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鬥陣

白皚皚的冬雪覆蓋了整個插天雲峰,坡峰絕壁滿是瓊花玉桂,在朝陽下閃耀著異彩,玉霄峰已是近在眼前。

楊真自遇到陸乾坤一行後,沒有妖皇作祟,一路順利,此時緩緩飛近山門。

山門玉橋石階上白光一閃,出現了一個白衣如雪、雲鬢高挽的綽約美婦,鳳目生威地望著不請自來的一人一蛟。

楊真見師娘冷漠地凝望著他,大有戒備之意,登時有幾分膽戰心驚,過往師娘身上那冰冷的氣息,總令他望而生畏,不敢多加親近,說來,他敬畏師娘還要多過師父幾分。

「師娘,是我啊,弟子楊真。」楊真不敢貿然下去相見,隻在駕上虛行一禮。

鳳嵐絕美冰俏的玉容古井不波,隻是鳳目微凝,瞇成了一線,半晌,紅唇輕吐:「你真的是真兒嗎?」

楊真登時啞口無言,妖皇已經收斂了氣息,但自己由內而外的變化,在師娘這等道行修為下卻是掩飾不住的,難不成吐實真相?妖皇反應不提,從兩個師姐那裏零碎認知,師娘是個疾惡如仇的人,倘若知道他與陽岐山出土的不世老妖怪共生,隻怕二話不說,就上前將他斬了,來個大義滅親。

「小鬼,這小女娃可知道聖元丹下落?」妖皇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師娘怎會知道,你可別亂來!」楊真心中一緊,急應警告,念轉間,索性大膽躍下蛟龍身,落在山門前,持禮恭敬道:「師娘,弟子有關乎天大的緊要,才有現在的狀況,實在有口難言,待師父回山,一切真相自然大白。」

鳳嵐神色微動,遊目在一人一蛟上,手中卻取出了常年難得在手的一柄銀色拂塵,反執袖下,正是名列修真界十大奇兵榜上的「紅塵三千丈」。

「你有何話不可與師娘當麵講?你刻下該和清兒她們在陽岐山才對,莫不是你自有難言變故?」

她這樣一說,倒算是承認了楊真的身分。楊真心驚師娘眼光毒辣,一眼看出了他的不妥,心中左右為難。那惶惑之色,在鳳嵐看來,更是心虛之態,一擺拂塵,已是行將出手。

「弟子在早前還見過師父,隻是,隻是陽岐山有大事……弟子此來隻求師娘代弟子引見掌門師祖,弟子……」楊真平常還算靈動的舌頭,此時卻彷佛打了結。

「你找掌門真人?陽岐山又有什麽大事?」鳳嵐臉上疑雲更重。

「陽岐山的封印破了……」楊真不敢猶豫。

「封印……你是說封印破了?這怎麽可能,仙府怎會至今沒有消息?」鳳嵐聞言冰冷玉清的麵容,失去了一如既往的冷靜,話未完,又急問道:「你師姐她們呢,怎麽沒回來?還有,你又怎麽變成這個樣子?」

鳳嵐連珠雷一般接連發問,倒是讓楊真舒緩了口氣,心喜總算暫時穩住了師娘。當下隱去了自己的部分真相,三言兩語將陽岐山的變化前後經過簡而述之,鳳嵐越聽神色越驚,連番色變,到後來聽得愛女無恙,這才放下心來。

待聽完,鳳嵐彷佛已完全打消了對楊真的懷疑,隻聽她幽幽道:「難怪魔道大舉出動來得這般蹊蹺,原是與妖孽勾結到了一塊兒,封印破就破了吧,昆侖派又怕過誰來?」話裏倒是有幾分巾幗不讓須眉的氣概。

「師娘,弟子急須找到師祖,求得聖元丹,有天大的救急之用。」楊真怕妖皇警惕,不敢再冒險提到師祖。

「既然一歧師伯托付於你,自當有隱情,不過聖元丹乃集不死實等四十九味不世絕品靈藥才可煉製的神藥,上一爐還是千多年前煉製,如今不過餘下一粒。莫說掌門真人刻下不在,就是在,隻怕也不能給你,你為何不跟師娘如實說來?」鳳嵐深深地看著楊真,那清冽而柔韌的神光直透入他的肺腑,直要將他看透。

「事關我昆侖氣數,弟子,弟子無論如何也要得到聖元丹。」楊真已經有些慌亂,語無倫次。

「既然如你所說,是天大的事,有何不可對人言?」鳳嵐步步進逼。

楊真頓有束手無策之感,怎麽辦?為什麽師娘就不肯相信他?為什麽就沒人可以幫他?為什麽會這樣?他在心中怒吼。

「真兒,怎麽不說話?」鳳嵐見楊真麵露痛苦掙紮之色,有些不忍,目光柔和了幾許。

「某拿下她,以人換丹。」妖皇突然說話了。

「不——」楊真情不自禁地吼了出來。

鳳嵐露出錯愕莫名之色,她眼前的楊真陡然變了一個人,麵目猙獰而強霸,一股遠古凶獸般的狂暴氣息撲麵而來。

「你是誰人,膽敢充我玉霄門下?」

「吾是誰,桀桀。」

妖皇身若龍虎,踏虛而起,平步青雲,直逼鳳嵐而來。他每踏一步,都有一道無形的震波化作漣漪平掃開去,形成由低至高的重重氣繭向鳳嵐以山嶽之勢壓下。

鳳嵐眸中激芒一閃而逝,冷喝一聲,拂塵揮灑,頓時銀芒大熾,萬千條水火不侵、力可洞金穿石的銀色塵絲無限飛漲,化作一道匹練一般的銀色瀑布橫空掃出,卷向了步步逼來的妖皇。

霎時狂風起兮,那匹練若高山流水般舒卷流暢,靈動若遊蛇,形成漫天波濤起伏的銀浪狂沙,罩定山河,瞬間就淹沒了那具雄壯的軀體。

這時,意外一幕出現了。

鳳嵐眼中,她出手從不落空的「紅塵三千丈」,分明席卷了妖皇所有可進退之處,卻擊在了虛****的空處。

就在她大覺不妥的剎那間,妖皇已化虛為實,所有紅塵銀絲擊在了一道金鑄的光人身上,啪一聲發出炸雷一般的聲響,頓時漫天銀蛇激**揚空,傾天飛舞。

鳳嵐大驚之下,翩然閃身後縱,紅塵三千丈如銀沙流水一般回卷護體,如升天神女銀發無垠飛舞,縹緲靈動。

卻聽她又一聲嬌喝,如風拂楊柳般一個回旋,頓時化做無數白色虛影融入風中,隻餘下無數銀浪如大河浪濤卷空。

短短一瞬間交手,令楊真看得眼花撩亂,驚心動魄,就在他以為妖皇將一籌莫展之際,「噗噗!」這妖族之皇不慌不忙當空交掌左右連續拍擊,金浪如潮自八麵憑空而生,無數重金色艟光天羅地網一般,罩向了在半空化作無數白色水影的鳳嵐。

鳳嵐分身幻影頓時消失,留待半空一個原身,和一柄凝幻似真的巨大拂塵漫空飄揚。

妖皇倏忽消失在空氣中,再現之時,鳳嵐已臉色慘敗的落在他手中,而那柄失去主人的拂塵銀光散去,飄落在玉霄峰山門玉階上。

「為什麽?」鳳嵐橫躺在蛟龍背脊上,妖皇臂膀中,茫然失神地問著,她心中隻有一個聲音:我敗了,一敗塗地。

「妳問為什麽?」妖皇忽想起龍胤在地窟中說起的一句話,驀然大笑道:「用妳人族的話來說,就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你,你不是人?」鳳嵐驚呆了。

「某乃九部萬妖之皇,女媧大神的後裔,豈是妳等卑賤人族能比擬的?」妖皇蒼老的聲音中有著無比的驕傲。

「那你又待怎樣?」鳳嵐幡然醒悟了過來。

「拿妳問聖元丹。」妖皇爽快道。

「卑鄙!你堂堂一代妖族王者,竟用這等無恥手段!想來……想來真兒也被你害了。」生性冷傲高潔的鳳嵐,何曾想過落入妖人之手,瓊鼻聞著濃烈的男子氣息和蛟龍腥膻之氣,令她芳心大亂,羞憤欲死。

「卑鄙?哈哈哈……」妖皇彷佛聽到了這世間最好笑的話,大笑三聲,極度不屑道:「妳也可以跟你昆侖開山祖師這麽講,三千年前,玉鼎雜毛派人擄了某的幼女,將某迫入絕局,令我九部無數同族慘遭屠戮封印,生不如死,慘無天日。

「今時今日某沒有大開殺戒,已是爾等幸運。」妖皇聲音中有著刻骨的仇恨和強自壓抑的殺機。

鳳嵐臉色發紅,振聲叱責:「你胡說!我昆侖聖祖畢生光明磊落,一代天人,豈容你誣蔑!」

妖皇鼻子輕發出了一聲哧響,不屑道:「當初在陽岐山,妳昆侖糾集各道合共千人圍攻某一個,難不成也是某捏造?」

鳳嵐微一猶豫,微聲駁斥道:「兩族交兵,無所不用其極,哪能怪得我昆侖聖祖?」

妖皇頓時大笑道:「既如此,妳落入某手中,還有何怨?」

鳳嵐怔然無語,死死咬住朱唇,等候命運的發落。

妖皇乍喝一聲,掉轉龍頭準備離去,突然目芒一閃,望向山外雲霞深處,就在這時一聲長空清鳴響起,天穹炸開了一朵絢爛的紫色焰花。

正在心海深處,將妖皇罵地天翻地覆的楊真,見狀更是勃然大怒道:「笨蛋,讓你用強,這回給人發現,哪兒也不用去了!」

「這女子修為不俗,身分定然不低,有她在就是得不到聖元丹,某也不虞有失。」妖皇縱聲一笑,馭龍直入長空。

楊真怒氣衝衝道:「馬後炮,你不是眼通八方麽,怎麽跟了條尾巴都不知道?」

妖皇滿不在乎道:「是你先前碰上的一個小東西,不知怎地又找來了,某也沒在意。」

「再不躲就來不及了,隻怕一會兒滿昆侖的人都要殺來了。」

「何須要跑,某就是要人知道,某來了!」

「我給你害死了……」楊真說完一句,再不想說話,退到意識深處,靜觀事態變化。事情至此,他已無力改變狀況,不如讓這老妖怪一搏,死也死的轟轟烈烈。

綿延五千裏的昆侖山北麓盡頭,通燕兩州接壤之地,乃是一片縱橫千裏、山勢起伏的原始森林,西南兩麵皆是雄奇蒼茫的昆侖雪山。

一條大河,就發源於這片森林西方,由幾條縱橫迂回的雪山河穀會聚成川,碧綠的高山雪水,冒著凜冽的寒氣,罩著山川和參天林木,往東方漸趨的平緩大地,蜿蜒奔流而去。

這就是流經中原,貫通青州,由青龍灣流入東海的九州母親河——黑河。

追溯到黑河源頭雪山河穀之下,與森林之間,那裏有一片方圓百裏的冰原。

這一日,以河為界,北麵有著大片黑色迷霧籠罩,彌漫了方圓十數裏地,如波濤翻湧不休,內裏彷佛有千萬頭洪荒巨獸在搏鬥一般,煞氣蒸騰,殺機四伏。

而河對麵則是昆侖派五百弟子組成的仙劍大陣,紛亂而遁行有序的劍光插天列陣,穿插來回飛行在劍陣內萬重白色迷霧中,五顏六色的劍輝奪目閃耀,肅殺無限。

雙方對峙著,大戰一觸即發。

日前,魔道天魔宗糾集幾部組成大隊人馬,跨越萬裏千山,列陣北昆侖冰原,祭起「十方俱滅天怒陣」,遙遙向昆侖山腹的昆侖派發出了挑戰。

昆侖派掌門真人一元洞察先機,連夜調派昆侖道宗菁英弟子,浩浩****而來,列陣以對,祭起了名列修真界的三大劍陣之一——「昊天劍陣」。

魔道來勢雖然浩大,卻是一改往日攻擊作風,守護陣地,舉而不動,讓昆侖派好生困惑,好在昆侖弟子也上百年不曾這般大動幹戈,索性僵持到底,比試著耐心。

隻有少數昆侖紫字輩真人,才明白這是魔道牽製昆侖派之陰謀,令西荒陽岐山妖族的陰謀能順利得逞。

一元真人洞悉一切,卻無可奈何。此時身為修真界領袖,昆侖聖地掌尊的他,不得不在雪原蒼穹的雲海之上,與隱藏蹤跡的天魔宗尊主對峙。

「一元,本尊陪你喝了一夜北風,閉門謝絕我等,這就是你昆侖待客之道?」一陣磨沙一般沙啞低沉的男子聲音飄忽傳來。

一襲月色仙袍獵獵飄拂,懸浮在清空的一元真人,沉靜如水、若嬰兒一般嫩滑的麵龐,在晨暉下如金玉一般,聞言淡淡道:「你既已如願以償,何不歸去?」

「老道兒不簡單吶,給你看穿了……那龍胤小子幹得也不錯,妖族看來後繼有人,哈哈哈……」魔尊狂笑聲傳來的同時,那團黑色魔雲驀然飆前,急速膨脹,幻作一隻猙獰的吞天妖魔,張開巨吻撲向一元真人。

巨大的黑影轉眼淹沒了那抹天際至純的亮色,不想那化作妖魔的煞雲,在撲過一元真人後,迅速褪色轉灰,再轉白色,最後脹破氣囊一般,炸作雲煙散的一乾二淨。

而一元真人卻依舊如風暴過山林一般,巍然屹立不倒,月袍無瑕,皓首銀發輕舞,長眉微動,通身曦白祥瑞,仙家氣象竟是如斯逍遙灑脫。

而他對麵,一道若隱若現的黑影飄浮在空,周身魔氣如焰,繚繞聚散。

「九州浩劫,你魔道難道就可獨善其身?」一元真人不為其舉所動,質問對方。

「這世界平靜太久了,需要一點活力,本尊樂於成見。」

「汝本為魔,恕貧道妄言了,請吧。」一元真人輕輕垂首看了下方一眼,伸手向北方作請。

「本尊小看你了,這就回山,回山,哈哈哈……」滾雷一般的長笑聲中,那道模糊的黑影徹底變作透明水影,冉冉消失不見。

彷佛聽到召喚一般,下方冰原河灣上的魔道陣勢如同一陣颶風吹過,迅速消解,散去,最後化作數百道大小不一的黑色激芒,衝空往東北方而去,轉眼消失的無影無蹤。

昆侖弟子生怕有詐,不敢追擊,依舊原地待命。

幾道光芒在長空閃動,幾名紫袍道人躬身複命在掌門真人一元身前。

「這次我們敗了。」一元真人長長歎息一聲,深邃的目光,投向北方無盡蒼茫的天穹。

幾名昆侖道宗門下頓時麵麵相覷,都詫異尋思,這根本未曾交手,何來一敗?

其中一人醒悟過來,道:「師尊,可是別處有動靜了?」幾千裏外的陽岐山地脈如此大動靜,以他們的修為自是感應得到一二,卻不敢肯定。

「收陣回山。」一元真人不作解釋,揮袍作散,他的目光卻轉向了西方天深處,他隱隱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妖氣到了近處,深知那才是天魔宗肯退走的本因。

下方收到命令的昆侖五百弟子,紛紛收起劍光,大大地鬆了口氣,轉即紛紛歡呼起來,冷肅的冰原上歡歌笑語一片。不明真相的眾多昆侖弟子還以為己方令魔道不戰而退,取得了大大的勝利。

遼闊冰原上,那沉重到令天地窒息的煞氣徹底散了個幹淨。

此時,昆侖仙府內正鬧翻了天。

一人駕著蛟龍橫空闖入山中,彷若在一個平靜的小湖內投入了一塊巨石,頓時掀起滔天波浪。

起初隻有三五隊巡守弟子,輪番上前圍剿,卻一一被打的七零八落,輕傷一片,重傷不少。響箭頻頻在天空炸開,越來越多的弟子見勢不對,在年長者的組織下,加入追擊隊伍中來。

追擊者大抵都是昆侖年輕玄字輩弟子,修為淺薄,在一人一蛟手中根本不堪一擊,一道道劍光從天際被打落,陣勢剛起,就被擊潰,雲海上下亂成一團糟。

很快沉悶的警鍾敲響,整個昆侖山的弟子,能出動的都出動了,紛紛追逐著那膽大包天的入侵者。整個沉寂了百年的昆侖山,完全興奮了起來。

尤其是在得到魔道挑戰,道宗出迎的消息,其它以法宗為首的眾多支脈弟子,本因得不到大展拳腳的心情,陡然變得開朗了起來,得此良機,紛紛不惜一切,前仆後繼,誓要將來犯者拿下。

戰圈外,兩峰之間,一片白色浮雲上,站了一老一少,老的是位白麵短須,勾鼻薄唇的瘦挺道人,那俊秀年輕人卻是法宗弟子陸乾坤。

「師父,那小子究竟給什麽附身了,法力如此強悍,連鳳嵐師叔都沒走過三招。」陸乾坤一旁謙恭地請教。

「按你一德師祖所示,此人想必與西方山外變故有關,隻是不知,他如何進得封閉的仙府。」紫桑真人瞇著眼睛,慢條斯理地道來,說著一擺大袖下的拂塵。

「師父您的意思是……那是妖怪化身?」陸乾坤臉色一變,吃驚道。

「他出手雖堂皇霸道,慘烈十分,但很有分寸,跟傳說中妖族的凶殘無度卻有幾分不符,但那氣息確是貨真價實的妖氣。」紫桑真人有些遲疑。

「那就行了,弟子這回可算立了一功。」陸乾坤衝著師父討好道。

「不知山外戰況如何,我法宗這回隻怕討不得多少好處。」紫桑真人對這徒兒的心性了若指掌,心內暗笑。

「那妖人擄來鳳嵐仙子,究竟想幹什麽?」陸乾坤見師父不提,識趣地轉了話題。

「你沒聽他喊,要找掌門真人麽?」紫桑真人嗬嗬一笑,又自顧道:「為師倒很想知道,蕭雲忘回山後,知道他愛妻給徒弟劫持了,會是何等表情。」

「師父,您在幸災樂禍?」陸乾坤麵上綻出狡獪的笑意,瞅著眉眼悄悄盯著師父。

紫桑真人神色大不自然地輕咳了兩聲,狠狠地斜目瞪了陸乾坤一眼,又道:「道宗光出了個蕭雲忘,就奪走我法宗過半光芒,你若不好生努力,在歲末本屆峰會上,隻怕難討得彩頭了。」

「弟子一定努力取得峰會第一,給師父長臉!」陸乾坤豎著手掌,信誓旦旦道。

紫桑真人沒好氣地歎息一聲,心忖這徒弟哪點都好,就是心眼多了些,不能專心一意的修行。

「師父,我們要不要出手,那妖人太強了,幾位師叔都拿不住。」陸乾坤又打起了場中的主意。

「若要兩全,隻怕要法尊出手。」紫桑真人回望了一眼身後的少昊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