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這是灰色乃至違法生意。
沒人想作死引人注目。
“你可以隨便看看，作為一名鑒定師，我保證你不買到假貨。”
沃克豎起大拇指讚賞。
可正好有一年輕人從兩人身旁走過，聽見這大言不慚的話便忍不住不屑道：“看你跟我一樣大的，還保證？可真會吹！”
杜衡看向他。
這人卻又慫的頭一偏，轉別處去了。
“嘴炮。”
杜衡懶得管這小插曲，因為沃克老哥已經蹲到了一個主賣佛像古董的攤位前。
“這個，好莊嚴。”
沃克指著一座烏木佛雕，示意杜衡幫鑒定一下。
杜衡直接把攤位上十幾座雕刻佛像全注視一遍，沒有絲毫意外都是假貨。
可沃克看來真心喜歡這烏木佛雕。
拿著一直沒放下。
攤主瞅外國人這愛不釋手的。
又看同伴杜衡也是個年輕小夥，心裏那宰肥羊的刀“唰”一下就高舉了起來。
再看到兩人身後那兩門神一樣的冷麵保鏢。
妥妥的有錢人啊！
不狠宰一刀，他老張做夢都得後悔哭！
“這位外國老先生，你拿的這佛雕可是我家道觀，咳咳，我家佛寺從唐朝那會祖傳下來的！”
聽這句杜衡就忍俊不禁。
但他沒揭穿。
一來買古董不過分就盡量留一線的規矩，二來時間還早也逗逗樂子。
“老板，你剛說這是你們家佛寺祖傳？”
“現代和尚娶妻大家見怪不怪，可從唐朝傳，你們這佛寺正經嗎？”
“這，這……”老板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但臉色不變繼續一本正經道，“我們家這是祖傳的歡喜佛，唐朝那會就允許結婚生子的。”
“所以你意思這烏木佛像，正好你家的傳家寶唄？”
哎呦，小夥子不錯挺上道。
攤位老板狂點頭。
“沒錯，跑江南開皮革廠倒閉了，工人天天堵門要工資，我隻能把這些傳家寶都拿來賣點錢。”
“好可憐。”
杜衡也裝出悲天憫人表情。
心裏卻在憋笑。
就你這錯漏百出的話術和毫無表情的演技，你丫的能騙得到誰啊？
難不成還真傻子太多，騙子不夠用不成？
“老板，這多少？我要了。”
那邊沃克卻是越看烏木佛像越喜歡，直接說要買。
攤位老板一聽興奮得不行。
發財啦！發財啦！
一個巴掌戳到杜衡跟沃克眼前：“不二價，五百萬！”
“我這是看在外國友人的份上，才舍得把傳家寶賣給你們的。一般人別說五百萬，五千萬我都不賣！”
沃克覺得華國人都好友善。
而杜衡卻是冷眼瞧著攤位老板。
也伸出一個巴掌。
攤位老板看著杜衡心裏琢磨，這意思是……
“五千！”
“這確實是真烏木，你愛賣不賣！你這哪來的我知道，但都做生意的，大家和氣生財。”
攤位老板看杜衡一臉認真。
知道遇行家了。
兩千批發價進的現代工藝品賣五千，其實也有賺頭，沒虧。
而且這小子講規矩，知道古董買賣一般不當場挑破說贗品，給他留麵子了。
“成交！”
“這有兩串沉香木佛珠手串，送兩位把玩。”
沃克笑嗬嗬都收下。
佛像交給保鏢放包裏背著，佛珠手串則是戴著一顆顆把玩起來。
“杜衡，你這鑒定能力，厲害！”
“小意思啦。”
接著沃克又買了四五件現代工藝品。
有杜衡在。
沒人坑得了他。
而杜衡則不得不失望的再次感歎，走了三四十個攤位店麵，卻沒一件真的！
他想撿個漏，咋就這麽難？
這是空有一身屠龍術，丫的卻連條小泥鰍都找不到哇！
正在這時。
沃克看向前方一個攤位發出驚呼：“拿破侖！”
杜衡定睛看去，隻是法國拿破侖一世金幣而已，而且是拿破侖一世金幣裏最具代表性的拿破侖桂冠頭像帝國版。
眼前這枚的確是真品。
有名也確實有名。
但收藏價值談不上多少，目前行情大概一枚二十萬左右的樣子。相比大多動輒幾百萬的華國知名古董錢幣，都有些算廉價。
尤其拿破侖一世金幣升值緩慢，在古董錢幣收藏圈裏相當不受追捧。
至少在華國是這樣。
沃克驚呼也隻是驚訝華國鬼市能看見拿破侖一世金幣，但問價說賣三十萬且不降價後。
搖搖頭就沒了下文。
抬腳準備繼續往前，杜衡卻難得饒有興趣地蹲在了攤位前。
指著攤位左上角堆在一起的一堆銅幣。
“這些怎麽賣？”
這個攤主相比賣佛像那攤主，就相當不像生意人了，一點吹噓包裝自己商品的意思都沒有。
“有假有真，土夫子給我抵債的。五十萬打包，不單賣，愛要不要。”
“我不接受講價，煩！”
煩？
嫌麻煩好啊！
你要不嫌麻煩，我這屠龍術今天怕是又憋屈得找不到用武之地了。
“我要了！”
錢幣攤主眼中閃過精光，總算知道自己是在做生意，熱情看向杜衡。
“你要？我隻收現金，不轉賬。”
麻煩事真多。
但為了這堆錢，杜衡隻能忍了這些麻煩。
杜衡電話打給牛發財提現金過來。
十分鍾後，雙方錢貨兩訖。
錢幣攤主卻拉住杜衡問道：“老板，如果還有土夫子的貨，你買不買？”
杜衡搖搖頭。
這次現場遇到也就罷了，但建立長期合作就算了。唐老哥教導過，做正經生意就盡量少插足灰色地帶，小心駛得萬年船。
“知道江寧唐爺嗎？”
錢幣攤主果然搖搖頭。
“你再有類似的貨，自己找下溝村去，有人跟你買。”
“多謝。”
錢幣攤主鄭重抱拳。
杜衡點點頭，沒有再與之多接觸，更沒自報名號，小心為上。
隨後又陪沃克逛了一小會。
在沃克的強烈建議下，五人就近到了藍海廣場金石公司。
“老板這些都啥呀，你這麽寶貝？”
“我看裏麵有幾枚明顯就是小孩玩的假銅錢，您居然肯一起打包買下挨宰？”
牛發財非常好奇。
他這麽長時間來，可從沒見老板吃虧過。
沃克更是好奇了一路。
能讓杜衡這位牛比鑒定師都寶貝的東西，不可能是不值錢的小玩意。
到達店裏後。
杜衡讓大家幫忙將銅幣都分枚放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