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蘇極其用力的一巴掌,狠狠地拍在言景停的腦袋上時,言景停整個人都懵了。

可以這麽說,自從言景停落地開始,這二十多年之間,他從來沒被別人對著頭打過。

哪怕就算是他的母親,從小也沒有對他施予過任何暴力,再加上又是豪門出身,言景停自然不可能在學校裏,和那些不良少年一樣打架鬥毆,所以這是言景停長這麽大,第一次被打。

還是被一個女人,直直的打了自己的腦袋。

這一巴掌,打掉了言景停這二十多年的理智。

它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完全忘記了什麽叫做表情管理。

他隻覺得此時此刻,這個世界有一點點不在自己的控製之內,眼前的這個白蘇,他仿佛不認識一般。

而剛剛來到門口的言晝野,也是愣在了原地。

說真的,這短短的一段時間之內,他雖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白蘇給刷新了自己的下限認知,但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白蘇竟然會就這麽直接的,給了言景停腦袋一巴掌。

他們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天理不容的事情?能夠讓白蘇如此動怒?

不過就算白蘇再過“生氣”,她也不應該直接抽這麽一巴掌。

因為白蘇說到底也是豪門出身,再加上雖然她是言晝野的老婆,對於言景停來說也是長輩,但是他們三個人之間,本身就是勢均力敵的存在,不管是拿背後的資本,還是在這個圈子之中的地位,從來沒有一個人,壓過另外一個人一頭之說。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以長輩的身份去訓斥彼此。

哪怕就是言晝野,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滿白蘇的某些舉動,但是他也從來沒有以一種,徹底的淩駕在白蘇之上的姿態,去給予訓斥,可是現在白蘇,卻完全忽視了這樣的一層關係,甚至是直接將天平傾斜開來,讓自己站在最高的製高點。

有那麽一刻,言晝野竟然有點點擔憂。

因為他非常的明白,自己這個弟弟絕對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不管你是男是女,到底是誰,哪怕就是他們的父母,對於言景停太過苛刻之時,言景停也會毫不猶豫地反抗,甚至他還會在背地裏陰測測,的給你使絆子。

這小子從小的時候,就絕對不是一個服管的人。

他更不可能在白蘇的麵前,就這般“認輸”。

卻沒想到,白蘇完全不看言晝野,儼然是一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的姿態,收回自己的巴掌之後,在言景停還沒有任何反應之時,白蘇便緊接著用一種長輩的語氣,循循善誘的說道:“你不能這樣的呀,我可是你的嫂嫂,我是你哥哥的老婆,就算是你對我有什麽非分之想,也應該埋在心底裏,不讓別人察覺,這要是傳出去的話,你的麵子往哪裏擱?整個言家的麵子又往哪裏擱?你讓你哥哥的心裏該如何好受?”。

這一刻,白蘇甚至差一點點,激動到落淚。

她真的是豁出去了,完全是一副情緒爆發的姿態,言語動作之間,更是一種長輩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宋佳人作為一個看客,遵守著旁觀者守則,一語未發,但是她的眼神,卻是出賣了此時此刻自己的內心。

摸著良心來說的話,宋佳人真的非常佩服白蘇,她是一個在任何時候,都能夠讓你感覺到出其不意的人,而且她的出其不意,絕對是你意想不到的招數。

不管是之前和言晝野的相處,還是現如今給了言景停的這一巴掌,都是宋佳人絞盡腦汁想也不敢想的手段。

哪怕就是真的能想的到,但是她也絕對不敢幹啊。

果然,這大概就叫做腰杆硬吧。

被莫名其妙訓斥一番的言景停,依然還保持自己,剛剛被白蘇抽了一巴掌的姿勢,低垂著頭顱,高處的燈光,透過他細碎的劉海,將他的麵容表情全部隱藏在陰影之中,讓人不辨悲喜的同時,更讓人覺得他渾身上下,透露著一種隱秘的危險。

雖然白蘇現在已經進入了演員的狀態,但是她還是非常提防的,給自己瞅準了後路,萬一言晝野這個家夥獸性大發,準備抽自己這巴掌的話,他也好立馬跑路。

當然了,白蘇的這個想法,有些太過抓馬,言景停就算是對於白蘇再不滿,對於他剛剛的這番舉動,再懷恨於心,她也不至於在此時此刻,以牙還牙。

畢竟言景停是一個男人,從小到大所接受的的教育,也絕對不能夠對女人出手。

再者說了,肉體上的一些疼痛,根本不過隻是撓癢癢而已,言景停更喜歡的是殺人誅心。

是一點一點的,將你的人生摧毀,讓你在絕境之中,對這個世界失望。

然而此時此刻,他的腦海裏哪還有這種算計?他隻覺得大腦空白,隻覺得自己現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所以房間裏,開始了冗長的沉默。

白蘇和言景停兩個人,保持著剛剛的姿態,沒有任何的動作,因為言景停已經懵了,他根本忘記了自己應該有什麽樣的反應,而言景停沒有任何動作的話,白蘇也不好再繼續自由發揮下去。

畢竟她總要看看,言景停的底線到底在哪裏,她可以在違法的邊緣來回試探,但絕對不可能直接跳到深淵之中,來一曲探戈。

宋佳人站在一旁,還保持著剛剛略微吃驚的神態,大氣都不敢多出一聲,生怕驚擾到這一場對峙。

門口的言晝野,則顯得非常的尷尬,他雖然來得很是時候,可是目睹了這一切,然而他卻也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方法,化解此時此刻的局麵。

畢竟此時此刻,這裏沒有外人,言景停是絕對不會聽言晝野的話的,而白蘇自從從醫院出來之後,也是囂張的不可一世,不僅僅每天都有著,各種各樣的出其不意輪番上演,最重要的是,她還愈演愈烈。

雖然言晝野知道自己怎麽著,也應該想辦法製止一下,現在這個趨勢的發展,但是他竟然感覺,有一點點束手無策。

可是如果任由白蘇繼續如此“胡作非為”下去的話,言晝野著真的不知道,事態到底會演變成怎樣,無可收場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