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斌走出機場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鍾了。
她一邊奔向地下停車場,一邊打開手機,此時屏幕上出現了父親的三個未接電話。
她的心咯噔一下,父親很少給自己打電話,想必一定有急事。
她趕忙回撥,可是,父親已經關機了。
智斌心裏很是著急,左思右想放心不下,她直接駕車奔向父親那裏。
果然,父親在魚塘崴傷了腳。
見父親的腳腫得像饅頭一樣,智斌的眼淚流了下來。
此時已經很晚了,她做點吃的,胡亂吃一口,此時想給彥宏打電話已經太晚了。
第二天,她為父親安排了一切,又找了個臨時的保姆,這才匆匆趕回去。
而閆立青登機,照比智斌晚了整整三個小時,就在他下了飛機,剛剛走出檢票口的時候,三名警察已經等在那裏。
直接將閆立青帶到了刑偵分局。
此時的閆立青再想和外界聯係已經不可能了,手機等通訊設施立刻被管製起來,作為犯罪嫌疑人,暫時關押。
閆立青非常清楚自己被關押的原因:賭場,老五。
老五,實際姓魏,大名叫魏庭福,兄弟四人,他排行老三,至於為什麽叫他老五,不得而知。
這個魏庭福是魏姐的親叔伯弟弟。
還記得彥宏在地下賭場賭博的時候,魏姐常常對老五大呼小叫的。
因為魏姐和老五是至親的關係,彥宏當時並不知道這些。
老五就是個社會小混混,平日裏愛打打殺殺的,體格健壯。
他是通過魏姐,才認識了閆立青,並和閆立青一見如故。
閆立青有花不完的錢,手底下養了幾個老五這樣的人,目的是保護自己,更為了一種體麵。
自從兩個人相識以後,老五對閆立青忠心耿耿,鞍前馬後沒少效力。
最關鍵一次是閆立青因為酒駕,還撞了人,老五替他頂了這個官司,被拘留了半個月,還吊銷了駕照。
後來,又為閆立青出頭,把人打成重傷,再次被拘留,所以,兩個人的關係非常密切。
然而,為閆立青辦事,可不是白辦的,每次都得到大量的好處。
閆立青把他安排在工地裏,隨便為他找個差事,便可以大把大把的拿錢。
不過,這個老五有個惡習,嗜賭如命,就愛耍錢,什麽麻將,牌九,撲克樣樣都好。
而閆立青也好賭,隻是沒時間常玩,現在他的生意太多了,加上父親閆玉光管得很嚴,所以,他不敢明目張膽。
那個地下賭場本來是閆立青的場地,由於兩個人的關係非常密切,老五發現了這個好地方,收拾出來以後,變成了地下賭場。
一開始,老五隻是憑著一些小動作贏些錢。
後來幹脆大動幹戈,玩起了迷魂藥物,這樣一來,從賭場出來的錢越來越多。
老五當然不敢自己獨吞這筆錢,想方設法返給閆立青。
閆立青的確不差這點錢,可是這個錢來得太容易了,也就見怪不怪的接下了來自賭場的錢。
有幾次,被輸家舉報過,閆立青出麵都很容易便擺平了。
閆立青為此也曾經提醒過老五,讓其放棄這個賭場,不要再做了。
可是閆立青離了這個收入還是照樣的有錢,老五就不同了。
不讓這個地下賭場運轉起來,他便沒了收入,於是,偷偷摸摸還是在暗地裏搞。
閆立青一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是,老五也有倒黴的時候,在工地卡油,得罪了鄭淑麗。
鄭淑麗借著他欺負彥宏的機會,在丁琪麵前上綱上線,智斌得知彥宏被人欺負,大鬧售樓處,閆立青一看事態要控製不住,隻得讓老五出來為自己頂一下。
於是,在售樓處狠狠扇了老五一頓大嘴巴,這就是以往的經過。
閆立青怒扇老五,實際上,是給智斌看的,為了要盡快平息智斌。
其實,親手打自己的兄弟,閆立青的心都在流血。
可是,迫於智斌的壓力,他沒有辦法,隻能出此下策,把自己的兄弟推上了前線。
但是,閆立青心裏有數,一定不會虧待了老五,一切都要用錢找齊。
他平日裏也都是這麽做的,所以當時打了老五也沒太在意。
老五在閆立青麵前可能沒有太大的麵子,但是在下麵的小兄弟麵前還是很有麵子的。
被打以後的老五內心充滿了憤怒,很快他的小兄弟們便知道了這件事,晚上來找老五去喝酒,為他解解悶。
“青哥也是無奈,會給你個說法的,別往心裏去。”有個叫小七的解勸老五。
但勸皮勸不了瓤,老五自己知道怎麽回事,心中暗想:“做小的就是難,出手也太狠了點,牙都打活了。”
老五暗氣暗憋,還沒法說出口,一個勁的喝酒,不知不覺喝得酩酊大醉,幾個小兄弟把他扶到車上,送回了家裏。
閆立青終於打發走了智斌,他的心中更是恨的咬牙切齒,有賬不怕算,我早晚要向林智斌討回這筆賬。
晚上,閆立青一個人喝起了悶酒,他本想打電話叫老五過去,可轉念一想,心情都不好,改日吧。
三天以後,閆立青去現場,發現老五不在,猛然想起這件事,閆立青一拍腦門:“我他媽給忘了個結實,這一天事兒太多。”
閆立青趕忙給老五打電話:“晚上咱倆喝點兒!”
老五說話有些含糊其辭的:“算了青哥,我晚上還有點事,等忙完了我去找你。”
其實老五一點事也沒有,一連幾天都不敢出門,嘴巴子腫起多高,全是瘀青,哪有臉麵出去呢。
說來也該倒黴,不順心的事情都趕在了一起,他女朋友又要換一部最新款的手機,偏趕上這時候的老五手頭不寬裕,哪能不心煩意亂。
一連打了幾個電話要錢,老五終於爆發了,一怒之下大聲怒吼:“我現在沒有錢了,快去找有錢人吧,去吧去吧!”
電話掛斷以後,氣急敗壞的老五隨手把手機摔在了地上,接著,一個人又開始喝起了悶酒。
第二天早晨,閆立青再次給老五打電話,已經打不通了,閆立青二話沒說,馬上給老五的卡裏打過去十五萬塊錢,望著錢已到賬的信息提醒,閆立青的心裏終於放鬆下來。
這件事在他的心裏算是翻篇了,至於老五願不願意來工地上班,那都是小事兒,來不來還是照常開資。
閆立青在處理完老五的事情以後,又想起了林智斌。
我恨她恨的要命,可是,我真拿這個人沒有辦法,打還真打不過她。
但他轉念一想,林智斌說的話沒錯,賭場確實害人,彥宏輸這些錢都發了瘋一樣,換成別人呢?不自殺才怪呢。
錦衣華服不能去追趕野狗,憑我閆立青的身份,跟你林智斌鬥有什麽意思呢?鬥贏了也不光彩。
歸根結底還是賭場惹的禍,賭場必須要徹底清除掉,否則一定還會栽大跟頭。
想到這裏,閆立青去工地找了幾個工人,來到地下室,將裏麵的東西全部都清理出來,桌椅板凳砸個粉碎堆在了一起當燒柴了。
把大門用電焊焊死了,任何車輛不準進入。
老五摔了手機,一連幾天沒有出門,心中甚是煩悶,可總不能一輩子待在屋裏吧,還是要出去的。
他早晨起來,洗了把臉,看看臉上的瘀青已經消退了,牙還是有點疼,也無所謂了,穿衣走出了家門。
他第一個想去的地方還是地下室賭場,盡管他知道,去了也沒有人,但是,他還有幾件衣服放在那裏,想拿回來。
當他走進大門一看,頓時傻了眼:大門都焊死了,真是想趕盡殺絕呀!
老五望著被焊死的大門不由得產生一股莫名的憤恨,他一縱身攀上了鐵大門的欄杆,跳了進去。
可一見裏麵的情景,更加感到心灰意冷,什麽都沒有了,桌椅板凳被砸得粉碎。
來到自己那間小屋,**堆滿了破衣爛襪子,一片混亂,上麵到處是老鼠屎。
老五看一眼,差點沒吐出來,趕忙轉身走了出來。
來到走廊,黑黢黢的,電也被掐斷了,冷颼颼的有點令人恐怖。
他急急忙忙又翻過大門,跳了出來。
回過頭望了一眼地下室,心中暗想:“真是一點念想都沒留啊,夠狠的。”
閆立青一連幾天見不到老五,心中很是想念,電話也打不通,更是著急。
這天,他終於見到了魏姐,坐在車裏的閆立青趕忙喊住了魏姐說道:“看見老五了嗎?怎麽電話也打不通。”
魏姐說道:“老五這幾天有點煩心事,他女朋友跟他鬧別扭呢。”
閆立青一聽老五是跟他自己女朋友鬧了別扭,不是在生自己的氣,也就放下心來,他一伸手從車裏拿出一萬塊錢遞給了魏姐:“把這個給老五帶去,讓他帶著女朋友出去吃頓飯,好好哄一哄。”
魏姐接過了錢,閆立青開車離去。
這一萬塊錢魏姐很快便轉交給了老五,可是老五拿到這一萬塊錢,心中是怒火中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