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聽到白雲名字,心中一震,心道:她怎會,怎會……想到這裏,不由得雙手也微微顫抖,難道這是針對我的一場陰謀嗎?但是江天野的劍招實在逼得他太緊,他根本無暇多想,這些劍招已經讓他疲於奔命了。
而此時,蓋萬章已經將白雲救了出來,但見白雲的右臂上有鮮血湧出,原來竟是被砍傷了,還好江天野收勢及時,隻是劃破了皮膚,否則非將白雲的右臂砍下來了。
但見白雲頭發散亂,衣衫不整,竟似被人撕開了一般。江天野和文嘯天見她這般模樣,都停止了戰鬥,奔到白雲麵前。白雲投到江天野懷中,低聲道:“我……我……”話說到一半,竟是一下子哭了出來,泣不成聲。江天野見白雲衣衫不整的樣子,什麽都明白了,大聲向文嘯天道:“你竟敢對白雲師妹非禮!”說著一劍便向文嘯天胸口刺去,他心中憤怒至極,連刺三劍,均是極為狠辣的殺招,顯然是要製文嘯天於死地。
江天野劍光閃閃,文嘯天卻是覺得越來越吃力,到後來擋開他長劍時手臂已經隱隱發麻,幾乎就要斷掉了,不過他性子堅忍,仍然勉力支持。他此時萬念俱灰,劍招竟然是越來越狠辣,幾乎如同拚命一般,伴隨著他幾近絕望的吼聲,從他的喉嚨中發散出來。
江天野忽地大喝一聲:“著!”長劍劍尖反轉,正是狐狸派絕招之一的“銀狐倒掛”,文嘯天猝不及防,急忙一個“鐵板橋”向後滾開,不過下顎仍然被他劃出了一道深深的劍痕。
“吼!”
他一身衣服卻都已經被土覆蓋了,臉上還帶著一抹鮮血,一臉的灰土,當真是可怖到了極點,江天野不由得身上起了雞皮疙瘩,向後退了一步。
“你們為什麽要冤枉我?”
“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清楚!”江天野卻是凜然不懼,說話仍然如同往常一般正氣凜然,絲毫不懼。文嘯天看著他,看著一個個趕上來的狐狸弟子,他們像一座座大山,壓在他的心口,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憤怒過後,你還剩下什麽?
如今的嘯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倔強的一根筋的少年,他明白,此時自己隻有一條路:逃!
他哈哈大笑道:“江天野,這事情難道不是你做的麽?怎麽反而反打一耙?”一麵說著,一麵忽然翻個跟鬥,向外疾奔。
“攔下了!”江天野喝道,伸出兩隻手指,淩空點去,一指點向他“大椎穴”,另一指點向他“天柱穴”,卻都是人身要穴。文嘯天早有防備,急忙腳下連轉方位,卻是正好躲過他這兩指淩厲的攻勢。
但是他躲得了這一邊,躲不了另一邊,攔在門口的呂錚長劍一掃,正好掃在他腿上,文嘯天小腿處血如泉湧,痛徹心肺,但他卻是不管那麽多了,仍然向前疾奔,手上長劍如同瘋了一般亂打,全然沒有什麽招
數,但是狐狸弟子見他如此拚命,卻是都害怕至極,膽子大的還敢用兵器撥打,膽子小的卻是紛紛避開。
文嘯天得了這個空隙,又衝出了幾步,腿上忽然傷口處一疼,坐倒在了地上。正好蓋萬章此時一劍刺來,正刺在他右肩上,直削露骨。文嘯天這一疼,卻是觸發了他內心中什麽神經似的,他霍地站起,長劍連刺,卻是全都是攻向蓋萬章的。蓋萬章急忙一招“蒼鬆迎客”刺出,這一招攻向文嘯天左臂,卻是以攻為守,當真是一招妙招。他在如此危急之時仍然能夠以如此妙招克敵,不愧為狐狸派晚一輩弟子中的出色人才。
不過此時文嘯天已經殺紅了眼,哪裏顧得上什麽?他手腕一抖,一劍便這麽刺了下去,立斃蓋萬章於劍底,不過蓋萬章長劍卻也是刺入了文嘯天左臂,穿臂而過,帶下一大塊肉來。
隻見蓋萬章倒在血泊中,長劍穿胸而過,鮮血一滴一滴地噴了出來,落在文嘯天的手上,劍上,口中仍然兀自罵道:“姓文的……你……你不得好死……”
文嘯天緊緊地咬著嘴唇,他幾乎不敢麵對倒在自己麵前的這個人,幾天之前,他不是還是自己的同門麽?現在,為什麽卻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敵?為什麽?為什麽?
我做錯什麽了麽?
文嘯天劍尖一挑,竟然將蓋萬章長劍挑了開來,左臂上血肉橫飛,完全不顧自己左臂的傷勢,右臂仍然舞動長劍,左右揮舞,眾人隻見一個滿身是血的人,和一道白光,上下翻飛,他身上不知被刺中了多少劍,卻是什麽感覺也沒有,因為心中憤怒到了極點,卻是連疼痛的感覺也消失了。
江天野叫道:“大家不要亂打,張師弟,你去東北角封堵;王師弟,你去東南角攔截;李師弟,你去西南角守護;趙師弟,你去西北角掠陣!”一時間竟然指揮若定,在如此情境下,仍然鎮定如恒,當真是令人佩服。
江天野長劍橫掃,文嘯天並不理他,一柄“思召劍”隻是對著江天野狂攻猛打,他剛才殺死蓋萬章,讓其他人心中都不由得產生了畏懼的心理,饒是江天野、張劍民等人仍然毫不畏懼,但是大多數狐狸弟子卻是都不敢靠近文嘯天,好像他是地獄中的魔鬼。
是啊,滿身是血的嘯天,此時是人是鬼?
不管是人是鬼了吧,他就是文嘯天,那個倔強的少年!
白雲此刻卻是一直坐在一旁,一言不發,她的眼眶中幾滴淚水竟然在打著轉,幾乎就要落了下來,也不知她為什麽而流淚。或許是看到文嘯天竟然變成如此樣子了吧。
文嘯天忽地大喝一聲,長劍向江天野小腹刺去,劍上力道充沛,有力至極。江天野急忙揮劍來格,誰知文嘯天劍鋒忽然一變,卻是靠上了張劍民的長劍,輕輕一帶,使上了“乾坤大挪移”心法,將張劍民長劍帶了出去。
文
嘯天自己卻是順勢一縱,跳了開來,已然是到了門外。江天野長劍直削,正欲攔截文嘯天,卻正好被張劍民長劍擋開,江天野大罵道:“姓文的小賊,真是卑鄙無恥!”正欲發指遙點,但文嘯天的防備卻是更加充分,他順手抓起兩人,向江天野擲來,江天野若是點向文嘯天,必定將這兩人立斃於指下,他畢竟還是仁義為先,猶豫再三,這才放下了手指,將文嘯天擲來的兩人接住放下,這才喝道:“快追!”眾人這才如夢方醒,料想文嘯天腿上傷重,無法遠遁,便大步追來。
文嘯天不跑也罷,一旦跑了起來,腿上便是越來越疼,手臂上的疼痛也是越來越厲害,他心道:難道我今天真的要喪命於此了麽?不成,一帆師哥的大仇還沒有報,我怎能死了?一帆師哥他是為了給我送飯,才遭到不測的,我怎能不為他報仇?嘿嘿,文嘯天啊文嘯天,在給一帆師哥報仇之前,你便是想死,也由不得你!
想到這裏,渾身又似充滿了力氣,又向前奔跑起來。他這麽一激,卻是將自己身體的所有潛力都激發了出來,竟然是越跑越快,向著沒有敵人的遠方,跑,跑,跑!
不知不覺地,身後竟然沒有了追逐自己的江天野等人,文嘯天心道:難道我的輕功竟然進步如此之大麽?就連江天野也追不上我了?停下腳步來,向四周觀瞧,但見四周風光自己卻是從未看見過,文嘯天更是奇怪了?這裏是哪裏?我怎麽從來沒有到過這裏?
可是,自己沒有跑出狐狸峰啊。
忽然,師父的話回**在耳旁:
務必記住,狐狸峰山後之處,千萬不可誤入。否則犯了本門大戒,必有殺身之禍,就連為師也無從庇護於你了。
這裏,就是傳說中的狐狸峰後山禁地麽?
文嘯天邁出的腳步不由得收了回來,不過隨即想起:自己現在已經是狐狸派的公敵,不再是這裏的一員了。哼哼,叛就叛到底了,你說的什麽“後山禁地”,我偏偏要闖上一闖!
他邁開腳步,繼續向著自己從來沒有來過的未知的領域前進。一路上隻覺得身旁的花兒草兒似乎都和他一樣,沒有了精神一般。是啊,一直以來的信仰的正義,在這一刻,被徹底的,完全的,一點不剩的摧毀,自己不但成了“害死”王一帆的“元凶”,更加是狐狸派全派的公敵,當真是有家不能回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饒是他這般人物,也要鼓起所有的勇氣才敢於麵對這個事實!
可是,他的心,還是屬於狐狸的啊。
這麽多年的狐狸歲月,已經在他的身體上打下了深深地狐狸烙印,可以叛出狐狸派,但是那些閃爍著激揚的青春的歲月,那些帶著癡狂甚至瘋狂的話語,可以忘記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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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