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龍潭虎穴

“真的?”李雪這句話一說。又是惹得呂濤心頭一陣緊張。看著李雪明亮的神情和開心的笑容,懊喪和痛苦讓呂濤的心在翻騰,一隻海狸鼠從水下竄上水麵,都沒引起他的注意,他自己不是想不明白,這一對姐妹倆,早晚有一天都會懷上自己的骨肉。可真的就在眼前了,自己怎麽反到這麽害怕,這一刻他才真的感覺到,姐妹倆還是很可愛的,自己還是愛她們的,可是,有什麽辦法呢,是自己走的路,多苦的果自己都得咽下去了,但願這隻是個遊戲而不是噩夢,想到今後,呂濤打了個冷戰,若是幾年走不出這裏,姐妹倆會陸陸續續還不知會生下多少孩子。想到這,呂濤還是感覺到了從心底散發出來的涼意。

“真的。你睡著之後,我算了一下日期,”李雪笑咪咪的聽著,讓自己的表情盡量的輕鬆,借以掩飾內心的恐慌,不用看,他能感覺到呂濤在注視她。看來他是真的後悔了,這一刻李雪並沒有因此看不起這個小男人,也沒有感覺著未婚懷孕,讓男人拋棄的感覺。呂濤太小了,她知道呂濤沒有想要承擔父親的責任。她愛呂濤,也知自己一擔懷孕,愛她的小男人呂濤,也一定會愛他們的結晶。看著他那可憐巴巴的樣子,李雪突然有了一點暢快,好象出了一口悶氣一樣,眼神都變的有了光澤。

一旁的李梅,聽得卻是有些目瞪口呆,以她那恬靜的性子和激進的思維,一時還真是消化不了姐姐懷孕這事。這雖說對姐妹倆來說,可算得上是天大的喜事。

“姐,恭喜你了,”一聽說有了孩子,呂濤腦袋都大了。她強裝鎮靜的親了一下李雪,但內心卻是狂跳不已,握著槍的手心裏都是冷汗。握住李雪冰涼的小手,象是在安慰她。又象是對她說道:“你不是早盼望這一天了嗎?”

“當然了,”該說的也都說了,笑咪咪的李雪清了一下嗓子,壓低聲音說道:“呂濤,你不高興?”

“你讓我怎麽高興?”呂濤不是不負責人的男人。天坑世界裏,姐妹倆用自己的身體,為帶來了無窮無盡的力量。這種快樂造成女人懷孕,也是情理之中之事。無論怎麽說,這也是愛的結晶。但地下世界如何生存的課題,並非是人類可以掌櫃的。此時的呂濤,不禁有點為這個看似可憐的女人擔心起來,於是湊過去,摟著李雪安慰道:“姐,為了我們的孩子,你還是讓我自己下去試試吧,或許是條生路。”

“呂濤,別衝動,你要當爸爸了,”李雪用探詢的眼神望著呂濤,那眼神分明在要呂濤取消行動,隻是沒有明說。她豈不知道呂濤的脾氣。況且呂濤所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虎毒不食子,在小的男人,也知道當爸爸的含意。

“我不衝動,不衝動,我聽你的,”一聽要當爸爸了,小男人呂濤羞得無地自容。好奇心終於戰勝了理智,沒有讓李雪失望道:“姐,昨天你說眼神不好用,會不會不是夜盲症?而是懷孕的反映?”

李雪聽了這話愕然的回過頭看呂濤著,似乎不太相信的問懷孕的反映與夜盲症有關。自言自語的緩緩道:“第一次懷孕,也沒這些思想準備,我怎麽知道?”

“我聽說女人懷孕,應多注意休息,”呂濤瞧在眼裏,是疼在心裏。這女人啊,有時候脾氣撅起來,比牛還倔上三分。估摸著如此這樣說下去,說到明天也沒有用。反正知道了這水下麵有一條通往人世間之路,也知道李雪懷上了孩子,早一天晚一天的逃出這裏,隻是個時間問題。想到這,呂濤伸手摸了摸李雪的小肚皮,笑嘻嘻道:“我們還是回洞穴裏去吧。”

李雪抬頭瞧了眼呂濤,緩緩搖頭。也是從極端舒服的感覺中回過神來,有些臉紅的看了李梅和呂濤一眼:“我可不是那富貴的命,隻是這孩子來的確實不是時候。”

“沒事,我是特種兵,”呂濤握著這柄保護生命的散彈槍。微微楞了下,不知說什麽才好。這要是在外麵,有了這種孩子,大不了抱回家去讓媽媽喂養。想到孩子,握著這柄散彈槍的呂濤,心頭泛起了一股熟悉而親切的感覺。每一個男孩都愛看槍戰片,哪個男孩在成長中沒有對槍支有過狂熱的喜好?再者說,自從當兵之後到複員三年間。除卻開頭一小段時間。呂濤幾乎每天都和槍打著交道。若是要讓呂濤在他生命中挑選一樣比女人身體構造更加熟悉地東西,甚至是更加喜歡的東西,非槍所屬。槍這玩意,是武器,更是兄弟。在戰場之中,最能依靠的就是自己的槍。隻有將它緊緊握在手中,戰士的心中就會彌漫起一股難以言語的安詳和自信。

捕殺帶有攻擊性動物的海狸鼠,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了。要是錯過了這次機遇,再想等到合適的機會就晚了。李雪忙不迭抓住呂濤的胳膊,急聲道:“拿出你的本事來,殺死這裏的海狸鼠。”

“這沒問題,”戰爭麽?呂濤當然明白,為了逃離這裏而如此拚命。人類是不會放棄一切手段的,的確如她所說,在戰場上,是容不得半點懈怠。任何疏忽。不僅會連自己的命搭上,還會輸掉整場戰爭。至於要殺死多少隻海狸鼠,呂濤並不知道,他隻是心中一緊,自己守著這兩個大女人,也別把什麽都想得那麽美好,順其自然,你就會少了許多不必要的煩惱,想得多了就是自尋煩惱。已經發生過的事,想也沒用,走路不能老是看後麵的腳印吧。還是要多向前看。沒什麽好說的呂濤,也隻能搖頭笑了一下道:“也隻能這樣了……”

地下世界裏,不知道為什麽他們隻看到各自的手電上分別往前射出一道光柱。但那光柱並未照到任何地方,仿佛突然消失在了四周這無邊的黑暗當中了。呂濤依然是看不清四周的一切。隻有把手電照向附近的地麵,才可以照見附近的事物。

看著這裏的地河水,非常獨特,又清又白,這裏的水下很少有藻類植物,最多的是一簬秘石吞的透明小蝦,構成了獨特的水下生態係統,打開手電筒,隻見四下裏白光浮動,水下的石頭全是白色的。

一片碧綠的水晶牆上有個將近十米寬的通道,用手電筒向前方照射,對麵的水域顯得十分渾濁,幾條白胡子魚後一隻銜著前一隻的魚尾,蔚為壯觀。水流的速度似乎並為因此減緩,可能在地下更深處,還隱藏有其它分支水係。

手疾眼快的呂濤,一刀紮下去將一條七斤多重的白胡子魚紮了個對穿。借勁輕輕向上一挑,將魚挑出水麵。拿在手中高興道:“你們看,這些魚有眼睛,不是生活在無光世界裏的魚。”此時的呂濤,體格比起下坑前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全身有用不完的力氣,兩臂肌肉虯結,有點阿蘭德龍的樣子,單憑力量,現在弄死七斤多重的白胡子魚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輕鬆。

“像個特種兵,”李梅看到了呂濤的動作,先是微微愣了愣。本來就不甚好看的臉色,使她眼神也是慌亂。姐姐懷孕的事,居然沒跟自己說一聲,聽來不亞於一個炸雷,驚的她差點咬下自己的舌頭。

這是表揚自己嗎?呂濤疑惑地看者李梅。從李梅那不經意的表情上,總感覺她今天是那麽的不對勁,但又說不出所以然來。想了想,還是安定為主,少說話為妙,女人嘛,總有心情不好的時候,自己少惹她也就是了。呂濤鎮靜了一下,長長出了一口氣。這才向姐妹倆介紹起白胡子魚的來曆:“這種白胡子魚的出現與山洞有關。山洞中具有豐富的食物,並且可以為某些動物的生存提供安全的棲息場所。盲魚的祖先原是洞外的魚類,有眼睛,體表也有色彩,他們對於漆黑的山洞並不喜歡。當它們偶然來到地下湖、地下河或地下潭時,由於不習慣那裏的生活環境,便會迅速離開,返回外麵的河川湖潭。但是,如果洞口突然被洞外崩塌的山石、泥土所堵塞,這些魚類無法逃逸,便隻好安身於黑洞中,它們一代代地生存在這不見光線的黑暗環境中,由不習慣到慢慢適應,眼睛逐漸退化,以致完全被一層皮褶覆蓋,身體得不到光線的照射,體表的色素也就漸漸消褪,成了半透明的玻璃魚。為了適應新的生活的環境,它們逐漸獲得了新的生存本領,它們對環境溫度要求不再嚴格,能較長時間忍受饑餓,吻須更加發達和敏感,並能繁衍後代,自成體係地進行生命的周期活動……”

說著,說著。呂濤被李梅淒迷的眼神震住了,他一下子明白了過來。李梅那不經意的表情,代表的是一種瞞怨。他不敢往下想。他感覺到她用眼神製止他繼續就這個問題往下問。她的眼睛裏有一種可怕的東西,具體他也說不清楚為什麽當時會覺得她的眼神中有這種可怕的東西。

“這裏白胡子魚真多,”李梅一雙淒迷的眼睛,看了看李雪,笑得很神秘地說著。

地下世界裏的一切,不是以人的意誌為轉移的。李梅的一句話,引起了呂濤的反思。來不及去考慮李梅的感受他,大腦又快速的回到了現實之中。這海狸鼠屬於大型齧齒動物,生活在水陸兩地之中,屬兩棲動物。兩棲動物有不吃魚的嗎?若是吃魚,這地下河中又豈能生存如此巨多的白胡子魚?呂濤迷惑了:“梅姐,海狸鼠,吃魚嗎?”

兩棲動物的祖先是肉鰭魚類,但是到底是起源於哪類肉鰭魚尚不明確。過去一般認為以泥盆紀的真掌鰭魚為代表的總鰭魚中的扇骨魚類是兩棲動物比較理想的祖先,但是新近的研究否認了這種說法,因此兩棲動物的祖先到底是肉鰭魚類中的扇骨魚類、空棘魚類或者肺魚類尚待研究發現。

最早的兩棲動物是出現於古生代泥盆紀晚期的魚石螈和棘魚石螈,它們擁有較多魚類的特征,如尚保留有尾鰭,並且未能很好的適應陸地的生活。魚石螈和棘魚石螈代表魚類和兩棲動物之間的過渡類型,但是新近的研究表明它們隻是兩棲動物早期進化的一個旁支,不是其它兩棲動物的祖先類型,真正最原始的兩棲動物尚待發現。進入石炭紀後,兩棲動物迅速分化,並在古生代的最後兩個紀石炭紀和二疊紀達到極盛,這個時代也因此稱為兩棲動物時代。這個時期的兩棲動物多種多樣,適應不同的生存環境,有些相當適應陸地生活,有些則又回到了水中,有些大型的種類如石炭紀的可以長到4~8米長,習性頗似現代的鱷魚,還有不少相貌奇特的種類。與現在的兩棲動物不同,這些早期的兩棲動物身上多具有鱗甲。在古生代結束後,大多數原始兩棲動物滅絕,隻有少數延續了下來,而新型的兩棲動物則開始出現。

“這我就不知道了,”李梅沒想到呂濤會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話,頓時被反問的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聽得李梅這樣的回答,呂濤也是清醒了許多。頓時湧上來一股不詳的預感。隻是眼前仍舊模模糊糊,口齒含混不清道:“等把都殺光了,我們或許就可以出去了。”

李雪一邊看著尷尬的呂濤,心裏雖然又恨又氣,但又憐惜他,於是眯起彎彎的眼睛,讓自己笑得盡量親切柔和些,伸出小手拍了拍呂濤的臉道:“老公,還是算了吧,也不知道這地下水與外麵的距離是多少?”

“下去才知道,”如釋重負一般,呂濤長出了口氣,感激地拍了李雪一下,又看了看自然平和的李梅。轉身到河邊,脫下皮鞋,捧起清涼的地下水,連頭帶臉的洗了起來。

李雪看著聽話的呂濤,本來酸溜溜的心好受了一些,一時童心又起,從後麵跑過去,一把將剛直起腰的呂濤推進了地下中。看著水淹到膝蓋,提著褲腿狼狽的呂濤,傻丫頭一樣開心的蹦跳著笑了起來。

懵懂的呂濤緩過來神,索性放下褲腿,撩起水劈頭蓋腦地揚向李雪,甚至直接攻擊到了李梅。這下子姐妹倆也來了精神,衝到湖邊就加入了水戰,於是這清晨裏本該寂靜的地下水邊,頃刻間水翻浪湧地喧鬧起來。

忽然一條一斤多重的深水中遊出來的從白胡子魚,出現在眼前,李梅忙跑回岸邊行李包上取下工兵鏟,就蹲在水旁邊用工兵鏟猛砸白胡子魚的魚頭,把它砸個半死,撿起放到一邊,再等下一條。

“姐,孕婦吃魚好,我多打幾條,”李梅嘴裏這麽說的。可心裏比呂濤還要難受,為什麽懷孕的不是自己,而是姐姐。李梅腦海裏亂得很,雖然剛剛嘻鬧完的她,片刻工夫亂糟糟的象有團麻堵在心口,她覺得自己都不可能理出頭緒,一度憋悶地想好好哭一場,甚至想痛快地摔點東西才能舒服一點。白胡子魚,自然成了她發泄的目標。

由於白胡子魚的生活習性,導至了它們的思維不如自然界中的魚那樣。有幾條白胡子魚的黑亮腦殼,就這樣被李梅使用的工兵鏟猛擊的過後,晶亮的黑眼和褐色魚鰓都滲出了血,半張開著的嘴巴,遲遲不肯合攏,像個微笑的木偶。

水中有海狸鼠,呂濤不敢輕敵。在姐妹倆身邊走來走去的樣子看似很是很警惕,看來他這地下世界裏的一切,也是沒有太大的把握。不一會的工夫,十幾條白胡子魚到手了,地下河岸邊的姐妹倆忙碌著清洗著它們。

帶上戰利品,爬上洞穴,李雪和李梅開始生火烘烤食物,片刻的工夫肉香四溢。或許是懷孕的喜悅,讓李雪一邊笑的眯縫著眼睛,一邊催促李梅快把新鮮的白胡子魚穿到木棍上,抓緊時間燒烤。

坐在洞穴口看似守候姐妹倆的呂濤,看著眼前空****的地下世界,呼吸著清新的空氣,耳聽著洞風掠過岩石的呼哨,若是在昨天,呂濤或許心情會開朗很多。可此時,李雪懷孕的消息,讓21歲的他,怎麽也開心不起來。他的眼神,不時地停留在李雪的肚子上。

那雪白肚皮裏真有自己的骨肉?呂濤大大的眼睛,空洞而渾濁、恐懼、憂鬱,他的腦子裏都是孩子。為生存所困,是責任讓他那雙明亮的眼睛變渾濁。以後怎麽辦?呂濤的心抽搐了一下。

片刻後,這裏的四周又靜得嚇人。呂濤猛吸了一口煙,他仿佛看見李梅那明亮哀怨的眼睛,正淒迷地注視著他。他朝李梅的方向笑了笑,可是那隻眼睛還是無動於衷,依然那麽淒迷。他不記得是某年某月愛上了這樣一雙淒迷的眼睛,他多次被這樣的眼睛感動過,這樣的眼睛也許在姐妹倆的臉上出現過,可是最終卻在他的眼睛裏定格在李梅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