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點兒也看不出他高高在上的樣子,而且相反的,他現在的樣子,帥極了。
老陳看直了眼睛。
這番話說得,讓他連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了,他不禁喃喃的低語著:“小夥子,你是做什麽工作的?”
依他的猜測,不是什麽心理谘詢師就是銷售什麽的,不然的話,他這一番話說的,這口才……
肯將魚放進水池裏,然後打開水管慢慢的衝洗著,聽到老陳的話,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微微一笑:“您猜我是幹什麽的?”
聽他的意思,還是個特殊職業?老陳也被他幽默的話語逗笑了,他照直了說:“心理谘詢師?或者是銷售員?”
這兩個職業都是能言善辯的,而且看肯的氣質也不像是一個蠻不講理的人。
將手中的魚又翻了個身,繼續任由水龍頭裏流出來的水衝刷著魚身,他轉過頭對著老陳一笑,然後伸出自己的一食指搖了搖:“您猜錯了……”說著,他衝著老陳眨了眨眼睛然後神秘的一笑:“我是那兩個人的老師呢。”
老師?老陳瞪大了眼睛,然後順著他的視線朝著外麵望去。
那兩個女孩子的年齡大概也都是二十多歲了吧,而肯看起來也很年輕,就是她們的老師?
哦,天啊,他應該是一個大學的教授吧。
“您不用介意,我其實是一個很隨和的人喲……”肯開始掏出魚的內髒,他一邊笑著一邊引開這個話題:“陳叔,我看剛剛您拿給我的藥箱,裏麵有不少的止血藥,是因為家裏有人經常受傷嗎?”
一般人家裏的急救箱子,裏麵的東西不可能非常全麵吧,但是也不可能是這麽單一啊,裏麵的止血藥大概占了大多數,這不是一個大概率的事件。
聽了肯的話,老陳卻是笑了笑然後才告訴他前因後果。
原來,蘇文珊自身是患有多功能敗血症的,所以她受了傷以後傷口非常的難以愈合,跟那個蘇琪是一樣的病情,所以蘇林一眼便看出來了蘇琪的傷情,然後才特意告訴老陳將這個特殊的醫藥箱拿出來。
聽到這裏,肯心尖一震,手中的魚一下子掉進了水池裏,濺起的水花一下子就濺了老陳一臉,他低呼一聲:“哎喲,你這個粗手粗腳的哦……”他一邊說著一邊推肯往外推:“行了,你的心意我們都知道了,現在你就不要再在這裏舔亂了……”
說著,他利索的將肯手中的手套強行脫下來,然後將他推了出去。
肯怔怔的被他推出來,然後便聽到他在他身後喃喃低語著:“哎,果然是拿筆杆子的,這連拿個魚都拿不穩啦。”
他一邊說著,一邊歎著氣開始將桌案上的水漬都收拾幹淨。
聽著老陳無可奈何的話,肯也是無語了。
哪裏聽說過,拿筆杆子的人就不能拿魚的?但是現在可不是他想這個問題的時候,肯看向客廳裏正在給蘇琪做最後包紮的林芸,一時心裏有些堵得慌。
不知道該不該跟她們兩個說,蘇文珊也跟蘇琪一樣,患有這種病症。
如果說了,蘇琪心裏的那一份希望將會因為自己的話而加倍的增長,如果不說,他心裏又過意不去,明明知道了這個事情,如果真的是呢?
還有一個問題他想不通,為什麽蘇林看到了蘇琪和蘇文珊這麽相像,而且還知道了蘇琪也跟蘇文珊一樣同樣的患有這種病症,卻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呢?
想著這一點,肯實在是不能理解。
他既然知道了,難道就真的沒有懷疑過嗎?
昨天晚上肯還想過另一種可能,那就是蘇林很可能是幫著自己的老朋友找他們的孩子,所以他才會那麽不在乎的將相片直接就放入了行李箱裏。
一般不是找人的話,照片都會隨身帶著嗎?
當時,他沒有把這種可能跟蘇琪和林芸說,因為怕她們又是一陣大呼小叫的理論,但是現在當他看到了蘇文珊,他心裏有一種隱隱的感覺,蘇琪就是他們兩個人的親生女兒。
不論是從長相上,還是從遺傳病學上,而依照蘇林的年紀,他應該可以想得到啊,可是為什麽卻偏偏不認蘇琪呢?
這中間,一定有什麽
原因,肯看著兩個女孩子,一時隱入了沉思。
屋子裏靜悄悄的,除了老陳在裏麵洗魚的嘩嘩流水聲,間或夾雜著蘇琪和林芸的低語聲之外,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而在臥室裏,蘇林和蘇文珊也是壓低了聲音在細細的低語著。
“你身體怎麽樣,要不要吃點兒降壓藥?”剛才在外麵的時候蘇林就發現了,蘇文珊這哪裏是因為暈血,她分明是因為血壓升高了。
她想騙別人還行,可是想騙他,她的戲演得還差了些。
夫妻多年,他了解她,比自己的身體還清楚,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是哪裏不舒服了,這會兒,隻有兩個人在房間裏人,也便壓低了聲音問她。
他當然知道她這麽做是有緣由的,到底為了什麽不能在外麵說,要裝了病回房間裏來跟他悄悄的說。
但是他心裏清楚,她的血壓是真的升高了。
蘇文珊看著蘇林關切又帶點兒責備的眼神,虛弱的笑了笑:“你啊,什麽時候才能不這麽精明,我裝個病都能被你發現,我以後還要怎麽在你麵前撒嬌。”
她說著,卻是伸出手去撫了撫他鬢角的發絲:“老了啊,我們,都老了……”
老得頭發都已經開始花白,老得再也沒有力氣去尋找他們的孩子了。
這句話,她說得蒼涼而悲傷,好像有莫大的傷痛在她的心中盤踞著一樣,蘇林心裏一痛,知道她想說的是什麽,他緊緊的握住她的手:“別多想,一會兒啊,你睡一覺,等起來了我們就吃飯好不好?”
“你不是還要請人家在家裏吃飯嗎?我這個做女主人的怎麽著也得起來陪一陪吧……”她一邊說著一邊就勢就要起來,卻被蘇林一把給按住了:“你啊,就在這裏給我乖乖的坐著,哪裏也不許去,聽到沒有?”
說著,他將她身上的薄毯又往上裹了裹,然後才看著她的眼睛:“你剛剛這是怎麽了?”
別以為他沒有看出來了,她是在逃避什麽,然後才慌稱自己不舒服,需要回房間的,這點兒謀算,蘇林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