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賀雲安？俺沒聽過。”
林大牛想也沒想便否認。
窗外，墨色雲海在翻湧著，時不時就有明亮的閃電，閃現而過。
賀雲昭繼續漫不經心。
“賀雲安被找回來之前，她還有個名字，叫賀雲韶，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林大牛。”
他在說完這些後，偏偏還要再提一遍林大牛的名字。
這架勢，似乎是想喚起林大牛的某些記憶。
他們倆之前就認識？
白慕霜站著，一雙漂亮的小鹿眼，緊鎖在他們倆身上。
林大牛平時什麽時候被這麽多人，給盯著看過了？
他整個人一下子慌了起來。
可他嘴上，還在依舊否認。
“什麽賀雲安還是賀雲韶，俺都不認識。”
“那真是奇了怪了！當初我爸媽找到賀雲安的時候，收留照顧她的男主人就叫林大牛，他們夫妻倆的長相，也跟你們長得一模一樣。所以，你們到底是撿到收留賀雲安的林大牛，還是霜霜養父的林大牛？”
說話之餘，賀雲昭還將自己手機遞上。
亮起的屏幕上，顯示的恰好就是，當初年輕時候接受采訪的林大牛夫妻倆。
除了整個人蒼老一些，現在的長相跟以前，差別並不大。
眉眼之間，甚至還有當年的影子。
賀雲昭的話跟這照片，被鏡頭拍攝下來後，在直播間內立刻掀起軒然大波來。
——等等，我腦子有點兒亂。如果說，當初救了他妹妹的林大牛跟白慕霜的養父是同一個林大牛的話，是不是說明白慕霜很有可能才是他的親妹妹
——我靠！難怪他一上來，我怎麽感覺他有點兒眼熟，他的長相跟白慕霜真的很像
——難怪白慕霜的長相，跟白家沒有一個相像的，原來她可能是賀家人啊
——誰說白慕霜長得不像白家人了，賀雲昭，就是台上這個男人的親媽，就是白光宗的親姐，白慕霜跟她年輕時候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比賀雲安更像是她親生的
……
直播間內的評論還在繼續，可此刻的白慕霜，她早就沒有心情去看了。
“林大牛，我到底是怎麽到你家的？我沒有五歲之前的記憶，你最好說實話，要不然我會去告你，非法買賣兒童，同樣需要坐牢。”
白慕霜的小臉上，此刻沒有任何表情，她幾乎是用著質問的語氣。
轟隆一聲，窗外狂風大作。
緊跟著，又是持續不斷的電閃雷鳴。
砰——
林大牛腳下一滑，他一個沒站穩，整個人跌坐在地。
他不敢去看白慕霜一眼。
賀雲昭持續發力。
“當然我年紀還小，但我記得很清楚，當時的林大牛家裏除了撿到的雲韶之外，並沒其他女兒。”
“不，當年的林大牛有兩個女兒。一個叫林招娣，一個叫丫頭。”
靜默許久的墨司政，他終於起身。
他的聲音不大，但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
賀雲昭愕然。
“兩個？我記得當時就隻有一個啊。”
“你們當時去的是五月，霜霜在三月的時候，就已經被他們賣給黑心藥販，你當然沒看到其他女兒。”
墨司政邁步上台，將手機往他手中一塞。
那是淩地虎調查到的資料。
賀雲昭快速翻看著，一個黑字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臉色。
兩個女兒。
“你是丫頭，生來就是伺候我們林家的。”
“誰是你姐？我姓林，你有姓嗎？連個名字都沒有，你就是一個被爹娘拋棄的野種！”
“柴砍了嗎？水挑了嗎？飯煮了嗎？你什麽都不會，還想上桌吃飯？還不快去割草喂豬！”
……
“啊，頭好疼。”
白慕霜雙手緊捂腦袋，炸開般的疼痛，讓她根本沒辦法站立，身體一點一點軟了下去。
估計是自己剛剛說的話，刺激到了她失去的某些記憶。
墨司政神色突得一變。
抽回自己手機，他三兩步來到白慕霜身邊，直接一個打橫便將她抱起，然後迅速走向台下。
也就是在這時，林大牛衝著他們倆的背影，大喊一聲。
“警察同誌，事情還沒查清楚，她咋能就這麽走了？”
“她的事，回頭再說。墨四爺他臨走之前，倒是提交了你們當年賣掉白女士的罪證。雖然這件事已經過去多年，不過當時白女士還未成年，這件事還是可以立案調查的。”
墨司政抱著白慕霜離開，幾個刑警按照章程，跟了上去。
刑警這話一出，林大牛臉色白了又白。
他立刻表態道：“俺、俺不是林大牛，俺也不是丫頭她爸……”
“既然你們不是，那故意敲詐勒索，還自導自演報警，你們也得被拘留。”
總而言之，他們不能輕易離開。
聽到這話，林大牛夫妻倆雙雙暈厥。
賀雲昭才懶得去管，他們倆是真暈還是假暈。
在離開之前，他鄭重其事對警察們叮囑道：“他們賣掉霜霜，是鐵板釘釘的事。但，霜霜是怎麽到他們家的，也有必要進行調查，說不定還能扯出兒童買賣的舊案。”
“販賣兒童，天理不容！賀大少，您放心，這案子我們會追查到底的。”
這一次，林大牛夫妻倆算是徹底暈了。
而遠在京北的白思怡，她同樣也在看著這場直播。
在賀雲昭那話出口後，白思怡的心髒，仿佛暫停了一下。
白慕霜才是真正的賀雲韶？
這可能嗎？
好在賀雲安不在家，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去麵對。
白思怡依靠賀之恒習慣了。
她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賀之恒，一個電話立刻撥了出去。
“老公，你現在有空嗎？”
“有空。”
賀之恒丟下正在開會的一眾員工，起身去接電話。
白思怡明顯帶著哭腔的嗓音，再次開口道：“老公，我剛剛看了霜霜在警局的直播，霜霜的養父母跟當年撿到雲韶的就是同一對夫妻，我不可能會認錯的。當時我們沒有看到他家還有其他女孩，霜霜又跟我長得這麽像，你說會不會霜霜她才是我們真正的女兒？”
想到這種可能，白思怡的心髒就被狠狠揪起。
她的寶貝，這些年來都不知道在外麵受了多少苦。
當媽的，怎麽可能會不心疼。
手機那端的賀之恒，顯得極其冷靜。
“老婆，你先別著急。當初你生的隻有一個孩子，待會兒我就隨便找個理由，讓雲安跟我做個親子鑒定。如果她就是，那就說明白慕霜不是。”
“好，我等你消息。”
結束通話，賀之恒毫不遲疑，一條訊息發送出去。
——不管你用任何辦法，必須弄來賀雲驍的基因樣本，我要做親子鑒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