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偏偏就是這樣一個,略微帶著些許猶抱琵琶半遮麵的敘述方式,更能夠增加那一番話的真實性。

最最重要的是,白蘇自始至終都並未將解釋他們夫妻之間的矛盾,當做真正的核心,而是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初夏的身上。

甚至是借助著這初夏,四兩撥千斤的解決了他言晝野的麻煩。

甚至現在細細回憶起來,這其中你來我往的高能過招,真的是白蘇能夠做出來的事情嗎?

白蘇的智商是不低,這一點不可否認,但是這樣生意場上的虛與委蛇,真的是她那樣一個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藝術家,能夠懂得的嗎?

二人落座在一張玻璃小圓桌子上,透過著日式的滴水瓶裏插著的一支保加利亞玫瑰,四目相對,各懷鬼胎。

如果說一開始,言晝野對於白蘇的反常,還將這種情況歸類於之前白蘇的突然暈厥的話,那麽現在他就要將自己之前所有的想法推翻,從而正視現下已經發生的事情。

一個人猛然間性情大變,絕對不會是因為什麽簡單的緣由,甚至之前他在詢問醫生白蘇的腦袋,到底有沒有問題之時,也曾經聽到過一個猜想。

如果一個普通人,在短時間之內遭遇到了巨大的打擊,那麽就很有可能會,激發他心底的防禦心理,從而讓一個人變得和原本不一樣。

可是問題來了,自己和薇薇安之間的感情,真的能夠讓白蘇,遭受到這麽嚴重的心理創傷嗎?

他們兩個人從相識到結婚,都不過隻是兩個資本家的運作而已,他們的一紙婚姻,說白了就是真金白銀,說感情的話,實在是有些太過勉強。

還記得言晝野第一次遇見白蘇的時候,她就猶如油畫中的人物一樣,坐在那個巴洛克式的沙發之中,全程都帶著一種淡漠的微笑,讓人並不覺得插曲不禮貌,但是也覺得她人在這個地方,可是魂卻不在這裏。

她是魂,是自由的。

用言晝野的話說,白蘇就根本不是一個應該活在現在的人,他她過追求於藝術,而且又因為出身豪門,所以從未經曆過什麽生活上的打擊,對於白蘇來說,畫畫和那個在法國的莊園,就是她人生的全部。

當她們婚約定下來的時候,言晝野曾經詢問過白蘇的內心,是怎樣的一個想法,但那個時候的白蘇,不過隻是微微一笑,用著一種仿佛和別人非常疏離的禮貌回答他道:“我可以接受”。

沒有錯,至始至終,沒有人詢問過白蘇的意見,一直到他們兩家將所有的事情,都給定了下來,他也至始至終對於任何的問題,保持這一種可以接受的態度。

其實當時他們兩個人,在法國的古堡之內成婚之時,教堂的神父在朗誦了莊嚴的誓詞之後,詢問他們兩個是否願意結為夫妻的那一刻,言晝野就是照本宣科的回答了願意,隻有白蘇,依然帶著那種仿佛已經僵化在了臉上的麵部表情,回答了一句:“我可以接受”。

至始至終,已經過去了快三年的光景,這三年之間,白蘇對於言晝野的任何需求,也都是這樣一個回答。

這可能是天下大部分男人,夢寐以求的伴侶吧。

長的漂亮,家裏有錢,性格溫順,不會忤逆自己,甚至是就連你出軌,對於她來說也是可以接受的事情。

而言晝野最討厭的,就是白蘇那種淡漠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