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閣樓鬼臉

我說在閣樓下看見的那道詭異的閃光和手裏的這個已經關機的手機有關,安安和袁夢同時表露出不解。見此,我笑道,“遠程控製開關機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可能我們看見的就是它開機時的那一瞬間的亮屏,在我們跑來之前,某人又在遠端把它關機了。”

袁夢和安安對電子類產品的功能向來迷茫,所以二人對我的猜測不置可否,我隻是自己覺的這解釋還算說得通,除此之外我自己也覺得無法解釋了。

我把這個手機開機亮屏之後,它馬上就發出電量過低的警報,但是同時我在手機桌麵上看見了一個定時關機的應用,“我靠!”黑暗中,我老臉一紅,原來是這個原因,我還以為是啥“遠程控製”之類的技術活兒!

趁著還有一點電量,我急忙打開菜單,想要看看裏麵的通話記錄,但是當我點開的時候,裏麵卻是空白一片,果然不是這個手機打打來的警告電話。看來我們離幕後的黑手還很遠。

我擰著眉頭在手機屏上點了一下返回,剛要點開主屏上那個定時開關機的應用,卻倏然覺得腦後一陣冰涼刺骨,禁不住抬起頭準備回頭去看看是咋回事。

可是剛抬眼,卻見袁夢和安安瞪著圓眼驚恐的看著我的腦後,一臉的不可思議,嚇得我頓時一動不敢動,因為從她們的眼神裏,我已經知道在我的後腦勺那裏有一個恐怖的東西。

冷,極度的冷,仿佛一個溫度巨低的冷風機正在對著我的後腦勺吹著寒風,壞了,我心裏頓時咯噔一聲,一定是鬼吹風!此時我決不能回頭,否則我一口陽氣非得被一下吸幹!

我雖然不敢貿然回頭,卻能用眼角餘光偷瞄,隻見一叢長長的毛發垂在我的肩膀附近,莫非是一個人頭在我的腦後不成?

我隻覺得覺得手腳冰涼,隻能向袁夢和安安用眼神求救。

但是她們完全不在意我,死死地盯著我腦後,蓄勢待發,見此我略鬆一口氣,卻不料一隻冰冷的爪子倏然搭在了我的左肩膀上,頓時嚇的我全身一緊。

幾乎就在同一時刻,袁夢倏然指著我的腦後,大吼一聲,“咄!”

這勁爆的一聲斥責,在我耳邊如同炸雷一般響起,我的腦袋“嗡”地一聲,瞬間意識有幾分失神,但是在心裏卻明鏡一般。我知道這是袁家“六字斥鬼真言”中最後的一字。袁夢雖然教過我,可惜我沒學會。但是那六個字我記得很清楚,分別是“嗯、呢、啊、嗬、哼、呿、咄”其中最後有一個“咄”字最厲害,據說有驅除百鬼的能力。當然也是最難修練的一個字。

“六子斥鬼真言”看似簡單,但是每個字必須有袁家內氣功底子才能修煉,喊出每一個字的時候,需要調動全身內氣逆行而上,在噴出口腔的時候,字正腔圓,而且必須形成一個特殊的音波,才能震散鬼魂的負磁場。要領也就是所謂的“氣足,音正,波長”,否者喊出來的真言,不是毫無效果,就是效果極低。

這六字真言是袁天罡借鑒古老的“祝由術”自己開創的一門驅鬼巫術。

袁夢從小就習練“六子斥鬼真言”,因為這門巫術和袁家內功相輔相成,互有促進,袁夢對這項技能的運用到了一定的火候,盡管沒有使出全力,我依然覺得頭部一陣劇痛,差點暈倒。

這我還隻是受池魚之禍,我腦後那個東西可是承受了正麵打擊。它嗷地一聲慘叫,倏然潰散了。

我驚恐的急忙轉過身,卻見袁夢緊緊地盯著閣樓低矮的頂子,安安也神情緊張的戒備著,看來危險並未解除。

這裏也許是整個城堡唯一還保存著的屋頂,粗~,,,壯的房梁曆經數百年的風雨侵蝕依然堅固,上麵覆蓋的環形瓦當雖然十去其四,但依然還算遮擋著這個古老密室。

就在剛才,一張女人的鬼臉從屋頂的破洞垂下來,要不是袁夢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它,恐怕我一回頭,就會被它吸走全部陽氣。

聽完袁夢三言兩語的解釋,我不禁後怕不已,伸手摸了摸脖子後麵,入手皮膚冷得像冰一樣。好厲害的鬼氣,難怪連袁夢的“咄”字訣都沒將它徹底打散,看來今天我們是碰上鬼煞了!

閣樓裏太小,我們三個能夠清晰的感知到那個東西就在我們頭上的坡屋頂上徘徊,但是卻不能確定它從哪裏下來,何時下來。

一時之間,我們竟僵持了起來。

忽然我覺的斜上方那裏似乎被人踩了一腳,哢地一聲,急忙拿手電照去,但令我懊惱的是,在這關鍵的時刻,本來電量就極低的手電,一聲啞屁,居然不亮了!

“那裏!那裏!”我急忙的喊,袁夢的手電一路沒用,電量十足,而且出現怪聲的地方就在她頭頂上,她瞬時照過去,但是屋頂那裏隻有一個黑漆漆的犬齒交錯的大洞,啥也沒有。

上當了!我頓時一驚,暗叫不好,剛低下頭警惕四周,就見一個毛茸茸的黑影攀著窗戶上的石條正悄無聲息的從房頂上下來,我正好和它來了一個對臉。

頓時我被它恐怖的麵孔嚇得渾身發毛。

它淩~,,,亂的長發幾乎遮擋住了半張臉,但是那白紙一樣慘白的臉和長長的垂到下巴上的舌頭,還是清晰可見、讓人不寒而栗。

這個東西雙足剛沾地,便攜著一陣陰風撲了過來。

腳沾地!那就不是鬼,難道是成精的屍煞!那也沒有什麽好怕的,我的念頭電光火石般轉動。

隻見這個鬼物身段極快,迅猛地撲將過來,我已經沒時間躲避,再者我和袁夢安安都是背靠背的三角防禦,我這邊要是躲避,那她們可就是後背受敵了。

因此我想都沒想,幾乎是下意識動作,將手裏沒了電的手電,照著對方的鬼臉狠狠地敲了上去,與此同時一股蠻力從我的胸腹部淩厲的劃過,人在瀕臨死亡的一刹那,總會有植物神經不受控製的做出反應,我的胸~,,,部肌肉在此時便不受控製的微微地含了一下,一股火辣辣的劇痛倏然從胸口一直到肚子,一閃而過。

幾乎在這同一瞬間,我的手電啪地一聲,重重地砸在這隻鬼物的麵門上,手~,,,感居然是如此的堅硬,仿佛我這一下敲在了鐵板上。

手電當場粉碎。

這下,我終於可以確認,襲擊我們的是一種屍煞,絕對不是鬼,鬼乃是有形負磁場,換句話說就是一種帶電的能量體,再厲害的鬼,也絕不可能有如此堅硬的身體。

這個鬼東西一爪子差點將我開膛破肚,但是我的這一下狠得,也讓夠它喝一壺,隻聽這個毛絨絨的鬼東西嗷地一聲慘叫,聲音淒厲刺耳,但絕對不是人類所能發出的聲音,它就地翻了一個跟頭,恰好躲過補位過來的安安,一記淩厲的飛踢,呼嚨一聲撞破上麵的屋頂逃了出去。

“呀,屍煞也會有痛感嗎?”我驚愕的說著,閃到一邊躲避從上麵掉落的碎石和木屑,不經意間看見地上有一張破碎的臉,慘白的皮和吐出來的一半舌頭碎成了十幾塊,我這麽厲害嗎?我驚愕的想道,居然一手電把它的臉打碎了!

“這是一隻戴著麵具的該死的馬猴!”安安在一旁頓時恍然大悟,瞬間完成魔化,身子一晃便飛上屋頂,追了出去。

我~,,,幹!此時我也明白過來,難怪這個東西還知道痛,原來是一隻被馴化的馬猴,真該死!我還以為是屍煞呢!

既然是馬猴,那安安一個足以應付,想我先處理一下自己的傷再說。

我低頭一看,頓時被自己的傷勢嚇了一大跳。

隻見我從胸口到肚子上有一道四十公分長的傷口,破碎的衣服已經全是血跡,袁夢嚇得臉都白了,急忙給我扒~,,,開衣服,等看見裏麵的傷口,她和我都不由的鬆了一口氣,原來傷口雖長,但是卻很淺,而且夏天的衣服本就比較薄透,血殷出來的較快,所以才顯得很恐怖。

傷不重,但袁夢還是給我小心的用純淨水洗了一下傷口,然後從背包裏拿出一管軟膠給我塗抹到傷口處,立刻一股清涼抵消了傷口上的火辣。

袁夢從背包裏掏出醫用繃帶,正在給我往身上纏繞的時候,忽然屋頂上麵一陣一陣亂響,是安安回來了。

安安從破洞處跳下來,麵色如常,隻是雪白的腮上噴濺了幾點血跡,看來那隻作怪的馬猴凶多吉少。

“那隻該死的馬猴被你那一下打碎了鼻梁骨,沒跑多遠自己就跑不動了,所以很輕鬆就滅了它!”安安一下來就輕鬆的說道,她見袁夢在給我纏長長的繃帶,禁不住緊張地問道,“你沒事吧?”

“還好!”我笑了笑,“小意思!一時大意,一會兒就好。”

袁夢把繃帶撕斷,對我們說,“我覺得咱們還是趕緊離開吧,這兒隨時都會塌。”

“等一下,”我衣服顧不上整理,急急忙忙的跑到窗口的那張還沒來得及搜查的桌子邊上,將所有的抽屜迅速地拉出來看了一下,很可惜,抽屜裏麵全部都是空的,什麽也沒有。

沒辦法,隻能趕快離開了。

剛才我們和那馬猴短兵相接,本來就依著微妙的平衡沒有坍塌的屋頂,此時搖搖欲墜,從上麵不停的落下碎石和土塊。

就在我們快步走出閣樓的小門的時候,身後就轟然一聲,屋頂坍塌下來,一下子全部砸進了閣樓裏。

我們腳不敢停,飛速的沿著破碎的樓梯往下去跑,以躲避飛濺的碎石和煙塵,然而讓我們想不到的是,閣樓實際上本極度脆弱,上麵的屋頂塌下來,引起了連鎖反應,居然一層一層的塌方下來,仿佛開啟了多米諾骨牌一般,一直追著逃命的我們。

而且我驚愕的發現,我們逃命的速度明顯不夠快,無奈之下,我們三個瞅準一個空檔,飛身跳出了閣樓。

當我們賭博似得的從五米多高的地方跳下來,極其狼狽地在亂石遍地的廢墟中四肢剛著地,便又急忙挺身向前衝去,沒跑出十米,身後轟地一聲巨響,那個挺立了四百年沒有倒塌的廢棄閣樓終於壽終正寢,塌坍塌成巨大的一堆瓦礫,激起的衝天煙塵,久久都難以散去。

我去!我回過頭看了一眼蘑菇雲一般的煙塵,暗呼好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