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智斌的堅決和彥宏的態度,趙玉珍無力的垂下了頭,此時她的內心已經不是憤怒,而是一望無邊的沮喪。
她無可奈何的望望智斌又看看彥宏,一種從未有過的挫敗感向這個久經陣仗的女人猛烈襲來,難道事情真的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好一個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的林智斌!
趙玉珍的一舉一動,都沒有逃出智斌的視線,從表麵已經看透了她的內心,從硬到軟又由軟變硬,一係列變化,智斌了如指掌。
阿姨,您稍安勿躁,我去趟洗手間馬上回來。說著走出房門。
隻剩下母子二人,彥宏,你是媽唯一的兒子,是媽的**知道嗎!彥宏!趙玉珍聲嘶力竭的喊道。
聽到母親略帶沙啞的聲音,彥宏的眼淚像斷線的珠子,媽,我知道,其實我走這幾天也一直想你。
趙玉珍的眼眶濕潤了,彥宏啊,媽是為你不值啊,你那麽漂亮,那麽善良,那麽優秀,咱們方家不敢說人趁家值,最起碼也是人上之人,如果你真的取這個胖丫頭,別人會怎麽看我們母子。
她真的配不上你呀兒子!剖開喬麗不說,公司上下哪一個女孩子不比她強,你怎麽偏偏愛上這麽個難登大雅之堂的女孩子,媽不理解,誰都無法理解呀!
要知道,你今天的一時任性可能貽誤終生明白嗎?
麵對母親聲嘶力竭的勸告,彥宏無言以對,默默低下頭,多少矛盾一齊湧上心頭交織在一起,他的心碎了。
趙玉珍接著說道:公司呢?你考慮過公司嗎?如果你真的拋棄喬麗,公司會怎樣你想過沒有?
這麽多年,我們的公司一直是你喬叔叔在關照著,才有今天的興隆,如果你真的和喬麗分手,公司可能麵臨倒閉,我說的一點不過你相信嗎?
公司倒閉了,我們是不缺錢,但是跟隨我們多年的員工呢?他們該何去何從?
媽別說了!別說了!
正在這時,智斌邁著輕鬆的步子回到辦公室,這一次她的麵容非常坦然,特別從容,仍然異常冷靜,她慢慢坐了下來,沒有說話。
所有該說的和不該說的我全說了,所有的利害關係也全都擺明了,方家的一切都將灰飛煙滅,但這一切究竟葬送在誰的手裏,都不言而喻,想一想你能對得起誰?
說完這些,趙玉珍無力的站了起來,滿臉的憂鬱溢於言表。
就在趙玉珍步入門口的一瞬間,智斌忽然笑道:有那麽嚴重嗎?難道天會塌下來?
趙玉珍猛然回頭:透過金絲邊眼鏡,她滿眼的憤怒和沮喪噴湧而出:林姑娘,算你狠!你贏了,恭喜你,我輸了,我徹底輸在了你的手裏!從你手裏我要不回兒子,我趙玉珍白活一世。
聽到這話,彥宏是悲欣交集,一時之間內心深處如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什麽滋味。
他多麽希望能和眼前這兩個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相擁在一起。可就在他左顧右盼的時候,智斌忽然說話了。
不!阿姨!是你贏了!我退出,我現在答應您,馬上離開彥宏!
一句話仿佛在屋內炸響一顆焦雷!
彥宏的一雙眼睛瞪得血紅:阿肥!你說什麽?媽媽已經答應了我們,苦盡甘來你竟然說出這種話,你瘋了吧!彥宏聲嘶力竭的喊了起來。
我沒瘋很正常,回到你媽媽身邊去,做你媽媽喜歡的事情,也做你喜歡的事情,請按我說的話去做,記住,我是認真的。
聽到這裏,彥宏如五雷轟頂,一下子癱軟在椅子上,兩眼發出銳利的目光,射向智斌: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你的思想轉變的這麽快?是不是誰和你說了什麽?這是為什麽呀!
不為什麽!智斌斬釘截鐵的回答彥宏,都是我自己想通和決定的事情,和任何人無關。
回到你自己該有的生活中去,我也該有我的生活,阿姨說的沒錯,我們本來就是兩路人,偶然的邂逅何談永恒?
趙玉珍呆呆的看著智斌,她仔細審視著眼前這個胖丫頭,越來越覺得深不可測。
你說的是真的?趙玉珍的眼神變得犀利無比。
是真的!智斌很肯定的回答,彥宏就交給您了,我不要了。
什麽?彥宏蹭的站了起來,你不要我了?為什麽呀!把我當成什麽了?說不要就不要了?我到底犯什麽錯了呀!說明白好嗎?彥宏的一張俊俏的臉現在已經扭曲了。
望著彥宏絕望的神情,智斌再也控製不住,淚水如泉湧一般,傾瀉而出。
可能是我們的緣分淺薄,但對於我來說,短暫的相遇已經足慰平生毫無遺憾,如果你不希望我看不起你,就像個男子漢,和阿姨回去,好好的孝敬她。
智斌說完頭也不回,昂首闊步徑直走出辦公室,很快便消失在俱樂部。
隻是去了趟洗手間,回來就判若兩人,這太不可思議了。
不管趙玉珍怎樣拚命的阻攔,彥宏還是像發瘋一樣追趕出去,但早已經沒有了智斌的蹤影,他一屁股癱坐在了旋轉門口放聲大哭,根本無力顧及周邊那無數驚奇的目光,似乎整個世界都已不複存在。
麵對坐在大門口放聲痛哭的彥宏,趙玉珍手足無措,他馬上叫司機小張,你馬上回家,把保姆吳姨拉過來,越快越好。
時間不大,吳姨在小張陪同下,來到俱樂部門口,見彥宏坐在門口哭泣,傷心不已。
聽我的話,跟我回家,有什麽事咱們回去再說,你這樣還讓我們活不活了,聽話吧彥宏。
保姆吳姨親自來接,彥宏萬般無奈,隻得上車回到家裏。
一路上,他無數次撥打智斌的手機,都處於關機狀態,彥宏越發感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晚上,吳姨特意做了幾道彥宏平時喜歡吃的菜,可是彥宏連筷子都沒有動,兩眼直勾勾望著窗外發呆。
見吳姨把彥宏穩住,趙玉珍沒敢多言,一個人悄悄回到自己房間,此時她的心裏也亂作一團麻,一會喬麗回來了和彥宏見麵又會怎樣?
會不會話不投機再鬧翻,好不容易把彥宏找回家,如果再走了,可怎麽辦?
彥宏回到自己的房間,將門反鎖,回想起智斌臨走時對母親說的每句話,傷心的淚水順臉頰滴落,他把抽屜裏的另一隻金牛拿出來,翻來覆去的看著,一顆心像刀紮一樣。
喬麗今晚一直沒有回來陪伴趙玉珍,這使得趙玉珍更加六神無主,她輾轉反側無法入睡,一來擔心彥宏會走極端,二來擔心喬麗在這個時候和彥宏見麵會發生不愉快,真是兩頭為難。
見彥宏的房間燈還亮著,趙玉珍叫起吳姨,一起敲彥宏的房門,半晌,彥宏才起來開了門,往日那個俊俏漂亮的彥宏早已不見,一臉的萎靡不振,多少沮喪和無助謝寫滿他憔悴的臉。
趙玉珍見此傷心欲絕,兒子,媽真的不希望你這樣不開心,媽不能沒有你呀!說完掩麵痛哭。
吳姨趕快上前勸止,一邊對彥宏說道:你的事我不敢多問,也不敢管,但事情發展到這個份上,阿姨不得不說幾句。
你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知道你的性格,不善言辭,但現在你必須和阿姨說說,到底怎麽回事,相信人這一輩子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阿姨,我沒事,您放心好了,我不是回來了嗎。
吳姨說話,彥宏一向都不會駁回,對趙玉珍卻不同,麵對已經哭成淚人的趙玉珍卻頭也不抬,一句話也沒有,多少怨恨令他失去了理智。
我知道你很愛她,可是她已經走了,怎麽辦呢?趙玉珍沙啞的說道。
是你逼走的!彥宏用憤怒的眼神看一眼母親,我就不明白,智斌到底哪裏不好,令你那麽討厭?我就是愛她怎麽了?
你愛她,但是你知道他也愛你嗎?你怎麽知道她不是為了錢呢?人是複雜的,尤其現在的女孩子,你那麽善良,總是把一切都想象的那麽美好。
你幹脆說我幼稚好了,我是白癡行了吧!
已經有好長時間我都沒有看見你拿出來自己的銀行卡了,告訴我是不是給林智斌了?
給她又怎麽樣?她根本就沒有花裏麵的一分錢,是我讓她替我保存的。
四十多萬,是個什麽概念你知道嗎?對於一個普通人起碼需要五年以上的時間才能賺得到,即使能夠賺到,能不能積攢下這筆錢也是未知數。
錢錢錢!你就知道錢!既然錢是我的,我就有權支配。
趙玉珍無奈的搖搖頭,說一句頂一句,根本沒法談下去了。
吳姨見此趕忙打斷,彥宏,早點休息吧,明天早晨阿姨給你做點好吃的,再這樣下去,你媽媽她快撐不住了,說完掩麵走出了房間。
彥宏也沒有脫衣,一頭倒在了沙發上,他開始仔細品味母親剛剛說的每一句話,難道真的像母親說的那樣,智斌是為了錢?
想到這裏,他忽然啪的給自己來一個嘴巴,怎麽可能,簡直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