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一眾高手追逐,白英與黛畫魂在妖巢最後一層避無可避。前有惡獸,後有追兵,白英當機立斷,打算火中取栗,攪亂局勢。但終於被飛虎獸巨爪擊落。危機時黛畫魂連續祭出四件寶貝,讓危機稍緩。但沒想到此舉陰錯陽差,竟然取得了奇效,認出自己所尋的寶貝的四人紛紛硬著頭皮到大怪身邊去取。局勢一下子亂了起來。

“我們去木棺那裏躲著。”黛畫魂一陣咳嗽說。白英知道她已經是強弩之末,撿起墨染江山和隱身衣,扶起黛畫魂向木棺逃去。他們落地處離木棺僅剩幾步之遙,很快來到,白英將黛畫魂倚放在木棺壁上,在她身前持著墨染江山防禦。巨筆已經毫無光芒,不知還能不能起作用,但此刻也隻能如此,聊以心安。

再回頭看時,巨怪已經完全被衝過來的四人吸引了注意力。

孤鶩宮陳常當先而來,一手持刀防備,一手去抓鶴虎琉金樘,卻正好迎上了怪獸打算拍向黛畫魂的一擊,這一擊先是把鶴虎琉金樘擊飛,又擊在陳常身上,竟像拍蒼蠅樣把他拍了出去。陳常渾身浴血,在空中穩定身形,朝同樣被拍飛的鶴虎琉金樘追去。

冰流海老者是身在冰塊中衝上來的,他自封在冰中移動,直接撞上了月冷寒泉刀,兩者之間為發出刺耳響聲,卻互相糾結著凍在了一起,老者修為也是不弱,他身上的冰塊讓白英離的如此遠都明顯感覺到了氣溫下降。

愈言則並未飛出太遠,九鸞鳴佩是她的貼身寶物,隻是一時不慎才被偷走,現在默念靈訣,玉佩慢慢飛回,九鸞也一個個鑽回裏邊。

最苦還是江南畫派男子,五彩鬆煙墨被黛畫魂一把甩到巨怪眼邊。這墨水是江南畫派取來五種神物精華,又用百名弟子磨製百年而成,每一滴都無比珍貴,現在被如此揮霍,男子的心都在滴血。

他拿出一個墨盒,一點點收取五彩墨。但是在怪物眼皮底下,怪物又哪裏會給他機會,巨舌利爪先後掃來,逼得男子上下躲避。然而每一下都會掃碎一片墨水,撒的遍地都五彩斑斕。

男子雙目通紅,急的牙都要咬碎了,他一直未曾大戰,是諸人中唯一沒有受傷的人,可是他實力頂多與陳常相當,也就能打三分之一個小飛虎怪。現在對上九怪的祖宗,根本完全沒有勝算,隻能東躲西藏的收取墨水。

但是巨怪連續拍擊之下,墨水四溢,收的速度完全比不上墨水消耗的速度。男子如著魔般,再也無之前的文雅,啊啊大叫,最終氣結於心,噴出一口血來。

黛畫魂倚在木棺壁上,笑意盈盈的看著他們亂鬥,看到男子被氣的吐血,她竟然哈哈笑出聲來。白英護在她的身邊,見她衣服上有好幾處血痕,不知道受了多少傷,一直沒得到太久休息,臉上到現在還是蒼白的很,而且現在生死未卜,卻依然可以笑的那麽燦爛。

白英第一次見到這麽樂觀的人,竟然一時看的入神。

多次出手未果,怪物也已經發狂了,它幹脆四蹄立起,到處跳動,拉的鎖鏈嘩啦啦刺耳的響,將男子逼到一角,而其他

人也受到了它的波及。

剛剛將鶴虎流金樘拿在手中,還沒來得及暖熱,陳常就被怪物一擊擊飛,鶴虎流金樘也飛了出去。

冰流海老者身上寒氣逼人,與月冷寒泉黏在一起,也被怪物激起的氣流吹的亂飛。

愈言收取了九鸞鳴佩,轉身離開,到出口時對門口的飛虎怪行了一禮,那怪物手指微動,但終於忍住沒有出手,放她去了。愈言鬆了口氣,一邊防備著一邊退出。眼見要離開這片是非之地,突然一串黑芒刺出,擊穿了她的胸膛。

“夜行鬼,你果然還是沒有忍住出手!”愈言驚叫。

“吾師怎會親自出手對付小輩,這是我們海州後輩之間的戰鬥。”四個黑衣人將愈言圍在中間,說的正義凜然,卻分明要以多欺少。

愈言凝神聚氣,終於情緒平複,再次變得不喜不悲道:“希望夜行前輩來此時看到徒弟全部隕落不會太難過。”九鸞齊鳴,後土領域升起,和四人戰在了一起。

“你殺了我徒弟,你就親自來當我徒弟吧!”門口一陣**中,夜行者腳踩鬼火出現在這裏,一邊和兩隻飛虎怪打鬥一邊說道。

一聲輕哼,離經姥姥也出現了,她的龍頭拐杖在空中飛舞,和一隻飛虎怪戰在一起,身旁百合花妖四色瞳光閃爍,和另一隻飛虎怪戰在一起。離經姥姥本人卻很悠閑的掃視全場,見到黛畫魂的那一刻,她的臉色明顯深沉了許多:“百合,我就說感覺到這個妖女的氣息上了巴山絕峰,你看果真在此吧。”

白英大驚,黛畫魂偷了百合花妖的蜜盒,就算百合自己不追究,離經姥姥也不像是可以饒人的樣子。局勢越來越麻煩了。

“白英,等了這麽久青楓劍主還沒來,可能已經被妖山上的兩人聯手算計了。再沒有人會來救我們,已經沒有辦法了。你……你穿上白露為霜自己逃走吧,他們要殺的是我,不會為難你的。”黛畫魂還是笑意盈盈,卻說出如此喪氣的話。

白英不語,他與花園中偶遇黛畫魂,到現在前後不過兩天,可是這兩天的經曆卻比他之前十六年更要漫長。這兩天他與黛畫魂一路走來,雖然時刻都在拌嘴,甚至性命都曾受她威脅,但是已經有了羈絆。黛畫魂於山窮水盡中仍能如此灑脫,讓白英一陣心酸,又讓白英如何能一走了之。

“妖女,不是沒有辦法了!”白英說,“我們還有最後一搏!”說罷他背上墨染江山,抱起黛畫魂,穿上隱身衣,居然直接爬入了木棺之中。

木棺非常巨大,足有兩人高十人長,不知是何人製作而成,從中間伸出五條鎖鏈,分別鎖住巨怪的四肢和脖頸。這時巨獸來回跳動,扯得棺板左右翹起,白英正是籍棺板翹起的時間,先把黛畫魂放入,自己也跳了進去。

甫一落地,白英發現棺中四周一片漆黑,向上看也再也找不到跳下來的縫隙。白英喊了一聲“妖女”,聲音在四壁回**,卻無人應聲。白英摸了摸鼻子,這一點高度,黛畫魂修煉有成,不會摔暈的吧。他伏下身子,向四周摸去,冷不丁摸到一個肉

團,按了一下,很有彈性,還沒等細細研究,手就被打開了。

“別**,不然出去殺了你。”黛畫魂有氣無力的說。

白英訕訕,知道又摸錯了地方。

“明燈失落在外邊了,這裏太黑,什麽都看不見。”黛畫魂已經無力氣再與白英計較,又說道。

“你再畫個孔明燈啊!”白英提議。

“試過了。”黛畫魂喘息了一會,接著說,“這木棺材料有古怪,好像所有的光亮都可以被吸食。”

“那這到底是什麽木頭?”白英皺眉。

一陣沉默,黛畫魂突然說:“我之前聽你說那個陸枕眠脫了一根神楓來到大殿,消失在這巢穴下邊。”

“你的意思是……這該不會是用神楓做成的吧!”白英驚訝的大叫。

九株神楓樹,每一顆都是寶貝,平等神皇移走一株,就足以成為神朝獨占大陸三萬年的根基所在;望生塔傳人砍走兩株,布成大陣,千萬年來不知打退了多少次正道進攻;東方雨砍走一株,終於有了逆行伐仙的底氣;太虛洞天傳人雖未有驚世行為,但自稱要去修補天路,想來也是非同小可。

而陸枕眠一人獨砍四株神楓,本身就已經是極大的手筆,竟然又以其中一顆做成了棺材,實在是太過駭然。這人野心巨大,行事也非比尋常的霸氣。

“平等神皇就姓陸,這三萬年來統治這片大陸的主人一直都是陸家,現在又出來個這樣強勢的陸枕眠,聲稱要接掌大陸,看來真的是要變天了。”黛畫魂悠悠的說。

這木棺應是用神楓樹做成,神楓通靈,隔絕了一切外邊的氣息,再也聽不到外邊打鬥的聲音,剛才白英急中生智,披上隱身衣消失,外邊眾人不分出勝負,怕是難以騰出手來顧及棺中,二人不再像之前如活靶子樣晾在仇人眼前了。

白英倒是希望巨怪能夠奮起神威,擊敗入侵者,木棺鎖住了巨怪,巨怪肯定不敢褻瀆木棺。但要是離經姥姥他們贏了,就不一定不搜索木棺了。

白英問起黛畫魂對外邊勝負的猜測,黛畫魂說巨怪是報了殊死搏鬥的心,但是離經姥姥等人都隻是順道殺她,本就實力不如巨怪,被巨怪擊退的可能占了九成。白英點頭,這跟他最初的推斷一樣,他認為躲入木棺並非自入牢籠,而是險中求生。巨怪沒有修真者的法術,看不穿隱身衣,等戰鬥結束了再出去不遲。

黛畫魂提議想要探索一下棺內。白英製止說:“那個陸枕眠修為近神,絕不會做無謂的事情。他費力將神楓拖到這裏,做了這個棺材,又用實力如此恐怖的怪獸守護,棺材裏不知裝了什麽東西。我們最好還是不要惹。”

黛畫魂突然笑了,說白英現在已經完全有了修仙者的思維,再也不是之前的凡人樣子了。

白英很想賞她一個爆栗,可是知道她還傷重,不忍下手。

二人在木棺中等待,白英還是肉體凡胎,而黛畫魂也是重傷之身,經過這一番折騰,都耗盡了力氣。也不知外邊過了多久,都漸漸睡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