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卻以為她一點兒也不關心他們?他是瞎了?還是瞎了?
一看蘇文珊是真的生氣了,蘇林無奈的歎口氣:“你也別怨我,當時絕定先救蘇琪的是我,跟你沒有關係,如果真的要內疚的話,也該是我,就算是老天要懲罰,也該是懲罰我,跟你沒有關係。”
他看她,眼裏滿是溫柔。
兩個人當時看到水裏的蘇琪,整個人都驚呆了,她不會也不會呼吸,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假死的狀態,如果不及時的看醫,天知道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當時兩個人的心思全部都放到了蘇琪的身上,而蘇牧還能動啊,他居然還站在甲板上朝著他們揮了揮手。
那時,他們以為他是在向他們打招呼。
可是現在回想起來,那哪裏是什麽招呼,分明是在告訴別。
別說蘇文珊了,他也看到了,他對蘇文珊說:爸爸媽媽,對不起。
也許這話,他很早之前就想說了,可是從來都沒有機會。
直到他死亡的那後一秒鍾,他才翻然悔悟,他做了一件多麽愚蠢的事情。
但是事情已經來不及糾正了,他再也沒有機會了。
於是,二十年來從來都沒有向兩個人低過頭的蘇牧,終於對他們低了一次頭。
他對他們說:對不起,請你們照顧好小琪。
到了最後,他唯一放心不下的,還是蘇琪。
古人常說,愛有多深,執念就有多深。
而蘇牧,到底是有多愛蘇琪,他才會寧可不要自己的生命,也要讓蘇琪活下去。
哪怕是冒著她再也不會記得他的風險,他也要讓她活下去。
可即便是他愛她,寧願失去自己的生命,但是這份愛,都不能被世人所理解,所以他用自己的生命,來讓他的家人理解他所做的一切。
“你說的是什麽話,當時我不是也在船上嗎?”蘇文珊自己抹了一把眼淚,哭得泣不成聲。
這才算是自蘇琪昏迷醒過來之後,她唯一的一次情緒上的發泄,自蘇琪進了醫院之後,她便堅強的令蘇林刮目相看。
三個月來,她從來都沒有掉過一滴眼淚,就
隻是守在蘇琪的病床前,守著她,看著她。
好像要把過去二十年來失去的那些時光都補回來一樣。
“你也看到了吧……”蘇文珊看他,眼裏滿是心疼與不忍:“他當時在對我說對不起,我的孩子在向我說對不起,可是我卻沒有辦法去救他。”
蘇文珊右手拍著自己的胸膛,疼得臉都皺成了一團,那種心痛沒有當母親的人是沒有辦法體會的。
自己的親生骨肉在自己的麵前被炸得粉身碎骨,而她卻還不能放聲痛苦的心情,沒有人能夠體會。
這個中滋味,大概也隻有她自己清楚了。
那種疼,誰能替她分擔,誰能理解,誰能?
這會兒蘇文珊算是真正的被蘇林勾起傷心事兒了,她哭得連氣兒都喘不上來了,如果不是蘇林在一邊拍著她的背,安慰著她,估計她都要岔過氣去。
有時候,一段傷心的往事,往往會帶來一股不可逆轉的悲傷的力量,那股力量可以直接削薄人的意誌力。
不過還好蘇文珊身邊還有一個蘇林,他不斷的安慰著她,試圖讓她的心態慢慢的平穩下來。
這便是一個家庭裏,男人應該承擔的。
他是一家之主,不能跟蘇文珊一樣,如此悲傷,他需要背負的,比蘇文珊還有沉重太多。
明天兩個人還要麵對蘇琪,如果兩個人都頂著兩雙哭紅的眼睛,那麽蘇琪就算是失去了記憶,可是她不是傻子,她不會看不出來的。
他得忍著,不能哭泣,也不能悲傷。
夜很靜,也很長,而這一個夜晚,注定是一個悲傷的夜,不止止是地球另一邊的蘇家,還有地球彼端的莫家。
莫邵陽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他做了人最早一班的飛機回來,可是因為航空管理,從美國起飛的時候,遇到了大霧,晚了一會兒,回到C城的時候,便是淩晨了。
“先生,你回來了……”於媽守在門口,一見到莫邵陽回來便恭敬的迎上去:“需要先吃點兒早飯嗎?我一早就準備了……”
“不用了……”莫邵陽直接打斷了於媽的話,然後大步不停的朝著內室走去。
大廳裏,林清正襟危坐的坐在那裏,滿臉都是肅然的表情。
其實自蘇琪“死”了之後,她也想了很多,尤其是在這四年裏,她對她的態度。
在她跟莫邵陽的關係緩和之後,她便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最起碼以前對於蘇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討厭也沒有了,後來她自己調整的很好,也理解了蘇琪,可是當她還在醫院裏的時候,便聽說了蘇琪“死亡”的消息。
這簡直是當頭一棒。
以前,她一直以為莫邵陽不喜歡蘇琪,所以她才會百般刁難,為的就是讓她自己知難而退,可是蘇琪卻反而不退,還真一句話不說的忍受了整整四年的時間。
這些年來,她自己做了一些什麽事情,她很清楚。
剛剛一開始的時候,她隻是為了考驗蘇琪,看看她合不合格做一個莫家的媳婦。
必竟當初莫邵陽娶蘇琪,可是一個太突然的事情了,完全都來不及跟她商量,他便獨自一個人做了決定。
她一邊氣惱,一邊想著要給蘇琪一些顏色看看。
深閨多怨婦。
這句話是一點兒假都沒有的。
當她真正的成了深閨怨婦的時候,蘇琪便成了她唯一可以發泄的點。
所以她太清楚不過,蘇琪這些年來在她的身上都經曆了什麽。
隻是當從於媽的口中聽說蘇琪已經死去,她到底還是震驚了。
怎麽可能……
一個好好的人,怎麽能就那麽輕易的死掉了。
但是事實是,莫邵陽已經出去找了蘇琪整整三個月了,公司不管,家也不回,就是為了找蘇琪。
結果卻是什麽也沒有找到。
所有的人都不得不相信,蘇琪確實已經死去了,即使警方也沒有找到關於她已經死亡的任何證據。
但是事實是,所有的人都已經認定了她的死亡。
甚至連溫暖和張生給蘇牧舉辦葬禮的時候,也一同將蘇琪的葬禮也舉行了。
雖說他們沒有那樣的義務和權力,因為蘇琪到底都還是莫邵陽的老婆。
但是溫暖在莫氏碰了鼻子之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