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銳珊伸出兩隻手指。

“兩個人頭。”

”行!“

黃銳珊冷笑一聲,緩緩吐出一句話:“戰將!”

嘶——

聽到這句話,眾人齊齊吸氣。

自家主公這是獅子大張口,兩個戰將的首級,即使他們齊上,未必能拿下。

“做不到!”範統搖頭道。

黃銳珊眼睛一瞪:“既然做不到,那就隻能以敵國細作論處。來人!”

嘩啦啦......

周圍頓時湧出數十名精壯士卒。

範統眉頭一皺,看來還是得動手了。

“等等!”他連忙阻止道:“兩名戰將我做不到,因為我現在沒有這個實力。不過兩個校尉我可以!”

黃銳珊並不想對範統采取行動。

因為細作絕不會暴露這麽多馬腳,除非那個人有病。

“住手!”

黃銳珊揮手讓眾人退下,然後故意靠近範統幾分,說道:“行,需要多少人馬?”

範統眉頭一皺,黃銳珊與他的距離有點近,隻要他想動手,就可以輕鬆降服他。

不對,這絕對是陷阱。以此人能統帥三軍的才智,絕不可能犯這種錯誤。

他在**我動手。

想到這裏,範統的內心不禁一**。

隻要自己動手,那一切就坐實了。

範統暗中一笑,隨後拱手而道:“一人足矣。”

“需要多少時間?”

“一天。”

“需要其他幫助嗎?”

範統笑道:“一壺酒,兩隻雞。”

黃銳珊微微一笑:“沒有,隻有燒餅和醬湯。”

範統一愣,他的要求並不高,放在楚軍中,一名都尉都能自行決定的事情,他竟然拿不出來。

看來黃家的治軍理念並不一般。

“行!”

“不過得給外麵的兄弟一人一份。”範統說道。

“這是自然,他們乃我唐國將士,不用你說,我也會安排。”

黃銳珊點點頭,吩咐人送上吃食和水。

“主公,此人不可信,咱們還是......”身邊的校尉汪德發提醒道。

“不,感覺不像是敵國細作,而且此人乃將才,如今正是用人之際,不妨留在身邊。”黃銳珊淡淡地說道。

“可是主公......”汪德法再次提醒說道。

“賭一把吧,我相信自己的直覺。”

黃銳珊也沒有辦法,黃家大將都被拉攏走了,如今她麾下除了幾名老校尉,也就眼前的汪德發勉強能夠使用。

手下無可用之人,她這一支,遲早會被他們吞掉。

所以隻要看到機會,她不得不冒險一試。

汪德發也隻是自己幾斤幾兩,聞言歎息一聲閉嘴不言。

很快,範統吃完了餅,一瞬間感覺自己充滿了力量。

這幾天的逃亡,食物是一天比一天稀缺,如今終於能夠飽餐一頓,真舒坦。

“你什麽時候動手?”

麵對黃銳珊的詢問,範統思索片刻後說道:“今晚!”

“不過把你的情報給我,否則我可能一去不複返。”

“你小子不要得寸進尺。”

說罷,汪德發一拳轟來,速度奇快。

這一次,黃銳珊並未阻止。

範統身體一閃躲過汪德發的攻擊,順勢扣住他的胳膊,同時一肘砸在他的胸口。

砰!

隻聽汪德發悶哼一聲,臉上浮現一絲痛苦之色,踉蹌退後好幾步,差點跌落在地上。

“主公......”

汪德發臉色慘白,捂著胸口,一臉怨毒地望著範統。

“廢物!”

黃銳珊嗬斥道:“還不退下。”

汪德發咬著牙低下頭,默不作聲。

“不必演了。”範統笑了笑,擺了擺手說道:“我要動手在你剛剛試探我的時候就動手了。”

“情報拿來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畢竟老子跟楚皇有滅門之仇!”

他眼中透出一股殺氣,仿佛有血光迸濺出來。

這是一股來自內心的殺意,並非範統刻意偽裝。

黃銳珊神色凝重,沉吟片刻後,取出一張紙遞給了範統。

“我相信你,隻要你完成任務,便是我黃家軍的校尉。”

她目視範統,認真地道:“但是,若是你敢欺瞞我,或者背叛,你會死的很難看。”

範統接過紙張,打開掃了幾眼,隨即收起。

“告辭!”

說完後,轉身離開。

......

“大人,怎麽樣?”

王虎見範統從中軍走了出來,放下手中的燒餅,急忙迎上去。

其他幾名代都尉也圍了上來。

範統瞥了一眼,看到他們饑腸轆轆,忍不住笑罵道:“瞧你們的模樣,餓死鬼投胎啊!”

“嘿嘿,這些日子都沒吃飽。”王虎憨厚一笑。

“放心,你們沒事,等我明日回來,你們就是真正的都尉了。”範統拍了拍王虎的肩膀道。

“太好了!”王虎興奮地跳起來。

其他幾名代都尉也紛紛歡呼。

“大人,這是要去哪裏?”老王頭疑惑地看向範統。

範統淡淡地說:“去幫將軍做一件事。”

“這......”老王頭眼珠轉了轉,似乎猜測到了什麽,“需要我們出力嗎?”

“不必,我一個人足夠了。”

“這......”

不愧是老兵油子,一眼便發現了貓膩,也難怪他們在上次行動中毫發無損。

“放心,我一定會回來。”

看到範統堅定的目光,老王頭這才放下心中的顧慮,說:“祝您平安歸來!”

“謝了。”範統衝著老王頭抱了抱拳。

“大人保重。”

看著範統遠去,老王頭心裏莫名生出一抹憂慮。

同樣的,在中軍,一名騎馬的女將軍也在觀察著他。

她不知道自己這種做法是否正確,但這是唯一的選擇。

“阿發,傳令下去,休整兩個時辰,隨時準備突襲。”

“諾!”

......

夜幕降臨,風帶走了炎熱,卻也帶來了無盡的黑暗。

一道身影就像一隻孤獨的貓頭鷹一樣,悄然潛入了洞州城北的一處楚軍營地。

“根據他提供的情報,這裏果真駐紮著兩營,守備洞州北麵的河防。”

“這小子還真敢賭,有趣。”範統在心底嘀咕道。

隨後,像遊魂般飄向軍帳方向,腳步輕盈宛如淩風。

軍帳中,醉漢們的呼嚕喝雉聲隱約傳來,食肆中的美酒佳肴使他們陶醉其中。

透過帳篷縫隙,兩校尉把酒當歌,豪邁不羈的形象展露無遺。

“來,王兄弟,幹了這杯!”

“哈哈哈,喝!”

二人的身影交錯著,一杯酒下肚,似有千言萬語在杯中流淌。

其中一人調侃道:“你說那吳能可真無能,好不容易跟我等接了個美差,升到校尉,結果半天都不到,就死了,嘖嘖。”

另一人冷笑道:“誰讓他平時囂張跋扈,總是喜歡背地裏搞小動作呢。這叫罪有應得,如果不是他暗自討好將軍,又豈會搶了我們兄弟二人的騎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