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熙珽手心赫然多了一粒與膚色相差無多的瑩白藥丸,他拿在鼻下聞了聞。
“熙珽今晨入宮時,有神秘人將這粒藥丸彈入我轎中,熙珽聞其藥性剛好與靜妃之蠱相匹配,隻是不知那神秘人是誰,而這藥,是否又真的是解藥。”
“朕想,應該是靜妃的養父,讓朕看看這藥丸。”瑞熙琰伸開手,語氣有不容置疑的霸氣。
瑞熙珽不以為意,輕輕將藥丸放入他手心。
接過藥丸,瑞熙琰摸出一隻銀針試探毒性。盡管確定了是誰送的藥,但行事小心的他還是會有所防備。
瑞熙珽見他如此,想說其實就算是有毒也不足為奇。以毒攻毒,向來就是解除那些蠱毒的法子。
不過銀針並沒有變黑。於是瑞熙珽便也沒有再說。
兩人看著瑞熙琰將藥丸捏碎,混在水中,然後喂淺吟慢慢喝了下去。那樣溫柔嗬護的神情,倒是讓他們微微錯愕。他們從沒見過瑞熙琰這副樣子。
冷冷淡淡,笑裏也會透出三分冷意的瑞熙琰,原來,也是可以這樣溫柔的。
瑞熙苡小聲笑道,“玉哥哥,皇帝哥哥這副樣子,乍看之下和你有些相像呢。”
瑞熙琰耳力出眾,當然也聽見了這話,他的臉瞬間冷淡了下來,“你皇帝哥哥是個凡夫俗子,怎比得上玉王。”
瑞熙珽聽在耳裏,隱隱覺得這話裏有股敵意。想來皇帝可能是在埋怨自己說出了老皇帝的心意,間接逼死了安王。於是他隻有笑笑不語。
其實在安王一事上,瑞熙琰確是對瑞熙珽有些不滿的。但他並不是黑白不分之人,知道玉王是為了自己好,便也不願再深究。現在發出的這種氣場,純屬沒有控製住心中的小醋意。一想到靜妃心中對玉王多有愛慕,他便覺心中冷冽。
“哎呀,皇帝哥哥俊逸無雙,與玉哥哥是不同的類型,不分上下嘛。”瑞熙苡又看了看瑞熙珽,然後飛快轉過頭,臉卻悄然爬上紅暈。
在了然寺碰見前往尋找的玉哥哥,她別提有多麽的幸福高興,撲進瑞熙珽懷抱中的那一刻,她隻希望時間能就此停住。
“咳咳……”**的女子突然有了動靜。
“靜妃……”瑞熙琰轉過頭。
“靜姐姐!”瑞熙苡擠過來。
“看來是藥丸起作用了。靜妃臉色開始泛紅,脈象亦趨於平穩,應該是無事了。”瑞熙珽舒心一笑,話語溫潤如玉。
“我們出去讓靜妃好好休息,”瑞熙琰神色不變道,“小苡,你也回府休息吧。我和玉王還有些事要談。”
“哦。”
瑞熙琰與瑞熙珽並行向禦書房走去。在要踏入禦書房時,瑞熙琰突然想起了什麽,於是淡淡朝著空氣道,“傳令下去,不必再追捕尹奐郎。”
就算她曾求過他放過尹奐郎,但在沒保證她的安全之前,他是絕對不會應下她那些婦人之仁抑或是慈悲泛濫的請求的。
瑞熙珽俊眉一挑,知他肯定是靜妃出事後對隱衛下了命令。
“找玉王來,是想問問,若是我要處置慕直書,可有不妥?”瑞熙琰走進禦書房,找了張雕花檀椅坐下。
“皇上是要處置他擅自發兵麽?”
“正是。朕一直都很疑惑慕尚書是何時變得這般大膽了?”
外界一律覺得兵部尚書慕直書此次兵行險招,未得皇帝禦批發兵,而後讓懷王得以脫身回來解了皇帝燃眉之急,定可以加官進爵。卻不知在當事人心裏,卻實為畫蛇添足,居心叵測之舉。
綏黎倒戈在瑞熙琰意料之中。那不自量力的小國,瑞熙琰察覺之後隻是封鎖了兩國邊境的互市就讓它元氣大傷,加之那奴顏媚骨的綏黎國王身邊一直都有大瑞的隱衛監視著,若有不軌之心,便會被立刻剿殺當場。幸虧國王醒悟得快,讓派出去的綏黎軍隊對安王陽奉陰違,最後才得以保全小命。
懷王能不能回來根本就不重要。
所以慕直書算是白發兵了。
“聽說是二福晉擔心懷王,所以才勸她爹發的兵。”瑞熙珽道,“不過,也有可能是安王暗中使的手段亦未可知。慕直書將兵力調走,皇宮兵力一時空虛,他便可以大舉進攻。”
“死無對證,這種猜測亦是再找不到根據。此事暫且按下吧,朕以後自會留意慕直書。”
牽涉到了瑞熙茈,瑞熙琰便決意不再向前探究。
“對了,三哥。”瑞熙琰深深吸了口氣。
許久不曾聽見他這樣親稔的叫自己,瑞熙珽微微一笑,於是室內好似蘭花悄然綻放,一時幽香盈懷,“怎麽?”
“若是我將靜妃貶為平民,你有何看法?”有些艱難的,瑞熙琰還是淡淡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