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白色紫羅蘭
暗道的盡頭是兩扇虛掩的門,我用腳一捅開,隻見們的後麵是一個不小的空間,但是被亂七八糟的東西幾乎塞了個滿滿當當。我們魚貫的走進去,隻能靠近邊緣的牆體,因為這看似一個巨大地窖的地方,滿地都是灰土和斷磚,以及腐朽不堪的爛木頭,我們幾乎連站腳的地方多沒有。
安安說這裏原本就是一個地窖,但是由於上麵的建築塌陷下來,所以已經全部廢掉了。
我在雜亂無章的垃圾中找到立足之地,然後舉著手電往地窖的最上麵照了照,隻見上麵原來的穹頂塌下來一個巨大的洞,但是那裏又被一堵倒塌的斷牆蓋住了,從上麵掉下來的碎磚和泥土全都堆在地窖中央,形成一個巨大的土堆,最高處幾乎和最上麵的穹頂相接。
而我們就站在這個大土堆的旁邊,舉頭瞭望,如果是白天會看見破碎的穹頂上麵滿是破洞,仿佛被榴彈炮襲擊過。但是在漆黑的夜晚,將這一切都遮掩了。我們麵對著眼前廢墟的滿目瘡痍,卻沒時間發出什麽感歎,因為安安說,有一條直達地牢的捷徑的入口,被這個碩大的廢墟堆給掩麵在最下麵了。
一聽這話,我和袁夢不禁暗叫倒黴,一起吐槽:怎麽什麽倒黴事都讓我們趕上了。但事實擺在麵前,發牢騷也沒有什麽卵用,隻能另尋別的路徑。
當然現在當務之舉就是尋找找出口,離開這個破碎地窖,先上去再說。
安安曾經在這個城堡裏生活過,對這裏的情形最熟,她很快就找到了原來仆役上下地窖的階梯通道口,雖然那裏被一段倒下的爛木樁和一些石條橫檔,但留下的空間足夠我們彎腰鑽過去。
通道口的看起來像個山洞,但其實後麵不過是一個螺旋向上的樓梯,幸好這裏屬於整個建築物的主體核心部分,用料堅固,雖然地窖坍塌的厲害,但是這裏卻隻是牆體出現了一道道蛛網似得裂縫,看上去依然牢固。隻不過樓梯上塵土淤積的厲害,畢竟四百年的侵蝕時間可是不短。
我很好奇這裏當年是做什麽用的。
安安輕輕一笑,說道,“恰赫季斯城堡還是我們德古拉家族產業的時候,這裏嗎不過是儲存物資的上下通道和藏所。地窖那裏有一個古老的升降機,物資就用它運下去,而那個鬧鬼的藏屍窟,原來是糧倉來著。但是這裏的主人換成了伊麗莎白.巴托裏之後,一切都變了。這裏成了她往外秘密運送屍體的通道和隱匿屍骸的據點。”
說到最後,安安明顯有幾分激動
對此我表示十足的理解,試想自己好好的家園,就算是易手之後,也絕對不想讓禍害成殺人的場所,因為那裏畢竟有著曾經美好的記憶,對於這事任何人都會心有芥蒂,這毫不奇怪。
螺旋樓梯不算太長,走了大概三層樓的高度,便見到了出口。
但是門口卻被一段斷牆擋住了三分之二,隻剩下上麵殘餘的幾十公分的口子可以讓人爬出去。此時離著天亮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那道口子後麵漆黑一團,但是已經有夜風刮進來,所以不會錯,這定是出口無疑。
門上的那段口子目測離地一人多高,但是這點高度對我們來說簡直就是兒戲,安安打頭,袁夢第二,我殿後,次序完全符合國際慣例。
待安安和袁夢出去,我輕舒猿臂,輕鬆的攀著牆磚,低頭爬了出去。
我一出來,頓覺晚風拂麵,清新的空氣沁人心脾,我禁不住深呼吸了幾下,頓時覺得全身舒泰。這兒和空氣渾濁、陰暗黴潮的地道簡直是天壤之別。
從斷牆上跳下來,我才環目四顧,隻見自己竟置身在一片古老的廢墟之中。
我知道恰赫季斯城堡已經荒廢經年,但是卻沒料想到如此荒蕪,入目的全是殘垣斷壁,幾乎沒有一棟建築是完好無損。我心目中極具歐洲古典美的中世紀城堡,在這裏已經全部破碎,這裏看起來就像是被轟炸機摧毀遺留下的建築殘骸。
而我們那就置身在這個巨大殘骸的中央。
此時此刻,上麵是濃雲密布的蒼穹,下麵是古老的廢墟,而我們就仿佛穿越生死輪回,歸到舊址的幽靈。
麵對著毀壞如此慘烈的廢墟,我極其擔心,安安是否還能找到進入地牢的路徑。
當我想要提出自己的疑慮的時候,隻見安安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前方,麵上悲喜不定。我暗暗猜測,她莫非是眼見自己昔日的家園被毀,從而傷心過度嗎?
想到這兒,我剛要出言安慰幾句,但胳膊卻被袁夢扯了一下,她指著前麵的黑夜裏讓我注意,我順目看去的時候,安安卻失神的一步步走上前去。
在藏屍窟我們吃了個大虧,此時我真害怕她被鬼魅攝取心神,急忙跟過去,卻見安安在一個挺大的破碎陶罐跟前站住了腳。
我們跟過去,見安安緩緩地蹲下來,在她麵前顯出一株三十厘米高的植物。
那株植物生長在一個破碎陶罐的一個殘片裏,想必這之前是一個完整的花盆,但現在僅剩下一捧薄土滋養這棵植物開花揚粉。
這株植物最頂端盛開著一朵潔白的大花,有拳頭大小,卻隻有四片花葉,我雖然對花卉沒什麽研究,但是還是一眼認出了這花的來曆,“紫羅蘭,但為什麽是白色的?”我疑惑的向袁夢問道。
聽我的蠢話,袁夢不禁好笑,“紫羅蘭當然有白色的呀!你忘了今年情人節那天,有一位客人送了我一束白色紫羅蘭卻讓你給扔垃圾桶裏了。”
哦對,她這一說我才猛然想起來,是有這麽回事,而且我還特意上網查了一下,白色紫羅蘭的花語是:讓我們抓住幸福的機會吧!
我呸!當時我對著手機就啐了起來,一個雜毛老外,你還想抓住幸福的機會,讓你得手了,我去抓什麽!一惱,便趁著袁夢不注意把花給扔進了垃圾桶。但後來也不知道這事兒怎麽就叫她知道了,把我好一個嘲笑,事後我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因此極力忘記。所以直到袁夢提及,我才想起這件糗事。
但安安看見這花怎麽就變得失魂落魄了?難道關於紫羅蘭有著她自己的秘辛不成。但這事兒我是不好問的,隻能聽她自己說出來。
隻見安安信手將這朵白色紫羅蘭摘下,觸到鼻下輕輕嗅了一下,才喃喃地說道,“我的母親生前最喜歡白色紫羅蘭,當年父親為了討好母親在整個恰赫季斯城堡到處都種滿了,當花季到來的時候,真的好美呀!但是當伊麗莎白.巴托裏主宰了這裏,一切都變了,她更喜歡曼陀羅,所以把這裏所有的紫羅蘭都鏟除了!”
說著,安安拈花站起,繼續向前走去,她前麵原本是一道牆,現在倒塌的隻剩下一半,不過還有一個殘缺的門,我和袁夢跟著她轉過那道破門,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我們目之所及,全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白花迎風綻放,怒放的花朵全是白色的紫羅蘭,數量何止千百朵。空氣中滿滿地全是紫羅蘭特有的幽香。
安安站在花叢邊,激動地快要哭出來,她向天悲哀的說道,“媽媽,是你回來了嗎?”
見此情景,我也不禁愣住了,白色紫羅蘭既然在幾百年前就在恰赫季斯城堡絕種,那麽這些開的正豔的花朵從何而來的呢?
難怪安安如此失神,看來她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這裏的詭異。
麵對著這叢美麗的花叢,我的後背倏然感到一寒,因為我知道,在自然狀態下很難形成這麽大規模的花圃,尤其是在一個荒廢幾百年的城堡遺址裏就更加不可能。既然不可能,那麽就隻有一種解釋:有人在這裏特意種植了這片紫羅蘭,但是究竟是誰種植的,他為什麽獨辟蹊徑地跑到這個廢墟裏種植,而且種植紫白色羅蘭的人想要傳達一個什麽意圖意圖,這所有的疑問都讓人非常的迷惑。
不知道,這裏完全沒有線索!
安安盡管在心理上希望這是她故去的母親回到自己的家園神跡,但是理智上卻和我們是一樣的迷茫,她也猜不出到底是誰種植了這片紫羅蘭,意欲何為。
古人雲,事有反常即為妖,尤其是在這百年古堡廢墟中,更得多加小心,但是既然找不出緣由,那就不要再去糾結這些找不到答案的問題,在後麵的探險中,提高點警惕就好了。
我剛把自己理論的表達出來,安安和袁夢覺得這話有理,於是準備走開。
但是就在這時,寂靜的環境裏,忽然想起一陣刺耳的音樂,把我們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紛紛低頭去找源頭,袁夢忽然發覺這突如其來的刺耳音樂竟來自於她自己的背包裏。
是手機鈴聲!
我們這時才全部醒悟過來,剛才我們全都在聚精會神的考慮這片白色紫羅蘭的來曆,一時間想出神了,竟連手機鈴聲都沒聽出來。
我正想嘲笑袁夢連自己手機鈴聲都聽不出來,卻聽她疑惑的說道,“我的手機鈴聲怎麽變了?蕭魂是你幫我換的嗎?”
“我哪動過你的手機!”我說。而且我根本就沒有隨便動自己情侶手機的習慣。
“這就怪了!”袁夢說著,從背包的最下層拿出一個還在震動的手機,她不禁奇怪的說道,“這不是我的手機!”
“不是你的手機?”我湊上去一看,還真不是,她的手機我知道,是白色蘋果,而且還是我給她買的。可這個卻是個黑色手機,雖然也蘋果,但是絕對不是袁夢的,見此我不禁覺得詭異道,“這是怎麽回事?我隻聽說有偷手機的,但從沒見過偷著送手機的。”
安安似乎想起了什麽,急忙說,“先別管那個,看看是誰打來的!”
袁夢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但是上麵沒有號碼,隻是一串00000000000,於是說,“不手機上不顯示號碼,可能被隱匿了!”
我忙說,“接聽,看看是誰!”
袁夢在屏幕上滑了一下,然後放在耳邊,但是她沒先說話,想先聽聽對方的聲音,但是也許對方抱著同樣的想法,聽筒裏一片空洞的沉默,什麽聲音也沒有!
僵持了一分鍾,袁夢繃不住了,輕聲問道,“你是誰!”但是沒想到的是,剛說出這句話,對方當時就切斷了通話!
“他掛了!”袁夢放下手機,不安地說。
現場的氣氛當時就變得凝重了!
對方有企圖,要不然不會一聽見袁夢的聲音就掛斷,但是他想幹什麽呢?我心念急轉,冷不丁靈光一閃,頓時醒悟,“有人是想確認這手機在不在你的手上!”
“唐格拉爾家族!”我和安安異口同聲地說道。
安安一步衝上前去,一把搶過袁夢手裏的手機,狠狠地擲到地上,“啪”地一聲,手機頓時四分五裂!
我本來想要做同樣的事情,見安安搶先做了,於是對她點點頭,表示讚許。
智能手機上都有衛星定位係統,而且通過定位,別人很容易找到持手機的人,所以手機必須摔碎,隻是不曉得是否及時,我們的行跡是否已經暴露。
不過這畢竟是未知數,既然破壞了手機,我們還是鬆了一口氣。
可是我們明顯放心的太早了,突然和剛才一模一樣的音樂再次詭異的響了起來,把我們全都嚇到了。
“安安,在你的背包裏!”這次我第一個發現聲源,指著安安的背包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