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斌的俱樂部,客人走了,裏麵的管理人員也陸續的走了,就連那個被打得爬不起來的王洋也另尋門路了,雖然被吳雯臭罵了一頓,還是義無反顧離智斌而去。

吧台那個“愛打小匯報兒”的小丫頭也來向智斌辭職,智斌說:“你先不要急著走,我正常給你開資。”

“不行!我感到很壓抑,沒有希望可言,工作起來也沒意思。”小丫頭斬釘截鐵的說道。

智斌道:“那麽你想去哪裏呢?”

“去超凡!那裏正在招人,我是個很現實的人,和很多人一樣的現實。”

智斌歎道:“是啊,你的確很現實,我給你白白的開工資你都不肯留下,好吧,去找張穎結賬吧。”

此時的智斌忽然想起一句話:“樹倒猢猻散,原來就是這個樣子,真有點兒意思。”

智斌將劉豔玲和張穎叫到身邊說道:“趁著這段時間清淨,你們倆抓緊訓練,部隊的集訓不一定什麽時間會突然通知我,現在我的時間非常緊,你們倆要幫我完成一部分工作。”

當一個人徹底失去理智的時候,就會變得很瘋狂,而瘋狂以後再去處理問題往往不計後果,這一連鎖反應恰好體現在了喬麗的身上,此時的她已經看到了希望,似乎與自己的目標近在咫尺,於是更加努力在做著自己認為非常正確的事情。

如果說姚聖一點也不緊張絕對的不現實,如果喬麗真的逼走林智斌,將彥宏奪回來,那麽自己會處在一個什麽境地呢?最後一線希望也會隨之破滅。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自己去阻止喬麗,一定會讓喬麗反感,會很自然的認為自己在打“自己的小算盤。”

既然我已經下了決心,別無選擇,麵對喬麗的煩心事,我姚聖責無旁貸,於是,他將自己的銀行卡交給喬麗說道:“如果你需要,就盡管去取。”

剪彩儀式結束以後,喬智民在心中一直糾結著一件事,那就是趙玉珍。

趙玉珍的每句話,每一個動作都可以牽動喬智民的神經。

現在的他對自己的司機都不敢全相信,因為他知道一個簡單道理:出賣自己的人,往往就是身邊人。

他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人不可以光為自己活,要考慮別人的感受,然而對於他這個層麵的人來說,“別人兩個字”就包涵了太多太多的人。

第一位就是喬麗,寶貝女兒的性格當父親的最清楚不過,曆來是孤高自傲目下無塵,所以自己的一言一行處處小心時時在意,說是如履薄冰都不為過。

喬智民把自己的家庭看的非常重,喬麗上次的自殺,很可能就與自己有關聯,一旦有風吹草動被喬麗發覺,後果不堪設想。

這幾天,他非常急切想和趙玉珍當麵談談,有些事不是在電話裏可以解決的。

此時喬智民內心非常矛盾:“怎麽活的這麽累?到底是別人矯枉過正,還是自己太過謹慎?”

“感情不談,談工作也不行嗎?我就和她見麵怎麽了?我隻是在心裏想想,都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嗎?”

盡管他的內心很憤怒,但始終還是不敢越雷池一步。

萬般無奈,喬智民還是撥通了趙玉珍的電話。

“我已經說過,這個項目我就不介入了,免得你為難,孩子們鬧得不可開交,我已經夠上火了,在這種時候,我們都不容有失,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但隻局限在心裏。”

“這麽多年以來,我們都做到了,為什麽不能讓這份美好繼續呢?抓住是愛,放手也是愛,其實我們早就選擇了後者,珍惜現在才有未來。”

喬智民歎道:“是啊,我們早已經不是在為自己活著,而是為了孩子活著,你的話我已經刻在了心底,這麽多年以來,你擔心我受委屈,我擔心你受委屈,一轉眼我們已經這把年紀了,但是我喬智民叱吒風雲了這麽多年,我不甘心那!”

“就此打住!”趙玉珍打斷了他的話。

“不要去製造自己解決不了的麻煩!現狀很好,不是嗎?”

一場談話又和無數次一樣,還是按照趙玉珍的說法:“就此打住”,以不歡而散告終。

智斌背著所有人,到超凡俱樂部走了一趟,她忽然決定再找喬麗談談。

這種打自己臉的事情她很不情願,但是理智告訴她,必須要怎麽做!

當她身背雙肩包,來到喬麗身邊的時候,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這次不同以往,保鏢們的警惕性都很高,在他們眼裏,智斌似乎已經成了“喪家之犬,窮途末路。”

所謂狗急跳牆,說不定會做出什麽意想不到的事情來,於是都高度警惕的圍在喬麗身邊。

然而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智斌的態度非常謙和平穩,絲毫看不出“大廈將傾”的被動之態。

她對喬麗說道:“這種架勢真不是我願意看到的,能不能讓你的手下先回避一下,我們倆再推心置腹的聊聊,就一會兒”

喬麗一使眼色,眾人退下去。

智斌說道:“其實沒有什麽是不可以談的,我們倆還沒到那種你死我活的程度。”

喬麗厲聲接道:“你不要太樂觀,過去講殺父之仇奪妻之恨,現在你奪了我的愛人,如今我們之間的仇恨說不共戴天也差不多少!”

“喬麗,你不要總是把恨裝在心裏,恨給人帶來的負麵影響無法限量,恨會使人喪失理智,恨到了極限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那樣非常可怕。”

“不要再廢話了!你想求我放過你,不可能!因為這不是小事,如果你缺錢,我可能辦得到,這件事請恕我辦不到!”

“喬麗請你讓我把話說完,我今天所以來找你,是因為我還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絕,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你深愛著彥宏,而為了彥宏我幾乎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而我對你喬麗也不能說是完全的了解,我不知道你的承受能力到底局現在什麽層麵上,你的底線到底在哪裏,現在我奉勸你一句,如果現在打住,一切都還來得及。”

“所謂的及時止損,曆來是聰明人的做法。”

“不要再去製造自己無法解決的麻煩,那等於為自己挖坑,玩火自焚,每一件事都一樣,成功了當然喜悅,可一旦失敗了,自己能否承受,這最重要。”

“喬麗,該收手了!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已經做到了仁至義盡!”

喬麗笑道:“你不但人長得醜,心更醜,已經窮途末路了,還敢大言不慚,拿我當三歲孩子是不是?想對我撒下瞞天大謊。”

“林智斌我告訴你:如果你馬上離開彥宏我可以再給你一筆錢,咱們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智斌一擺手:“不需要了,你已經給我夠多了,我林智斌不是一個貪得無厭的人,我懂得適時收手。”

“喬麗,你還是積攢點兒精力做好下一局吧,這一局你已經沒有任何機會了!”

喬麗笑道:“想不到你林智斌不但臉大,臉皮更厚,見你的鬼去吧!我怎麽看不到你還有任何的機會?”

智斌笑道:“看不到的才可怕,看到的能預防,這點道理不懂你還憑什麽跟我鬥?”

喬麗說道:“你還是請回吧,你無非是想讓我罷手,但那是不可能的!”

智斌本想把話挑明,見喬麗如此倔強,無奈的起身離去了。

回到家裏,智斌一言不發,飯也不吃,兩眼盯著電視。

說是看電視,其實是在不停的撥台,反複的調來調去,弄的人眼花繚亂。

彥宏走過來說道:“又發生什麽事了,讓林大教頭如此心神不寧?”

智斌也不答話,依舊在調著頻道,此時的智斌心潮澎湃。

忽然,趙玉珍從外麵走進來,麵帶笑容,這種神情在她的臉上出現非常難得。

彥宏趕忙湊過去笑道:“今天這麽高興?有什麽喜事嗎?”

趙玉珍偷眼看了看智斌,笑容忽然在她的臉上消失,“一個個都哭喪著臉,有喜事我也不告訴你們!”

彥宏見狀,偷偷捅了捅智斌,智斌抬起頭看了看趙玉珍。

趙玉珍道:“你這個人就小農意思太重,我已經說過了,俱樂部賠錢就賠錢,無所謂,整天苦瓜臉!”

“好了!我這個人心裏也裝不住事兒,還是說了吧,豆豆的戶口已經辦好了,上幼兒園沒問題了,這算不算喜事呢?”

話一出口樂得彥宏跳了起來,上前一步抱住趙玉珍說道:“謝謝媽!謝謝媽!還是媽好!”

智斌站起身來,對趙玉珍深深鞠了一躬:“謝謝您!”說完,眼睛裏滿是淚水。

彥宏看了看趙玉珍:“媽,那我們結婚的事情是不是也麻煩您老人家給考慮考慮?”

趙玉珍一扭身說道:“先把我孫子的事情辦好再說吧,你們的事情都給我一邊兒去,等我高興再說吧!”

智斌趕忙拉一把彥宏:“還沒吃飯吧?我去廚房給您弄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