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鏡頭和鎂光燈,此時此刻齊聚台上,台下的人影,在黑暗與時不時閃動的光芒之中,就好像是一片無法逾越的深淵溝壑。

但凡你說錯一句話,走錯一步路,都很有可能跌入這深淵之中,再無翻身之地。

明星這種職業,和粉絲之間的關係,好像就是這樣,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你的價值與流量,體現在她們的身上,也同樣因為他們的個人喜好,會讓你立馬在這個圈子裏邊徹底消失。

這一刻,白蘇感覺自己,根本不是站在許多人麵前的位置上,而是來到了一個真正的戰場。

“非常感謝這一次大家的到來,不管是業內人士,還是對待這個圈子的愛好者,你們的支持與關注,讓國內現如今的時尚體係,日益攀高,也正是因為你們對待這個圈子的批判,才能夠讓大家去其糟泊,留其精華,也衍生出了,像今天這樣一個展會”。

當言晝野接過話筒,作為這一次的策劃方,進行結束致辭之時,白蘇就在他的身邊,至始至終都保持著一副,禮貌又官方的笑容。

甚至因為聽這些場麵話的原因,白蘇的腦海裏,還有一點點放空,恨不得這個時候拿出手機百度一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龍……。

“而作為這一次的策劃方,短時間之內,我們夜以繼日地為這個秀場做出貢獻的同時,我的夫人,也在盡心竭力地輔佐著我,再感謝全底策劃方,合作方和工作人員,還有模特和最重要的設計師,同時,我要感謝我的夫人白蘇,無私的奉獻”。

當言晝野話音剛落之時,便響起了一陣官方的,如同流程一般的鼓掌聲,白蘇猛然間被這種突如其來的聲響吸引回了注意力之後,便是扭頭立馬看向言晝野。

白蘇可不覺得,這家夥此時此刻給自己扣高帽子,是一件什麽好事,這整個秀場的策劃,白蘇不僅僅沒有給予言晝野幫助就算了,還在背地裏給他添了不少的亂……。

這家夥這個時候,之所以願意拉扯上白蘇,在這裏感謝她,會不會是因為言晝野其實已經發現了,秀場哪裏有問題?

萬一被爆出來的話,回頭就可以推到白蘇的身上,美名其曰讓她當個臨時工。

這可真的不怪白蘇陰謀論,因為她知道,言晝野絕對是一個無利不起早的人,在沒有任何必要的情況下,言晝野不可能會帶上白蘇。

這根本沒有必要。

沒有必要的事情,他言晝野作為一個商人,又怎麽可能會去做呢?

不過既然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並且在白蘇看向言晝野的那一刻,他也將話筒遞了過來,白蘇便隻能硬著頭皮上場。

接過了話筒,麵對著那些閃光燈和鏡頭,白蘇在暗地裏深呼吸了一口氣之後,便露出了和薇薇安一樣,仿佛半永久在自己臉上的官方微笑。

隨後,挺直了脊背語氣舒緩的說道:“能夠看到國內的一些小眾品牌,在秀場上嶄露頭角,大放異彩,也是我們這些對於設計款執念的人心中,最大的夢想,正如同之前的設計師們所說,他們本來是隱藏在烏雲之中的一顆星,直到那些能夠欣賞他們的人,帶來了望遠鏡,才能夠透過層層星雲,看到幾億光年之外的他們,而他們發熱發亮的同時,也照耀了屬於我們的一片天空,不管是時尚圈的從業者,還是愛好者,大家都是相輔相成的存在,每一個人都想去獲得更好的東西,大家才能夠走的更加長遠,這一次的秀場,不過隻是一個開始,我相信未來,在國內,一定會有更多的舞台給予他們,也同樣給我們一些發掘新的血液的機會,最後祝福國內時尚圈發展越來越好,也祝福這些小眾設計師們,可以自由自在的去想做自己的東西,謝謝大家”。

至始至終,白蘇沒有提過言晝野剛剛所說的,她也是參與策劃者的之一。

畢竟回頭,真的出了什麽臨時工的事情的話,白蘇也好甩個鍋什麽。

有主持人進行了一番總結之後,大家又經曆了幾波合影,便散場歸去,白蘇剛剛下台的那一刻,就拿出手機,看到了段子約發過來的信息。

“所有的通稿都已經安排好了,明天早上八點全線投放,還有要告訴你的是,我哥把我給攆回去了,所以今天晚上,咱倆就沒有慶功宴了”,段子約這麽一段對話框的,後麵還跟一大串的表情包。

而白蘇僅僅隻是回了一個,上次她和段子約第一次來到上城之時,去酒吧碰杯的照片。

“你這邊還有沒有備用禮服?回頭會場那邊還有一個慶功宴”,散場的時候,言晝野突然間就提起了這件事情。

而原本白蘇正挽著他的胳膊,兩個人走的,那叫一個郎情蜜意,伉儷情深,給別人的感覺,就好像是他們上輩子,就是那化蝶的梁祝,這輩子又來再續前緣似的。

不過這一切,隻是給他人看的而已。

因此這個時候,猛然間聽到這句話,白蘇立馬停下了腳步,一扭頭的大眼睛看著言晝野,非常不理解的說道:“你打一開始,也沒和我說過這件事情?”。

可是言晝野依然是一副理所應當的姿態,用胳膊夾緊了白蘇的手,強製性的帶她繼續往前走,隨即便目不轉睛的,平視前方低聲說道:“畢竟你也是這一次的策劃方之一”。

恰逢此時,他們周圍又走過了兩個工作人員,白蘇一邊微笑著和他們打著招呼,一邊還咬牙切齒地,回答言晝野說道:“我是這一次的策劃方之一,我自己怎麽不知道?我貢獻了什麽策劃方案,或者是又給了你們增加了某些價值?這一切我自己都沒有做到,沒有人比我更心知肚明,你也就沒必要把我給順帶上吧?”。

可是言晝野對於她的這番話,卻隱然是一副充耳不聞的姿態,隻是丟下了一句:“還有備用禮服嗎?沒有的話,我從這邊調一下”。

就好像是剛剛說話的,根本不是白蘇,而是一直在這裏打圈兒的蒼蠅。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