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不必管我,是屬下無能!”歐尚低聲勸道。
今日見到將軍願冒風險救自己,他已經非常滿足了。
“哈哈......”
範統不屑大笑,並上前一步。
這一步嚇得梁家七名校尉麵露恐懼,匕首貼近歐尚的喉嚨。
範統冷聲說道:“殺了也好,像這種剛升遷就得意的屬下,我不要也罷。”
這話不僅讓歐尚心中一涼,更是讓樓外剛剛支援而來的徐會、鄧來二人心頭一沉。
範統此時表現得如此淡漠,顯然是放棄了歐尚!
如果今天的歐尚是他們兩人,結果也和歐尚差不多吧!
他們兩人不約而同地歎了口氣,目光複雜,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範統繼續向前走,那名抓住歐尚的校尉麵色猙獰,可是手中的匕首遲遲不敢刺入歐尚的喉嚨。
“不過,他畢竟是我麾下,他死了,身為他的將軍,自然要為他報仇。”
言語之間,範統又上前的一步。
“不...不...不要過來!”
那名握住匕首的校尉大驚失色,瘋狂喊道。
“鐺!”的一聲,他手中的匕首應聲跌落。
“撲通!”
他直接癱軟在地上,麵色煞白一片。
這一刻,他清晰地感受到,範統那冰冷無情的眼神正注視著自己。
這一刻,他害怕了,真的害怕了。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他跪在地上,拚命磕頭求饒,甚至用雙手抱著腦袋。
其他幾名校尉見狀,同樣跪在地上求饒:“將軍,饒命啊......”
範統神情冷峻,目光冷冷的看著幾名校尉,眼眸閃爍莫名的光芒。
“滾吧!”
他忽然說了一句,令七人如蒙大赦,爬起來就準備逃竄。
“等等!”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令眾人身體猛地僵硬,他們停止動作,轉身惶恐地看著範統。
“將...將軍,您...您還...還有什麽要說?”一名校尉艱難吞咽著唾沫。
範統平靜指著地上被打殘的梁家校尉:“將這些垃圾帶走。”
“是...是......”
他們鬆了口氣,慌亂地將寒光的屍首與還未死透的幾名梁家校尉扛起,快步離開。
“把門關上!”
範統說道。
“砰~”
軍樓大門轟隆一聲關閉。
這一切發生得很突兀。
軍樓內再次陷入寂靜時,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大氣也不敢出,仿佛空氣稀薄,讓人窒息。
範統目光看向歐尚,淡淡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謝...謝將軍。”
歐尚激動地站起來,對著範統躬身行了個大禮。
歐尚自己也沒有想到將軍此舉是為了救他。
“既然沒事,回到軍營領十軍杖。”
範統冷冷瞥了他一眼,淡漠說道。
“是!”歐尚低聲說道。
範統不再理會他,走到之前出口不遜的軍妓屍體麵前,輕歎一聲,拔出寶劍。
範統此舉嚇得周邊的軍妓們花容失色,驚恐萬分。
她們有的縮卷成團,有的驚恐地看著範統,似乎想從他眼中找尋一絲憐憫。
範統看來一下自己的錢包,不多,也就一個月的軍響。
“她可有家人?”範統隨意問道。
聽到範統這句話,一名年齡稍微大一點的軍妓說道:”回...回將軍,沒有。“
“嗯。”範統應了一聲。
然後在眾人不解的眼神之中,範統掏出錢袋子,扔到這名軍妓麵前:“這是我一個月軍餉,不知能不能給她弄副棺材下葬。”
這話讓所有人震驚,不過仔細思考一番,倒覺得合適,軍妓也是苦命人,再說自己的將軍原來還有這一麵。
軍妓顫抖伸出芊芊玉手接住錢袋,打開看了一眼後,淚水奪眶而出。
這一袋子軍晌,足足十兩,夠買五副上等棺材了!
“太多了!“她哽咽地說道。
“剩下給你,記住人雖落賤地,但不可自賤!”
軍樓死一名軍妓並不算什麽大事,尤其還是範統這種一軍之將,殺一名軍妓根本無傷大雅。
“是,妾明白了。”軍妓含淚說道。
“嗯,你們都離開吧!”
軍妓擦幹淨臉頰的淚痕,深深鞠了一個躬,然後帶著其他六名軍妓離開。
軍樓恢複寧靜。
隻留下一臉懵逼,完全搞不懂這一係列操作的徐會、鄧來、歐尚等人。
範統看著他們,緩緩開口:”從今日起,黃家軍無論是普通將士還是軍官,誰也不能來這軍樓之所,違者賞軍杖五十。”
徐會、鄧來、歐尚等人愣了一下,這軍樓就是給他們休沐是放鬆泄欲的地方,現在竟然變成禁區了,今後他們怎麽辦?
“將軍,這......”
徐會欲言又止,他很讚同將軍的做法,可是如此一來,不僅斷絕了上麵的財路,還斷了將士唯一發泄欲望的地方。
這是上下兩頭都不討好的做法。
範統嘲諷一笑:”你們參軍入伍是為什麽?“
徐會、鄧來幾人沉默下來,不敢接話。
“我們當兵的就是戰場上的刀,不僅僅要守護我們身後的國土,保衛百姓的安危。而不是混軍餉,在此享樂,與其將錢花在這種事上,不如留著娶個漂亮婆娘,生個胖小子,豈不比這強?”
“可是將軍,我們......”鄧來忍不住說道。
“怎麽了,難不成我說錯了?”範統眉毛一豎。
“不是,隻是我等皆是戎武之身,沒有哪位小娘子願意嫁給我們。”鄧來急忙辯駁。
鄧來說的無不沒有道理,他們身為將士,休沐時間十日不過一休,還成天泡在全是男人的軍營,哪有時間偶遇小姐姐,談情說愛呢。
範統掃了一眼他們,嗤笑道:“從今日起,各校輪休,五日兩休,這樣你們可以多一點時間,去城裏逛逛。”
眾人一聽頓時喜上眉梢,連連稱謝。
這可就有太多時間可以約美嬌娘了。
隻不過......
徐會不想破壞自家將軍的好意,但這事範統這一軍之將並做不了主。
“將軍,此事,恐怕得統帥同意。”徐會猶豫了一下,提醒道。
範統聞言點點頭:“這事我會跟統帥匯報,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勸她同意的。”
說罷,他邁步往外走去。
徐會等人不再多言,畢竟這對他們利大於弊。
......
大將軍府。
“什麽?寒光死了!”
一聲怒斥驟然從院子裏傳出。
院子中,坐在太師上的梁頂天氣的渾身顫抖,麵容猙獰。
旁邊的一群女婢噤若寒蟬,瑟瑟發抖。
“怎麽會死了?是誰殺的?”
他咬牙咆哮,聲音沙啞淒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