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宏夜訪姚聖,讓他幫自己畫一幅畫,畫好以後,彥宏定睛觀瞧,不由得大吃一驚。
畫麵上的景致由遠而近,搭配適宜,尤其是上麵的人物,動物與環境渾然一體,栩栩如生。
遠處可見駿馬奔馳,人在馬上搭弓射箭。
近處又如在腳下身邊,農舍旁的雞鴨鵝狗漫步周邊,禽在啄食,狗在憩息,農婦忙於灶間,男人在院中晾曬穀物。
畫麵極其細膩而溫馨,簡直令人浮想聯翩。
彥宏一看這幅畫,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比起剛才自己的構思,有過之而無不及,實在令人讚歎。
姚聖看了看彥宏:“如果你滿意,我就要封畫了。”
彥宏不解“封畫”的含義,看了看喬麗。
喬麗說道:“如果你沒有什麽意見,他要把畫裝裱起來了。”
彥宏點了點頭:“絕對符合我的心意。”
姚聖收起了畫筆,從櫃裏拿出了畫框及自己的印章,在畫的右下角蓋上了自己的印章。
又將畫放進了畫框,精心的進行了裝裱,一件精品畫作算是全部完成了。
此時,喬麗來到姚聖的身邊,雙手遞上一條毛巾,姚聖接在手裏擦了擦手又遞給了喬麗。
這一情景令彥宏感到很是驚奇,他既感到溫暖,又覺得不可思議。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喬麗這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竟然還可以為姚聖做這些,實在是太難得了。
此時的彥宏早已醒過酒來,他細心地看了看屋裏的一切,幾乎想笑出來,心中暗想:你們兩個在平時簡直太隨意了些。
姚聖請彥宏落座,親手遞上一杯茶。
彥宏望著眼前的姚聖,深感和剛剛見麵的時候大相徑庭,幾乎判若兩人。
完全一副大師的風采,眉眼之間的自信溢於言表。
此時的他,談笑風生瀟灑自如,令彥宏讚歎不已。
在這一刻,他那高深的境界和寬泛的格局,早已彰顯無遺,令彥宏感到望塵莫及。
彥宏望著姚聖和喬麗,心中似乎有千言萬語,可話到嘴邊又都說不出來。
他用顫抖的手指了指姚聖,對喬麗說道:“要珍惜。”
喬麗深知彥宏的心意,對彥宏說道:“姚聖的才華不是我們可以想象到的,直到現在我才明白,為什麽婉婷把他當作神一樣,放在心裏。”
“婉婷甘心情願為他做著一切,甚至把自己的命運都交給他處理,完全是出於對姚聖的真心崇拜,現在的我在潛移默化當中,也變得和婉婷一樣,很在意他的任何感受,當他要全身心投入畫畫的時候,我從來不敢去打擾,而且會靜靜的陪在他身邊,為他端茶倒水,拿紙磨墨侍候他。”
喬麗邊說邊看著彥宏:“沒有人逼我這麽做,姚聖更不會讓我做任何我不喜歡的事情,是我自己覺得如果不這樣做,就很不和諧。”
彥宏望著全身心投入的喬麗,話語真誠,毫無半點作做之態,內心充滿了敬畏之情。
姚聖說道:“喬麗變了很多,也為我做了很多,最重要的是,我的全部靈感都來源於她。”
說完以後,姚聖左手端茶,右手款款指向彥宏,示意喬麗。
喬麗馬上為彥宏又斟上了茶,抬起頭望了望姚聖。
姚聖再一次向彥宏伸出了右手,並衝著喬麗點了一下頭。
喬麗馬上明白了姚聖的用意,她拿出剛才準備好的兩張銀行卡對彥宏說道:“你現在很辛苦,這是我和姚聖的一點心意。”
彥宏見此執意拒絕:“今晚我過來,一個是請姚聖幫我畫畫,二來是想念,來看看你們,我不需要錢。”
喬麗說道:“現在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我和姚聖的經濟條件遠遠優於你,彥宏你別把這個放在心上,看到你那麽辛苦,我和姚聖感到痛心疾首,你不拿姚聖的心情不會好。”
“實不相瞞,下個月姚聖還要舉辦一次畫展,我們準備出手這段時間的作品,因為有婉婷和辛啟辰在這裏,要辦畫展,婉婷是行家裏手,這些作品出手,又何止幾百萬呢,你拿著吧。”
姚聖表情嚴肅說道:“此事不必爭執,請按我們的意思辦,雖然相隔不遠,見麵不易,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尤其是你。”
彥宏感到很是尷尬,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於是舉起杯對姚聖說道:“預祝你畫展成功!到時,我會和朋友一起前去觀看。”
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彥宏起身告辭。
姚聖和喬麗也不再挽留,兩個人把彥宏送到大門口。
上車以後,喬麗眼含熱淚,把銀行卡扔到了彥宏的副駕駛,揮手告別。
車子遠去以後,喬麗拉起姚聖的手,兩個人跑回了屋裏。
進屋以後的兩個人,又恢複了往日的狀態。
喬麗對姚聖嗔怪道:“來客人知道不好看了吧?平時就是不收拾屋子,今天是彥宏來,換成別人不笑話咱倆才怪呢。”
姚聖說道:“是啊,是應該好好收拾收拾房間,可有些人就是不愛勞動,這怎麽辦呢?我稍後上百度搜一搜,看看如何才能讓懶惰的人變勤勞。”
喬麗說道:“別貧嘴了你,快去準備洗腳水吧,洗完早點睡覺,都幾點了。”
“我看啥也不用說,還是恢複以前的辦法:石頭,剪刀,布。”
姚聖一擺手:“得得得!請收回成命吧,那一套恕我不敢領受,我贏了也是輸,輸了還是輸,還是換換新花樣兒吧你。”
“早點睡覺倒是正確的決定,咱倆還有任務沒完成呢,抓緊研究出小孩兒才是正理,也是當務之急。”姚聖說完笑眯眯的走向了洗手間。
彥宏回家以後,見智斌還在等著自己,沒有睡覺,高興的把畫拿給她看。
智斌一看,也是讚不絕口:“姚聖是真有才華,畫家到底是畫家,果然不同凡響。”
她給彥宏倒了杯水問道:“這幅畫你準備掛在哪裏呢?”
彥宏說道:“哪也不掛,我要放在車裏。”
智斌也沒有再去追問,來到彥宏的身後,為他捏著後背。
彥宏隻喝了一小口水,接著雙手下垂,兩眼緊閉,享受著智斌的捏拿。
隨著智斌的手越來越輕柔,很快便聽到了彥宏那微弱的鼾聲。
智斌斜身看了看彥宏的臉,輕輕為他脫去了外衣。
接下來,智斌將左手伸到了彥宏的腦後,右手伸到了腿下,雙膀一用力,把彥宏抱了起來,輕輕放到了**。
望著已經進入夢鄉的彥宏,智斌的心裏五味雜陳,酸溜溜的幾乎落下淚來。
此時此刻,她的一顆心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不知到底是什麽滋味。
彥宏太累了,我究竟應該怎麽做才能讓他不再這麽辛苦?
教頭的心裏翻江倒海,想來想去,她還是深感自己有些無能為力。
第二天早晨,太陽早已升起多高,彥宏才睜開眼,感覺周身乏力。
看看身邊,智斌早已不在,床頭放著一個保溫杯,裏麵的豆漿還溫熱,他喝了一口,感覺很是舒服。
慢慢起身,一抬頭他看見了桌子上的那幅畫,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心中忽然充滿了一股莫名的**和動力。
此時,與丁琪鄭淑麗等人在一起喝酒的一幕幕,又浮現在他的眼簾。
當回憶起丁琪離開的情景,彥宏的心裏不由得一顫:曾經聽丁琪對自己說過,她和閆立青已經分居,可是,種種跡象表明,兩個人的感情又很好,難道隻是表麵現象,還是丁琪對自己撒了謊?為什麽說法和現實不一致呢?
彥宏一時之間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但又百思不得其解。
他吃完了智斌為他準備的早點,拿著畫走進了車裏。
今天,他準備將一部分錢,先還給閆秀。
這是他今天要辦的第一件事,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很快,他和閆秀見麵了,閆秀還是老樣子,看見彥宏以後,幾乎看不出她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表情很不明顯。
彥宏把早已準備好的一張卡遞給閆秀說道:“我想先還你一部分,挖掘機已經掙錢了,但是,全部還你還不夠。”
閆秀很平靜的看了看彥宏:“你認為我會要嗎?你就這麽著急要徹底還清我是嗎?”
彥宏聽到這裏,默默的低下了頭,拿著銀行卡的手停在了半空,此時此刻,麵對此情此景,他不知道應該縮回手,還是應該執意把卡塞給閆秀。
兩個人僵持了許久,彥宏幾次抬起頭望向閆秀,可閆秀的表情卻絲毫沒有變化,仿佛就是一尊木雕立在自己的麵前。
彥宏一臉無奈的說道:“你這樣做,令外感到很為難,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嗎閆秀?”
閆秀說道:“那麽我到底要怎麽做才能讓你不為難呢?我的心又有誰會知道?有誰能夠理解呢?”
彥宏萬般無奈,把銀行卡放回了自己的口袋,他伸出一隻手拉起了閆秀,此時,兩個人的眼裏都滿含著淚花,對視許久,誰也說不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