妙地落入了它的圈套之中。

好一個吳孟明,好一個‘錦衣衛密探’,好一個陰謀操控家!想讓我江楚寒乖乖的聽從於你麽?哼!

江楚寒心中一陣冷笑,從案件的一開始起,江楚寒便覺得自己一直都處於被動之中,被動的被三班衙役監視,被動地被縣衙認做同謀和匪類。被動地掉進吳孟明給自己設下的一步步圈套,從一開始起,江楚寒便一直處於被動,而從未掌握過主動!

隻是在江楚寒心裏,一廂情願地認為自己無罪,無罪才會清白,清白則無罪,這種自己的命運、生死、和清白被別人掌握在手裏,生殺予奪的感覺,就像是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寵物一般,要它死他就死,要它活它才得活!

這不正如同當初的眉兒一樣麽?在江獨流的威逼下,那個廋弱無助,如同飄零在海洋中的葉子般的女孩兒,就真的甘心自己的命運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了麽?

順則死,逆則生!這是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江楚寒對待人生命運的守則和信念!

而就在這一刻起,那種穿越來到明朝後,久違了的信念又重新回到的江楚寒的身上,江楚寒要重新掌握起自己的命運,絕不再讓第二人掌握自己的命運!自己的命運就當由自己掌握,頭頂天,腳踏地,男兒就當如此行!

現在的江楚寒,決心重新掌握自己的命運,即使賭上一切,也在所不惜!

江楚寒已完全冷靜了下來,仔細思索著所有的一切。蘇毅蘇縣令,那個胖子性格懦弱,毫無主見,實不足為懼,隻是現在還摸不準對自己的態度究竟怎樣。

既然已受蘇縣令之邀加入桃花社,參加三個月後的象戲大比,那就且與他打好關係,雖然蘇毅性格懦弱,連自己的官都被自己的老婆給搶了。飽經事故的江楚寒卻並不打算放棄和蘇縣令打好關係,左右逢源,人脈廣闊才是立足與現世的生存之道!

那吳孟明,雖然在利用自己,把自己當傻瓜一般隨意玩弄,但是,最後還是要看到底是吳孟明利用自己,還是自己利用他了!

至於那個蘇氏,現在也還不知道對待自己的態度究竟是怎樣的,並且自己也還從未與她真正的打過交道,飽經世故的江楚寒相信,沒有誰是天生的敵人,至於朋友,那就要看對方究竟想要什麽了。

想到這裏,江楚寒雙目泛出一道精光,心中盤算已定,視野也豁然開朗,心情也隨之平複下來,既然想玩,那我江楚寒便陪你們玩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