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剛坐下，先跟塞耶先生禮貌打過招呼。
然後一個白眼扔給何峰。
“那可不是平底鍋，是西周青銅器，西周宣王五年青銅兮甲盤。”
“啥？”
何峰還在尋思杜衡說的是啥玩意。
嶽濤跟青羽卻齊齊露出驚容。
剛才他們隻顧著招呼杜衡過來坐，並未關心杜衡手中古董是什麽。畢竟杜衡有天眼在，挑的肯定是好玩意，用不著他們操心。
可現在聽見杜衡說的古董名字。
都急忙視線看向主席台編號17的兩件古玩。
“師弟，你這是連挑了兩件堪稱國寶級的古董啊！”
“一件窯變花釉的清朝鈞瓷，一件西周青銅兮甲盤。我經常找塞耶買古董，但從沒遇到這類國寶級珍品，師弟你這運氣是真的厲害！”
杜衡咧開一口大白牙笑道。
“我也沒想到，塞耶先生居然這麽大方，拍賣行倉庫藏品居然有這倆好東西。”
塞耶先生身邊坐著翻譯。
杜衡說完他就朝杜衡微笑道：“杜先生，這也是你跟這兩件寶物有緣。”
“拍賣行倉庫現在這批藏品，是我今天淩晨剛從一批跨國文物販子手中收到的。當時我的隨行鑒定師認為都是真品，便直接補充到了拍賣行倉庫中，作為這鑒寶小遊戲的一個驚喜。”
“你能獲得，就是緣分！”
“這兩件都是華國古玩，不知幾位能否給我講解一番？”
順著這話頭。
幾人便暢聊了起來。
嶽濤跟青羽都有意的將話題權交給杜衡，聊天過程中塞耶先生看著說起古玩鑒定時鞭辟入裏的杜衡，眼中異彩連連。
老友這師弟。
果然跟老友弟子一樣，也是必須交好的對象。
之前他已經安排了優待。
想必他應該已經感受到了。
接下來拉攏該送他什麽好呢？塞耶先生開始琢磨起來。
又聊一段時間。
嶽濤突然站起身：“我上台看看他們鑒定得怎麽樣了。”
此刻在主席台上。
一眾鑒定專家們跟拍賣行鑒定師們一起，正快速對92件古玩進行大致的估價。
他們需要選出兩件古玩相加估價最高的編號。
按照之前公布的規則。
對應這編號的主人，便能獲得塞耶先生的三件彩頭之一。
青羽自然跟師父一起。
塞耶先生也緊隨其後，是他搞的這個鑒寶小遊戲，他比誰都更關心結果。
杜衡本來也準備一起上台鑒定。
但卻被何峰拉住。
“衡哥，你瞅那倪玉天，一直死盯著咱這邊沒挪眼。”
杜衡轉頭看向倪玉天方向。
這羨慕嫉妒恨眼神。
好歹四十出頭的人了，收斂點假裝有城府都不會嗎？
看見杜衡看過來。
又看塞耶先生跟嶽老先生都上了主席台，倪玉龍心中妒火正無處宣泄，一咬牙便走了過來。
“嗬，你挺得意啊？”
“杜衡，你不會以為自己是嶽老先生師弟，你就贏定了吧？嶽老先生為人方正，他是不可能偏袒你的！最後贏的人，肯定是我！”
杜衡納悶了。
“我就不明白了，你這贏定的樣子，誰給你的這自信？”
“你既然知道我是嶽老先生的師弟，我那兩件古玩也都是我自己挑的，你覺得我會不挑高價值古玩嗎？”
倪玉天滿不在乎地不屑道：“你能有多高？”
“現在遊戲結束了我也不妨告訴你。”
“我這幅南唐崔如琢的《飛雪伴春圖》，還有明嘉靖壽山田黃石九龍戲珠鈕章，兩件加起來值兩個多億！”
剛才他又跟陸叔確認了一遍。
確認這兩件都是昨天陸叔親自到拍賣行古玩倉庫，精挑細選過的價值最高的兩件。
而杜衡的兩件古玩也都是來自拍賣行古玩倉庫。
就算都挑的真品。
撐死了也就價值第三高第四高。
怎麽可能贏他？
杜衡看倪玉天這下巴快揚到天上的自信樣子。
啞然失笑。
我一件西周宣王五年青銅兮甲盤就能值兩億多，你擱這跟誰傲氣呢？
“何峰，上！”
何峰聞言知雅意，跟師父配合極為默契。
“啪！”
兩份對賭協議又拍在了倪玉天麵前，拍得倪玉天眼皮一跳。
“以為贏定了是吧？”
“是就簽！賭注還是十億！沒種簽就滾蛋！少他麽嗡嗡嗡跟蒼蠅似的！”
“簽就簽！”
自認勝券在握的倪玉天，刷刷簽上自己大名。
在他們互懟的時候。
主席台上。
絕大部分古玩已經估價結束。
但還有三件古玩，鑒定專家們麵紅耳赤的爭論，誰也不服誰。
這情況自然便需要請一位德高望重的鑒定師評定。
“嶽老，還得您來最終裁定。”
嶽濤仔細看過後。
對三件有爭議的古玩一一點評。
“美利賤1795年自由女神像左版金幣，美利賤造幣廠代表作。全幣表麵絲滑，底板完好無損，呈現環狀深色包漿。右下角有破痕，但內齒完整……估值1365萬。”
“這件喬治一世鎏金銅嵌琺琅料轉花水法音樂鍾，雖為真品，但鍾盤上料石花鈕後來被更換過，對報時音質有較大影響……估值2260萬。”
剩下最後一件有爭議古玩。
就是杜衡從拍賣行倉庫選的那件西周宣王五年青銅兮甲盤。
“嶽老，這件我們對是否為真品拿不準。”
“憑現在鑒定我們認為是真的，但眾所周知，華國18年泠印社春拍，就拍賣過一件西周宣王五年青銅兮甲盤，印象中跟這件幾乎一模一樣。”
“可這件，又找不出什麽明顯的造假痕跡。”
嶽濤微笑篤定道：“這也是真的！”
“你們有找泠印社春拍那件西周宣王五年青銅兮甲盤的圖片，與這件對比嗎？”
眾人搖頭。
“那件據說是被折水省一名收藏家拍走，拍走後就再沒出現人前。網上搜的圖片，各方麵細節包括盤中銘文都看不清晰。”
“原來如此，我曾被邀請鑒定過那件。”
“我可以負責任告訴大家，這件西周宣王五年青銅兮甲盤的銘文，與之前那件並不相同。”
“等明天我可找那位折水省收藏家拍一張銘文圖，傳到網上。”
“誰若不信我的，可以等明日驗證。”
下方眾人都搖頭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