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打過來的吧。”程曼的語氣不是疑問。她淡淡地笑著,看著田雨桐的臉,曾經她們的臉上都沒有一點點雜質,可是現在,都變了吧,那張臉,再也不是以前純粹的單一色調,自己的也是一樣吧。

“你繼續睡吧,我出去給他回個電話去。”田雨桐對程曼笑了笑,輕輕帶上門。

看著手機上的一長串數字,田雨桐深吸了一口氣呼出來,像在下什麽特別大的決心一樣摁了下去。

“喂,你不是說一會兒嗎?你看看都多長時間了。”電話一下子就接通了,那頭傳來不滿的聲音。

“也就幾分鍾吧……”

“時間就是生命,沒聽過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嗎?你這是在謀殺我的生命。”簡濤幾乎是吼著喊出來。

“你這是在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你哪隻眼睛看見我無理取鬧了?”

“簡濤!”田雨桐大叫了一聲,“你不要太過分了,有什麽事就快說,不說我掛電話了。”

一聽田雨桐說要掛電話了,簡濤馬上收斂起來,可是還是生硬著語氣問:“你在哪裏?你什麽時候回來?”

“我在哪裏你不是知道嗎?我在哪裏,願意待多久都是我自己的事,麻煩您,不要幹涉我的私生活。”田雨桐幾乎是一字一句地說出來。簡濤這算是什麽意思,是你自己說的啊,你的是我不能管,那我的生活,你又在幹涉什麽?我是喜歡你,我是愛你愛得無可救藥,可是那麽一點點的自尊和麵子,我還是要的。

“算我自己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行了吧。”簡濤說完狠狠地摔掉電話。(摔手機不是好習慣,大家不要模仿)

田雨桐覺得簡濤簡直就是莫名其妙,有什麽事就說,打了電話也不說,就知道對自己吼。她窩在沙發裏,閉上眼睛,一天沒睡了,困得厲害,可是頭也很疼,讓她無法入眠。手臂上的感覺怪怪的,一跳一跳的。

“讓我看看你的手。”程曼不知何時站在了田雨桐身前,輕輕地抬起她的手臂。

“原來你都看見了啊。”

“是啊,那麽大的紗布,鬼看不見,簡言也看見了吧,但總不能在那種場合問你是不是和簡濤大打出手了吧。”程曼又將田雨桐的手臂輕輕放下,說:“你等我一下,我去拿點藥,唉,都好久沒用了,不知道也沒有過期。”

程曼不一會兒就出來了,一邊拿東西一邊問:“說吧,怎麽弄的,不會真的打架了吧。”

田雨桐俏皮地笑笑,問:“我要是告訴你他打我了,你會幫我報仇嗎?”

“才不,俗話說夫妻吵架,床頭吵床位和,沒我什麽事。”

“你這個沒良心的。”田雨桐說著就要撲過去,一不小心碰到了傷口。

“你現在是病號,沒事悠著點吧,乖,來,我給你換藥。”程曼一邊說著一邊去拆紗布,最最裏麵的一層和肉黏在了一起,揭都接不下來,程曼隻是輕輕一扯,田雨桐就疼得嗷嗷直叫。那個那塊黏

在傷口上的紗布,程曼也不知道該怎麽對付,動作輕了吧,弄不下來,動作重了吧,肯定很疼,不輕不重吧,又疼又弄不下來。

“不換了不換了。”田雨桐大叫著,她最怕疼了。這不是要她的命嗎?

“這可由不得你,傷口都發炎了,得再好好消毒上藥,不然感染了怎麽辦?”程曼緊緊地抓住田雨桐想要掙脫的手臂,仔細看著,想著從哪兒下手。

田雨桐可憐巴巴地看著程曼:“那你輕點兒,我們這麽多年的交情,你可不能痛下殺手啊。”

“放心放心,我正在想一個好辦法……”

“啊!”田雨桐一下子疼得跳起來,眼淚都流了出來。

“你怎麽可以這樣,都不和我說一聲,疼死我了,肯定皮都掉了。”

“我要提前和你說了,你還讓我弄嗎?”

紗布揭開的地方露出猩紅的血肉,泛著一些白色的斑點,是發炎的印記。

“乖,把手伸過來。”

“我不。”田雨桐把手臂藏在後麵,像看漢奸一樣看著程曼。

“我保證會很小心很小心的,不會再弄疼你的,親,就讓我幫你上藥吧。”程曼拿著沾滿消毒水的棉簽,滿臉都是詭異的笑容。

“明明剛才就那麽疼。”

“剛才是特殊情況,乖啦……”程曼像哄小孩一樣哄她。

田雨桐把手臂伸出來,說:“我是不想被你惡心死才答應讓你弄的,你要是敢弄疼我就死定了。”

“回老佛爺,奴婢知道了。”

田雨桐也忍不住笑起來,程曼學的太像了沒有做演員,真是屈才了。

消毒藥水和傷口接觸的一瞬間,還是有點涼颼颼地疼,不斷地泛著細膩的白色沫沫,程曼仔細地清洗著,一遍又一遍,直到完全洗幹淨,再也沒有白色的泡沫。

“他額頭上的傷口處理好了嗎?”田雨桐想著,竟然說了出來。

“啊?你真的跟他打架了啊?那王八羔子,我跟他算賬去。”

“你別盡瞎想,再怎麽樣也不會打架的啊。”

程曼氣勢洶洶地說:“你快點從實招來,不然我就直接把他叫過來當麵審問。”

“別,你幫我上藥吧,我說給你聽。”

程曼小心翼翼地上著藥,田雨桐將那晚的事刪繁就簡言簡意賅地說了一下,本來是很痛苦的記憶,可是說出口的那一瞬間,心裏卻是莫名的平靜。

“啊啊啊!你都出去找他,那麽晚你都出去找他,我吃醋了。”程曼大叫著。

“叫什麽叫,你要是不見了我也會去找你的好不好?別一副怨婦的樣子。”

“那不一樣,完全不一樣!你跟他上床,你會跟我上床嗎?”

“……”田雨桐已經完全無語了。

“這麽說,你終於和他圓方嘍?”程曼搜腸刮肚,終於憋出一個比較文雅的詞,估計也是在電視上看到的。

“恩,算是吧。”

“什

麽叫算是吧,那他什麽反應?”

“沒什麽反應,估計不記得了。”

“這都能不記得啊,你得告訴他啊。”程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你要我怎麽告訴他?說我趁虛而入霸占了他?那我豈不是成了**賊了?”

“你就別貧了,說說自己到底是怎麽想的吧,你不說我也幫不了你,雖然你說了我還是幫不了你,但兩個人擔著總比一個人扛著好啊。”

“我也不知道,想放手又舍不得,我是不是很變態啊,這樣拚命抓著,有什麽意思呢,有時候我也會這麽問自己,其實好幾次我都想通了,可是一覺醒來又和自己死磕上了,曼曼,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道理我都懂,可是我沒辦法說服自己,現在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聽話,回去吧,你看他都打電話來找你了,肯定心裏是有你的,不是有句話叫日久生情嗎?弄不好他已經對你日久生情了。”

田雨桐抿著嘴不說話,她沒有告訴程曼,簡濤嘴裏喊著別人的名字。

正想著,電話又響了,是家裏的,本來想著不接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還是接了。

“你還想發什麽瘋?”

“大少奶奶,是我。”

“小梅?”

“大少奶奶,您快回來吧,大少爺昨晚打了你一晚上電話都沒睡,剛才又什麽都不說就出去了。您再不回來怕事要出事了。”

田雨桐的嘴角帶著一絲苦笑,那麽大的人,能出什麽事,大不了就是再喝醉了倒在大街上而已。簡濤,你喝醉酒的樣子可是真難看啊。

“大少奶奶,您有在聽嗎?”小梅小心翼翼地問。

“我都說了回家住兩天,你知道他有什麽事嗎?”

“不知道,昨晚大少爺讓我打您電話,一直打不通,然後他就一直打,也不去睡覺,眼睛都紅了。大少奶奶,您回來吧,大少爺其實是很擔心您的,您不在的時候他都魂不守舍的。”

魂不守舍,至於麽?難道他打電話真的隻是為了確認自己在哪裏,安不安全?簡濤,你到底要怎麽樣?你這是勾引,紅果果的勾引!

田雨桐知道問小梅也問不出什麽,就說:“知道了,他要是回來了,你就說我今天回去。”

田雨桐掛斷電話,歎了口氣。

“喲,看來我是白擔心了呀,誰那麽有本事,一通電話就讓你乖乖就範。”

“對他,我狠不下心。”

“我知道,一會兒我送你吧,你這個樣子,我不放心。”程曼一邊收拾著一邊說。

“不用了,你也挺累的,不是還嚷嚷著要上班嗎?”

“雨桐,簡言有句話你不一定明白,但我現在是深有體會,工作不一定要在辦公室……”

田雨桐輕輕地抱了一下她,說:“曼曼,有你真好,你不許不要我。”

“呦呦呦,你也有這麽矯情的時候啊。我什麽時候不要你了,都是你見色忘友好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