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燁熠倒不是有多怕秦楚。

他們倆同為王爺,一個同姓王,一個異姓王。

地位上麵孰高孰低,高下立判。

他隻是害怕秦楚到了那時候會瘋魔。

隻是有點擔心他會為了沈傲從而大鬧拒北城而已。

若是北方的敵寇們趁虛而入,直搗京州城而去。

那這個責任,不管是誰,可都背負不起。

畢竟,他為了知道沈傲的消息。

已經不惜一切代價,讓堂堂北天將北方霖親自跑一趟。

可想而知,沈傲在秦楚心裏麵的分量究竟有多麽的重。

拒北城的麵積真的很大,駐紮的營帳同樣也有很多。

放眼看過去,根本就是數不清楚的。

十多分鍾後,禹靜嫻焦急的腳步才是停了下來。

隻見她停在了一處營帳外,俏臉上的神色十分複雜。

柳眉緊蹙著,久久都不敢推簾而入。

營帳裏麵也傳來了一陣又一陣的吵鬧聲,聽上去顯得非常的嘈雜。

像是有人在爭吵,又像是在砸東西。

“嗤啦~”

最終還是暴脾氣的北方霖一把掀開簾布,然後便是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

寧無涯與澹台海棠則是麵色凝重地緊隨其後,寸步不離。

當眾人走進營帳後,全都看傻眼了。

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這一切。

這座營帳中,總共住著六個人。

可是現在竟然有五個人在合起夥來欺負著另外一個人。

他們全都是一群菜鳥。

可即便如此,雙拳難敵四手。

他一個人又怎麽可能會是五個人的對手呢?

所以說長相憨厚的他也就隻有挨打的份。

有的時候,就連還手反擊都成為了一種奢侈。

隻不過也不難看得出來。

他那憨厚的臉上有著很多結了疤的傷口,舊傷新傷兼而有之。

這時候,一個身穿精鋼甲胄的士兵。

眼見北方霖等人的身上沒有穿戴鎧甲,腰間也沒有佩戴任何的武器。

當下就以為他們不是軍營裏麵的人,所以便是狐假虎威地厲聲嗬斥起來。

“大膽,你們是什麽人?這裏是軍營重地,也是你等能夠隨意亂闖的地方嗎?”

“啪~”

北方霖氣得咬緊牙關,拳頭攥得咯吱響,隨即便一巴掌猛地扇在了說話那人的臉龐上。

這道響聲,足以震天動地,足以響徹雲霄。

“無涯,海棠,全部都給我拿下。”

北方霖沉聲說道,眼神中透露著一絲狠辣之色。

若不是心裏麵有所顧忌,恐怕他是會直接殺了那幾個人的。

話音剛落,寧無涯與澹台海棠便直接動了起來。

三下五除二地就將那五個人給打得服服帖帖的,簡直不要太輕鬆。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我們可是鎮北王的手下,爾等要是膽敢動我們分毫,鎮北王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不錯,就算你們殺了我們,鎮北王大人也一定會給我們報仇雪恨的。”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大不了十八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反正這種垃圾日子,老子也過夠了,何況早死晚死都要死,你幹脆直接給我來一個痛快的吧!”

“鐵子啊,沒毛病,老子要是皺一下眉頭,就特麽的跟你姓,來啊......”

“我就不相信,難不成你們敢在鎮北王的地盤上動手殺人?”

那五個人死到臨頭了也不忘記過個嘴癮。

看來這拒北城軍營裏的日子的確不怎麽樣啊!

“郡主殿下,鎮北王,來都來了,還有什麽不好意思見人的?”

北方霖猝不及防的一句話。

直接就暴露了禹靜嫻與禹燁熠兩人的蹤影。

“你們六個人當中,哪一位是沈傲?”

轉過頭去,北方霖掃視了一眼那六個人。

他也不確定沈傲會站在哪個陣營裏。

當然了,幾率最大的肯定是被寧無涯以及澹台海棠給控製住的那五個人當中。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北方霖可就難辦了。

“噠噠噠~”

下一秒,當禹靜嫻與禹燁熠的身影出現在營帳裏的時候。

那五個人頓時就像是跟看到了救星似的,在那拚命呼救著。

“鎮北王大人,郡主殿下,快救救我們啊,他們這些人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上來就動手打我們,他們這不是不給您們麵子嗎?我們幾個不才,好歹也是您手底下的人啊!”

“他說得不錯,這三個人不分青紅皂白,剛進來就動手,我看他們沒穿鎧甲,沒帶武器,好心提醒他們不要亂闖軍營重地,可到頭來,換來的卻是他的掌摑,鎮北王大人,小的求您,一定要給小的評評理啊!”

“我們沒有惡意,可他們卻是來者不善,說不定他們就是北方敵寇們安插在拒北城的三個暗探,鎮北王大人,一定不能放過他們啊,否則的話,後果將不堪設想。”

“郡主殿下,他們......”

“你們幾個,全部都給我住嘴!”

不等他們一個個倒完苦水。

就看到禹燁熠麵色鐵青地朝著他們怒喝一聲道。

“一個個的,愣在那裏幹什麽?還不趕快拜見北天將大人?”

那五個人一臉懵圈地看向了禹燁熠。

隨後神色木訥地轉過頭去,呆愣地望向了北方霖。

麵如死灰,久久都是無法回過神來的。

“你就是沈傲,江州城人,對不對?”

北方霖沒有心情去管那五個人。

而是一臉希冀地蹲在了另外那一個憨厚老實的人麵前,旋即輕聲問道。

那人躺在草席上,麵色蒼白無力。

看上去顯得十分虛弱,說不出話,不過他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北方霖大喜,而後神情凝重地站起身來。

麵無表情地看著禹靜嫻與禹燁熠父女倆,沉聲問道:

“鎮北王,郡主殿下,關於這件事情,你們就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隻見禹靜嫻與禹燁熠對視一眼後,緊接著前者便是開口解釋道。

“北天將大人,實不相瞞,我們拒北城的訓練方式,很可能與你們北州城有所不同。”

“我們實行的是獎罰連坐製,以一座營帳為單位,要獎一起獎,要罰一起罰,沈傲的實力並不高,而這一點,我相信您也能看得出來。”

“而其他五位的實力還能說得過去,所以沈傲每一次都是拖後腿的那一個,他們五個人因為他而受到不必要的懲罰,心裏麵有怨氣,這豈不是很正常嗎?”

照禹靜嫻這麽說的話,確實有點小道理。

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一個好辦法啊。

難道靠教訓沈傲,就能避免下一次不受到懲罰嗎?

隻怕未必吧!

“嗬嗬~”

北方霖冷笑一聲。

“鎮北王以及郡主殿下訓練菜鳥的方式還真的是別出心裁呢,北方霖今天算是長見識了。”

“隻不過,再怎麽說沈傲與我家殿主大人關係匪淺,所以這件事就算是我也做不了主,等我稟報給殿主大人之後,一切再做定奪。”

“我現在就要帶他回北州城,不知道二位有沒有意見?”

聞言此話後,禹靜嫻正準備開口阻攔他。

不料一旁的禹燁熠卻是搶先一步回答道。

“北天將請便,本王沒意見。”

現在翻臉,對誰都不好。

因為禹燁熠雖然有信心能夠留下北方霖。

可卻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留下秦楚。

隻要他還尚在人間一天。

哪怕一刻。

那他就絕對不敢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