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範統!”一名管家模樣的老者哆嗦說道。
“範統?看來胡金耀真的是他殺的。”
梁頂天雙手握緊,青筋暴起,額頭的皺紋堆積在一起,陰森駭人:“劉鑫這老匹夫看來沒有騙我。”
“難怪那小賤妮敢在再次入朝,正麵與老夫與劉鑫相爭,原來是找了一個實力不錯的主將!”
他忽的露出詭異的笑,嘶啞喊道:“去,準備一些厚禮,給範統送去。”
管家忙應是。
與此同時,黃府。
“你說範統在軍樓殺了寒光?”黃銳珊有些意外的抬起頭問道。
“沒錯,就在軍樓。”管家汪德發恭敬答道。
黃銳珊沉吟片刻,說道:“他膽子挺大,這一下兩頭都給他得罪了。”
“這樣豈不是很好,如此以來範統隻能唯家主所用。”汪德發說道。
“也對。”
黃銳珊明白,這是範統故意而為之,隻是想讓她更加放心。
“有意思。”
黃銳珊嘴角勾出一絲莫測的微笑。
這時,廳外走來一名將士,拱手而道:“家主,範將軍有信送來。”
“哦?拿過來吧。”黃銳珊淡然道。
士兵連忙取出一封信。
黃銳珊打開來。
信紙上寥寥數語,簡潔有力。
“不錯的想法,我也早有意,跟他說準了。”黃銳珊滿意的點點頭,合上信紙遞回士兵,繼續吩咐:“對了,今後軍中的事,他可以一人抉擇。”
此話一出,汪德發神色一動,知道這代表著什麽。
範統的威望在短暫的時間裏迅速拔高,而且已經達到無人可以撼動的地步。
可這也太快了吧!
而且範統還是楚國人,不值得家主如此信任啊。
“怎麽,有疑惑嗎?”黃銳珊看向他。
“屬下不敢。”汪德發忙低下頭,繼續道:“隻是屬下覺得他不值得小姐如此信任,畢竟他是楚...…”
“住嘴,他的身份我希望你今後不要再提起,至於他值不值得,我心中自有判斷!”黃銳珊聲音冰冷的打斷道。
“是。”
汪德發臉色一變,連忙退出廳去。
他剛離去不久,廳外便傳來腳步聲:“家主,大將軍有動靜。”
“嗯?”黃銳珊眉毛一挑:“什麽動靜。”
“大將軍府大管家梁清風準備了幾車禮品,貌似是前往人騎營。”護衛躬身道。
黃銳珊聞言,眼睛微閃:“人騎營?”
“範統殺了寒光,這老狐狸竟然還想拉攏。”
黃銳珊頓感不妙,梁頂天可不是劉鑫那老摳賊,對軍中能人義士向來大方。
“不行!必須阻止。”
她站起身來,立刻道:“備馬,立刻前往人騎營!”
……
人騎營內,軍士訓練有序,整齊劃一。
範統端坐在主位上,看著下方操練的軍士,目露欣慰之色。
“報~”
一名將士快步跑進來:“啟稟大人,大將軍府管家梁清風求見。”
“大將軍府的管家梁清風?”
範統略感詫異,梁頂天的性格和脾氣他聽說過,若不是重大的事情絕對不會讓自己的管家親臨,這其中必有蹊蹺。
當即問道:“來了多少人?”
“就隻有五輛馬車,並且沒帶太多隨從,看著像是私訪。”將士答道。
“哦?私訪麽?”
範統沉默一陣,道:“既然如此,請梁總管來營帳議事。”
半柱香後,範統的帥帳內,梁清風被迎入。
範統命人奉上茶水,才問道:“梁總管遠道而來,所謂何事啊?”
“還是說為那廢物討說法?”
“大唐軍法,軍樓私鬥致死,要討這說法,你可以去找我家家主。”
梁清風忙拱手,笑道:“範大將軍誤會了,鄙人不是為寒光而來,他的死不過是技不如人而已。”
“哦?那倒是稀奇了,不知梁總管所為何事啊?”範統饒有興趣道。
梁清風遲疑一下,大手一招,身後一名侍女捧著一張帖子,說道:“這是我家主子給將軍備的薄禮,還請收下。”
“薄禮?”
範統伸手接過,打開一看,頓時眉頭輕蹙。
“‘金’(此金為金屬)五千兩,綢緞五十匹,黃金獅子兩尊,珍玩玉器各三箱。”他搖搖頭:“貴客倒是客氣。”
“我殺了你們的人,竟還貼上來送禮。”
這裏麵最貴重的就是金屬,足足五百斤的金屬,在這戰亂的年代,除了糧食、鹽等生活必需品,就屬金屬鐵最值錢,兵刃、戰甲等必不可少。
至於黃金、白銀等則是成了最無用的擺件裝飾之物。
梁清風送來的兩尊石獅子就是用來當府邸門口看門麵用的。
梁清風強顏歡笑道:“這都是我家主子的一番心意,將軍務必收下。”
看來還真是熱臉過來貼冷屁股。
範統心底冷哼,但表麵卻不動聲色,把帖子扔了回去,淡漠道:“我不缺錢,也不愛收別人的東西,這種東西還是留給別人吧。”
梁清風麵皮一抖,又笑道:“這可是我們大將軍府的誠意呢。”
“我不需要。”
範統揮手:“你們可以回去了。”
梁清風麵色漲紅,深吸一口氣壓抑憤怒,勉強擠出一抹笑容:“範將軍,這可是我家主子的敬酒!”
“嗬嗬。”範統笑著搖搖頭。
他看了眼梁清風,說道:“敬酒度數太低,我還是喜歡罰酒這種烈酒。”
“你!”
梁清風麵露惱羞之色,但終究忍耐住了,咬牙道:“範將軍,你確定不要?”
範統依舊搖頭:“不要。”
“好,好,範將軍好骨氣。”
梁清風冷笑道:“希望你日後能夠記得今天說的話!告辭!“
看著梁清風拂袖而去,周圍軍士皆是暗爽。
這個大將軍府的狗奴才仗勢欺人慣了,平常誰都瞧不起。
現在終於碰釘子了。
“家主到!”
突然的一聲喝喊令所有人驚醒,紛紛朝門外看去。
黃銳珊踏入帥帳內,掃視了眾人一眼,沉聲道:“大夥兒都散了吧,繼續訓練,我有話要與範統商量。”
“喏~”
軍士們抱拳領命,紛紛散開去。
待人全部散完,黃銳珊才對範統道:“怎麽,不想看到我過來?”
“哪能呢。”範統嘿嘿一笑,說道:“我是怕你看到我煩。”
“嗬嗬,是嗎?我倒希望你每天都來煩我。”黃銳珊說著,轉身朝帥座上走去,坐下後,她雙手交叉放在腹部,抬頭盯著範統:“說罷,到底有什麽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