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吟慢慢走出地牢,皖月發現她的臉色有些蒼白。

“娘娘,你沒事吧,臉色不大好。是不是下麵那個人——”皖月迎上去問道。

“沒事,爹爹答應了我,所以過幾天他就能回綏黎了。”淺吟似覺得頭腦有些不清明,強作了回答之後,不由得用手扶住了額頭。

“哎呀,肯定是在下麵受了涼地氣。娘娘,我們快點回去讓漪瀾給你熬點紅糖薑湯。”

於是皖月半扶著淺吟回了清和閣。

喝了薑湯之後,淺吟又回到房內昏昏沉沉睡了一覺,許久不見起來。

“皖月姐姐,娘娘終於起了,但這會兒她說要洗浴。”漪瀾對皖月道。

皖月向外看了看天色,“天都沒黑呢,晚膳亦沒用,娘娘這麽早洗浴做什麽?”

“不知道呢,我隻是覺得娘娘好似有點奇怪。”

“奇怪?難道是著涼加重了?我去看看。”

皖月一走進寢殿,就看見屋內著一襲紅袍之人對鏡自照,她差點沒叫出聲來。這、這是娘娘?

那一身織錦紅綾花紋重裙似是前段時間地方官員送來的,淺吟嫌顏色太過鮮豔,便一直壓在櫃中,不想今日竟翻出來穿在了身上。

淺吟見皖月進來,笑得春光瀲灩,“皖月,你看我穿這身衣服可好?”

“呃,很驚豔。娘娘想要做什麽?”

“漪瀾那丫頭呢?讓她給我準備熱水的,幹嗎去了?”淺吟不滿地撅起嘴巴,端的是無盡可愛風情,她又朝著皖月答道,“我呀,等下要去找皇上。”

皖月轉念一想,恍然笑了笑,原來是要找皇上求情。穿成這樣,是要用美人計求情麽?

“娘娘別急,我這就去張羅熱水。”皖月捂嘴偷笑。

當最後一個奏折批示完後,天色也漸漸沉了下來。瑞熙琰靠在金椅上,頭向後垂下。

不管批再多的奏折,看再多的文書,內心那份巨大的空**依然在。他害怕那種空**會越來越大,最後吞噬他。

“皇上,虞邰郡玉王那邊已經與公主回合,他們亦已收到我們發出去的靜妃安全回來的消息,想來明日一早就應該可以抵達皇宮了。”溫德躬身說道。

“玉王回來,便讓他進宮見朕。”瑞熙琰淡淡道。等玉王回來,便問問他的意思,然後再將聖旨宣與靜妃。好歹,自己也是能做些善舉的。做人便也不是那麽失敗。

對了,她去了天牢,怎的還不來找自己?

正想著,小寧子尖細的聲音就響了起來,“稟皇上,靜妃覲見——”

“宣見。”

敏銳的聽覺讓他立時聽見了細碎的腳步聲。瑞熙琰似乎可以想見她走起路來,娉娉婷婷,柔婉生姿的樣子。

人未走進,他就聞到空中飄來若有似無的馥鬱花香。緊接著,他就看到她一襲紅衣似火的走進來。

“靜妃你……”他有些啞然。

這是唱的哪一出?

“皇上,爹爹已經被臣妾勸服了,您可否現在將他放出,並將穗皇後的骨壇交給他,讓他帶著一起走?”淺吟看著他,雙瞳如剪水。

她畫了一個精致妝容,眉心暈出一枚三葉花瓣,雙蛾婉轉,素齒朱唇,風髻霧鬢,臉色微暈紅潮一線,拂向桃腮紅,兩頰笑渦霞光**漾。

瑞熙琰立時覺得被她看得有些酥軟,於是他輕咳一聲,“若是他能放下仇恨,那是最好,朕明日就放他出去。”

“皇上……”也不知她是怎麽走的,竟是一瞬就來到了他跟前,“臣妾要你現在就放人嘛……”

她說得撒嬌任性,離他又是極近,瑞熙琰眼睛便直直對上了她飽滿鮮嫩的櫻桃紅唇。

他突然覺得渾身幹渴,眼睛一瞟,才發現太監宮女們都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