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宏終於拿到了這筆關鍵的工程款,他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大河無水小河幹,現在他這條大河有了水,下麵跟他幹活兒的這些人,也都滋潤了起來。
首先是送小材料這些商販們,都相應的拿到一部分錢,工人開了工錢,都很高興。
最高興的是鄭淑麗,彥宏也給了她不少。
按照兩個人的投入比例,鄭淑麗其實拿不到那些,彥宏一高興,多給不少。
鄭淑麗心想:“反正也不是決算,都有帳的,以後少拿就是了。”
傍晚,他和鄭淑麗商量:這次撥款數額較大,應該請大家吃頓飯,表示表示。
一聯係,閆立青說有事不能來,最後一算,項目經理,丁琪,還有打樁的老板,會計等,一共還不到十個人。
於是,鄭淑麗提前去金鳳酒家預訂了一桌豐盛的酒菜。
大家如約而至,都很給麵子。
酒菜齊備,彥宏提議:先請丁琪給講幾句話再喝,這一桌人就數丁琪官兒最大。
丁琪說:也沒什麽可講的,這段時間都很辛苦,這次撥款晚幾天,都是我的問題,下一步任務還很緊,希望大家繼續努力,盡快封頂,到時候我以公司的名義請大家,舉杯吧!
接下來是好一頓狂飲。
一段時間以來,太多的不如意壓抑心頭,今天總算是得以釋放,所以在端杯的那一刻,彥宏就已經決定要一醉方休。
酒足飯飽以後,其餘人都散了去,隻剩下丁琪和鄭淑麗。
時間不長,丁琪來了電話,是閆立青來接她,於是,丁琪也走了。
鄭淑麗一看,彥宏雖然沒有醉倒,但早已是行動不便了,去趟洗手間都有些搖搖晃晃,這可怎麽辦呢,得送回去呀。
鄭淑麗叫來服務員,要了醒酒茶,自己陪著彥宏喝了兩杯醒酒茶。
望著兩眼發直,略顯神誌不清的彥宏,鄭淑麗的臉上忽然現出了笑容:“真是帥的要命,小臉蛋白白淨淨的,一個小褶兒都沒有。”
鄭淑麗湊過去在彥宏的臉上親了一口說道:“回去吧,我也開不了車了,給你叫個代駕吧。”
彥宏點了點頭,“姐,你怎麽辦?”
鄭淑麗說:你就別管我了,我一會兒也叫代駕,我喝的少,沒事的。
彥宏起身試了試,感覺還行,他笑著對鄭淑麗說道:沒問題,完全可以回去,你也早點走吧姐。
鄭淑麗和代駕小哥把彥宏扶進車裏,一轉眼便消失在夜幕下的車流當中。
此時,鄭淑麗望著遠去的彥宏,內心充滿了自責,她深感自己還是慮事不周,把彥宏想找閆立青的事情告訴了丁琪,其實等於出賣了他。
雖然事情得以圓滿解決,但自己的心裏還是感到些許愧疚。
丁琪坐上閆立青的車,心裏一直在擔心著彥宏。
回想起一係列的往事,她深深感到,彥宏這個人還是靠得住的人,總像一個大男孩兒一樣,毫無心計,。
下一步,我該怎麽辦呢?
彥宏坐在車裏,望著窗外的夜景,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麵對永遠也解決不完的工地瑣事,化解不清的人事矛盾,他的心中立刻充滿了無盡的壓抑和煩躁,再思想起未來,就更感迷茫。
然而,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總應該有所作為,想我方彥宏堂堂大男人,總不能老是碌碌無為,靠臉蛋吃飯吧。
我必須要奮力進取,不能苟且偷生,就算不能揚名立萬,拚搏一場,終歸不負韶華。
想到這裏,彥宏的內心忽然升起一股熱情和動力。
他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然後撥通了姚聖的電話。
此時的姚聖正在畫畫,喬麗躺在**翻看著手機,邊刷屏邊笑個不停。
突然電話響起,兩個人都是一愣,心想:“這麽晚了,會是誰呢?”
姚聖接起電話,攀談當中,喬麗早已聽出:是彥宏。
兩個人一聽彥宏要來,心中的喜悅無法言表。
一連幾天,喬麗和姚聖都沒有出門,就窩在房間裏,喬麗看手機,姚聖偶爾畫幾幅畫,再沒有其他事可做。
兩個人雖然沒有爭吵,但生活早已如一潭死水,毫無生機,總算來個人,可把他們樂壞了。
可是,兩個人又都同時犯了愁,這屋子造的,一點也不成樣子了。
明明還是個新房,可是,垃圾一堆,誰也不去收拾一下。
你扔我也扔,實在放不下就往門口一堆。
喬麗就喜歡吃小食品,塑料袋包裝盒這一個那一個,**地下到處都是。
兩個人的被子也不疊,睡覺就直接鑽進去,誰也不說誰,誰也不指責誰。
姚聖隻收拾自己的一張畫桌,上麵是工工整整的。
但是,廢紙還是隨便扔,畫好的成品偷偷放在床下。
電話掛斷以後,兩個人隻高興了幾秒鍾,立刻又都陷入了窘迫當中。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可怎麽辦呢?太晚了,在大廳接待也不好啊,這個時候喬智民和王秀賢早就睡覺了,吵吵鬧鬧的也不合適呀,隻能在這裏了。
可是,這屋裏太亂了。
喬麗問姚聖:“什麽時候來?”
姚聖說:“馬上!”
“那快收拾呀!還等什麽?”喬麗一臉焦急對姚聖說道。
姚聖急忙去找衣服,可穿上一件漂亮的外衣以後,再想去找褲子,說什麽也找不到了。
急忙問喬麗,喬麗此時也在找衣服,哪有工夫理會他呢。
一時之間,兩個人在屋裏東翻西找,可炸了窩了。
喬麗將**的食品袋劃拉在一起,堆在了床邊,然後找了件衣服往上一蓋,把被子卷了卷,用床單一蒙,算是完事兒。
衣服倒是換齊了,到梳妝台一看,頭發亂糟糟的,可是,再想化妝是不可能了,慌忙洗了把臉。
兩個人忙活一大氣,姚聖弄得氣喘籲籲,對喬麗說道:“彥宏又不是別人,咱們的好朋友,不會在意這些的。”
剛剛說到這裏,外麵已經有車燈在閃爍了。
姚聖說:“來了!我出去接一下。”
喬麗見姚聖已經走了出去,她趕忙從櫃裏取出兩張銀行卡,一張是大數目的,一張是小數目的。
如果彥宏今晚是想用錢,就給他大數目的卡,如果隻是來坐坐,就給他拿小數目的,總之,要給他一張卡。
時間不大,兩個人進屋來了。
喬麗望著酒意濃濃又略顯疲憊的彥宏,心中好一陣心酸。
她趕忙上前和姚聖一起,把彥宏扶到了沙發上坐了下來。
姚聖坐在彥宏的對麵,他緊緊抓著彥宏的手不放:“彥宏,你來,我非常高興,我姚聖在這邊隻有你一個好朋友。”
彥宏抬眼向四周看了看,又定睛望向姚聖:“我也非常掛念著你,過來看看你,你知道我總是在忙。”
這時,喬麗已經把茶水端了上來,坐在了彥宏的旁邊。
她深情的望著彥宏,關切的問道:“你最近還好嗎?工程幹的順利嗎?”
彥宏一提工程兩個字,立刻眉頭緊鎖,一臉無奈的表情溢於言表:“還是老樣子,都習慣了,沒事的,你們放心吧,今晚我隻是來坐坐,順便來看看你們。”
聽到彥宏這番話,喬麗勉強壓抑住內心的傷感,沒有讓眼淚流出,起身走向了洗手間。
彥宏看了看眼前的姚聖,很凝重的說道:“我很羨慕你呀姚聖,人生短暫,都是要一天天的活,可活法大不一樣。”
麵對彥宏的感慨,姚聖也顯得內心沉重,輕聲說道:“你這麽晚來找我有事嗎?有事盡管說,隻要我姚聖能夠辦到的,絕對義不容辭。”
彥宏說道:“今晚我來,是想讓你幫我畫一幅畫,我說,你畫。”
姚聖一聽,這個容易,可以說手到擒來。
姚聖起身來到畫桌旁邊,備好了紙墨:“彥宏,你想畫什麽呢?”
彥宏端著水杯來到畫桌旁,他望著姚聖,想了想說道:“我想畫一個農家莊園,裏麵有騎馬射箭的場景,有農田養殖澆灌的場景,最好還有一些雞鴨鵝狗隨意走動期間的場景。”
“如果可能,再加上一些,朋友相聚,飲酒取樂的場麵,如此一來,那就最好不過了。”
彥宏說完臉上泛起了微弱的笑容,此時他有些心思**漾,仿佛已經身臨其境,就在那個美麗的莊園當中。
姚聖仔細聽完以後,忽然精神抖擻,眉間緊蹙,表情異常的凝重起來。
喬麗這時,端來一盤水果,一見姚聖的表情,馬上明白了一切。
她把水果輕輕放到了茶幾上,來到兩個人的身邊,衝著姚聖深深點了點頭,接著悄悄拉著彥宏離開了畫桌。
此時的姚聖倒背著雙手,旁若無人一般,在屋裏來回踱著步子,臉上的表情嚴肅的嚇人。
突然,他疾步來到畫桌旁,抄起畫筆,開始刷刷點點,揮毫潑墨。
此時的屋裏鴉雀無聲,喬麗和彥宏屏住呼吸,凝神望著姚聖。
時間不長,一幅精妙絕倫的秀美莊園畫麵展現在眼前。
彥宏一看,驚得目瞪口呆:“我要的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