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要**呢?

詩荷欲要坐起來,可一絲力氣都提不起,一霜見狀,便過來幫忙一把。坐起來後,她背靠著枕頭,嘴角掛著虛弱友善的笑容對著德妃,“謝謝姐姐如此為妹妹的身體著想,這碗湯,定是姐姐勞心勞力親自熬出來的吧?”

德妃微笑道:“隻要能改善妹妹的體質,這熬湯的小事,還是能做到的。”

“謝謝姐姐!”感激一笑後,詩荷望向一霜他們,吩咐道:“你們都退下去吧,本宮想和德妃兩個人單獨說說話!”

一霜一急,“可是娘娘……”她擔心德妃來者不善,而詩荷又難以察覺會。如果出了什麽人命關天的事情,就糟了。

詩荷打斷她的話,“別可是了,都出去候著。”

德妃也吩咐她的人,“含玉,你和鄭禦醫先退下吧。”

含玉瞧了瞧看起來病怏怏的詩荷,心想,這個唐妃已經虛弱成這樣,即便有什麽壞心眼,也無力氣使出來。她便放心出去了。“是,娘娘。”

鄭鳴走時,與德妃交流了一個眼神。

房間剩下兩人後,德妃重新勺起一勺湯送到詩荷嘴邊,“妹妹,來,喝一口吧!喝了氣色定會好許多的!”

聞到藥味,詩荷的眉頭立即皺了起來,臉一轉,離開那調羹,“不瞞姐姐,妹妹是個藥罐子,自小服用了不少的藥了,如今聞到藥味這胃就抗議,實在逼不了自己喝下。”

德妃把那碗湯藥放一旁擱著,“那等下再喝,現在還燙著,你聞到那氣味所以才不想喝,等涼了些那味就不會那麽濃了。”

“姐姐,你真好,怪不得這後宮上下的人都說德妃是最好的。”詩荷輕輕握起德妃的手說,以示友好。

德妃無奈一笑,“你從哪聽說的?別聽那些人瞎扯,比姐姐好的人,大有人在呢,這賢妃,惠妃,哪一個在後宮的口碑不比我好?對了妹妹,能跟姐姐說說你與皇上的故事嗎?說來慚愧,姐姐自進宮到現在,還從來沒有機會見過皇上的麵。記得承歡皇後與皇上成親當日,倒是見過皇上,遺憾的是,皇上離得甚遠也走得甚快,姐姐沒能瞧上一眼。聽說承歡皇後在瑞寧宮出事的那天,皇上有來過,但也隻是匆匆到過一次瑞寧宮而已,後宮其他地方,從來沒有去過。後宮的人,沒有一刻不盼望皇上會駕臨後宮的,所以大家都非常羨慕你,畢竟你見過真龍天子。”

“皇上他……”詩荷頓了頓,又說:“其實是個很普通的人罷了。”

“普通?”德妃苦笑道,“當年幾乎淪陷於北臨的禦鑫,如今已經稱霸了中原了。一個有扭轉乾坤之力的傳奇人物,普通?”

詩荷神色認真地問:“你對於皇上……是怎麽想的?你恨他嗎?”

德妃搖搖頭,言語有些自嘲,“我不恨皇上,我隻恨我為何生在官家。如果不生在官家,那我的一生,便不會耗在這冷清的後宮裏。”應該是與鄭鳴成雙成對過一輩子才對。可惜如今與鄭鳴,每天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

“唉,”詩荷歎息一聲,“我和皇上的故事,其實很少。皇上並不喜歡我,我之所以懷有龍種,是因為皇上答應過太後,要為皇家添子嗣,真可笑,我隻是一個生子的工具而已。的確,皇上很寵我,把最好的給我,但我知道,我之所以能得到這些,全是因為母憑子貴!”

德妃感到驚訝,“怎麽會這樣?”

詩荷悲涼的笑了笑,“為何不是這樣?所有人隻看到我表麵上的風光,並不知道我的心酸。皇上他根本就不喜歡女人,要不然,會放著整座後宮的美人不要?”

“難道說……”德妃的雙瞳慢慢瞪大,她不敢想象下去,“真如宮中所傳的那樣,皇上他……其實喜歡的是……男人?”

詩荷失笑道:“這種事,我如果肯定了,就沒命了。所以姐姐,你千萬不要再提這種話題了,小心傳入皇上耳中。”

德妃苦笑道:“大不了一死,省得在這後宮一輩子不見天日。”13acv。

詩荷撫了撫她的手背,虛弱道:“姐姐,上蒼既然給了我們生命,那就要好好珍惜,其實換種心態生活,你就不會覺得在這後宮如此枯燥乏味了。”說到這,她愛憐地撫了撫腹部,“我的身子自小就虛弱,如果不是有一個好心態,早就離開人世了。我想活著,好好地活著,哪怕我身處的環境有多麽的糟糕或身不由己,我亦不在乎。我想看幾十年的陽光與風雨,星星與月亮。所以,我要活著,我要努力地活著,哪怕隻剩一口氣,我也不會放棄自己的。”

這一刻,德妃看著詩荷的眼神非常的複雜,茫然。

荷要力都勞。詩荷抿了一下幹燥的下唇,趁德妃出神之際,端過放在床邊中間凳子上的碗。她拿起調羹,勺起了一勺藥湯,

隻是,正要往嘴裏送時,德妃突然伸手過來,把調羹拍掉,繼而把那碗湯藥給強行奪回了手中。

詩荷一臉納悶,“怎麽了?”

德妃緩了緩自己的緊張情緒後,幹笑了一記後,說:“我忽然記起,鄭禦醫提過,這種湯藥涼了就沒有藥效了,姐姐還是回去重新再給你熬一碗吧。”

詩荷柔柔一笑,道:“沒關係的姐姐,反正妹妹喝了不少湯藥了,也沒什麽起效。讓我喝了它吧,這可是姐姐辛苦熬出來的。”

“沒關係的,姐姐再熬,你先休息著,熬好了再送過來給妹妹。”說完,德妃起身,匆忙的端著那晚湯藥出去了。

一會,德妃等人離開了瑞寧宮,一霜等人都以納悶的眼神目送離開的。

等德妃等人消失在大門口後,一霜扭頭進了唐琳的寢宮,迅速走入了裏間,沒看到**躺著人,倒是見到詩荷在脫衣服。

一霜趕忙上前問:“詩荷,你剛才沒把那藥喝了吧?”

“哎呀,一霜啊,剛才那個病怏怏的唐妃是我呀,”一出聲,便是唐琳那略帶煩躁脾氣的聲音。她脫掉身上的輕紗,把藏在床底下的太監穿的衣服拿出來。她指了指屏風那邊,“詩荷在裏麵呢,你看到的是我——唐琳。”

“真的嗎?”一霜驚喜道,“唐姑娘,那你剛剛裝得也太像了!”

把太監服穿好後,唐琳走到梳妝台前,隨便拿了塊布往臉上抹,把那層白粉給抹掉,一邊對一霜說:“我知道德妃今天要登門拜訪瑞寧宮,所以抄了捷徑,比她先回來了。用三分鍾的時間化了妝,換了衣服,這不,虛弱的唐妃就出來了!”

詩荷從裏麵走了出來,嘴上抱怨:“你自己都能把病怏怏的唐妃演得出神入化了,幹嘛還要讓我代替你呢?”

唐琳說:“我也想讓你演的,但昨晚在惠德宮抽不開身,沒辦法回來告訴你今天德妃會上門。如果我不回來,你招架得住嗎?”

一霜問:“唐姑娘,那德妃此次來我們瑞寧宮,是有目的的?”

唐琳回答道:“肯定有啦,要不然,怎麽會平白無故上門,她閑著沒事做了啊?德妃已經懷疑咱們知道她有身孕的事了,所以上門探探情況,順便……”

“順便殺人滅口?”一霜瞪圓星眸。

唐琳笑了笑,“你覺得有可能嗎?沒錯,德妃的出發點就是要來毒死我的,不過,她並沒有這樣做。其實德妃本性比誰都好,善良,容易心軟,見不得心愛之人痛苦。她雖然動了殺人的念頭,但最後還是理智地住了手。”

詩荷問:“那現在怎麽辦?她不對付咱們瑞寧宮,那她肯定會擔心我們去揭穿她。即便不揭穿,她的肚子也掩蓋不了事情的真-相。”

唐琳低下頭,煩悶的吐了口氣,“她的事,我也不知道怎麽解決。妃子之死一案即便與她沒有關係,皇上也不會放過她的。”

一霜無奈地搖搖頭,不禁替德妃感到惋惜,“好好的一個人,為什麽要去**呢?這不,把自己給害了!唐姑娘,查到德妃懷的是誰人的孩子了嗎?”

“我要趕回惠德宮了,這事,日後再提吧。哦對了,那湯勺還在**,拿去給吳禦醫驗驗,我想知道那湯藥裏麵放有什麽致命毒藥。”匆匆說完,唐琳把胎記貼到左眼眉角上,然後匆匆的離開了寢宮了。

為了方便她出去又不會讓人看到,禦聖君命大內侍衛用兩日時間在她寢宮下麵挖通了一條地道。

——

轉眼,傍晚。

晚飯時間,傅玉書等都去後院用膳了。

詩荷趁這個時間段沒人,就離開房間,到院子裏的石桌邊坐下。已經是入秋時分了,天氣有些涼,桌上有一壺茶,她倒了杯茶喝。

隻是抿了一小口,她放下茶杯,向外走了出去。

到了大門口,守在門口的太監一一喚道:“娘娘。”

詩荷隨意應了聲,“嗯。”

這時,安林火急火燎衝過來,一把抓住詩荷的手就往回路趕,“唐姑娘,快,快隨老奴前去!一峰是沒事了,可張統領卻有事了,皇上叫老奴速速來找您過去,看看張統領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