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這些人所關心的，永遠隻是會打到自己身上的板子。”

杜衡看得很開：“人之常情，畢竟我們也不熟。”

“我不是安慰你，我是可憐他們。要是誰能留下幫你想轍，以你的性格，你少說也要幫人今晚免費鑒定，這些人可惜嘍！”

“我可是李家大小姐的古玩鑒定顧問，哪能隨便幫別人免費鑒定。”

“又開玩笑，走啦，繼續看楚渝懷樂子去。”

兩人追上楚渝懷。

一如剛才買董其昌行書《飲中八仙歌》場景複現，又有人想跟楚渝懷討教古玩鑒定問題，又是被大罵滾蛋。

“楚二少爺，你有這罵人的時間，回答人家一句能死嗎？”杜衡陰陽怪氣著。

“關你屁事！”

楚渝懷脾氣越來越暴躁，他已經大概意識到，大家似乎已經發現了他不懂古玩鑒定的事情。

但還是那句話。

隻要沒有實際證據，你們能奈我何？

“杜衡，我十件古玩已經買好！敢不敢現在就上二樓，讓評委們給出結果？”

“這有何不敢？請！”

“走走走，我們也上去看熱鬧去！”

二樓大廳。

是類似小型拍賣會的場館布置，評委席高台就在中央拍賣展台的正西側。

裴崇文坐在評委席正中間。

杜衡看見除了另外四名評委，還有不少中老年人，圍在評委席旁正談笑風生。

“最靠近裴教授那老頭是霍家的家主霍康榮，旁邊是楚家一位實權職業經理人張宏，再旁邊是星創互聯網科技副總，這次有一個建設數據中心的大項目。那邊是我一位族叔，我倆有矛盾但他支持我……”

李之瑤給杜衡仔細介紹著。

杜衡有些人認識，但不認識的占大多數，主要金石集團公司業務跟這些人沒多少交集。

跟上二樓的人們簇擁著杜衡跟楚渝懷一直走近評委席。

裴崇文等五位評委因為之前杜衡把古玩送上二樓，自然早知道了兩人對賭一事。

所以並無驚訝。

“你先來還是我先來？”楚渝懷挑釁看向杜衡。

杜衡毫不猶豫往旁邊一退：“當然是楚二少你先來，我哪能搶你風頭！”

“算你小子難得識趣！”楚渝懷滿意踏上評委席。

杜衡則冷眼旁觀。

若不讓你先來，不讓你先開心開心，不把你捧高了，我哪能讓你摔得更慘，然後讓我更開心呢？

五位評委開始鑒定。

其他四位評委都非常謹慎，鑒定古玩真假時非常謹慎，給出估價更加謹慎。因為這是兩人的對賭，他們需要盡量嚴謹，確保結果不出錯。

唯獨裴崇文。

鑒定真假雖謹慎，可給楚渝懷十件古玩估價的時候，在場幾乎所有人都滿腦袋問號。

您這到底是哪頭的？

每次裴崇文給出的估價，都比其他四名評委高幾萬到十幾萬不等，十件古玩無一例外！

而這次古玩交易會估價規則是隻要差別不離譜便取平均值。

也就是說。

作為杜衡的朋友，裴崇文不僅沒幫著壓價，反而抬高了楚渝懷十件古玩總價值！

“裴教授這是一片公心啊。”

“不偏不倚不徇私，佩服！有裴教授做古玩交易會主評委，安心！”

眾人誇都是這麽誇。

但想不一定都是這麽想，說不定還有認為裴教授屈服地頭蛇強權捧楚家臭腳的，人心是複雜的。

裴崇文不管這些。

該如何估價就怎麽估價，畢竟就算給楚渝懷十件古玩全估值溢出市價又如何？

看完杜衡那青花瓷罐後他就明白。

這楚家二少爺。

再怎麽蹦躂也蹦躂不出杜衡的手掌心！

輸定了！

一刻鍾後。

“結果已出，楚渝懷所買十件古玩都是真品，總價值合計，5671.3萬！”

“臥槽！這麽高？！杜衡豈不輸定了？”

“楚渝懷他這十件古玩，剛聽著估價都不下五百萬，都是屬於上半場為數不多最值錢的那一批吧？”

“沒錯！霍家之前就隱晦透露，真正寶貝都留在下半場拍賣會。大廳中那些上半場自由購買的古玩，價值都是五百萬上下，不可能超出太多！”

“所以楚渝懷這十件就是上半場最值錢的古玩！”

既如此。

那就確實有黑幕！

楚渝懷明明就不懂鑒定，可他卻能……把好古玩內定給特定一個人，把次品贗品留給其他賓客，霍家你們怎麽敢的啊！

真就不怕這熊熊眾怒，將你們霍家今晚掀翻嗎？！！！

有人忍不住想當場開罵。

但被旁人的人拉住：“先不急，還有好多人在一樓，有不少也還不知道此事。等下半場所有人在二樓參加拍賣，再集體把事鬧出來，才能倒逼霍家，爭取到最大賠償！”

而楚渝懷聽完評委們宣布。

還得意洋洋叉腰。

哈哈大笑。

“杜衡，聽見了沒？一樓最值錢的十件古玩都是我買下！想跟我鬥？你還嫩了些！勸你識相點，現在就給我跪下磕頭，省得浪費時間！”

“楚二少爺，你別急著笑，笑到最後才是笑得最好！”

楚渝懷回以嗤笑：“切！不見棺材不掉淚！你們五個，搞快點，趕快給這小白臉的十件古玩鑒定。”

這頤氣指使的架勢。

對五位評委那是一丁點尊敬態度都沒有。

五人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之前李之瑤所說的那楚家實權職業經理人張宏，看著自家二少爺這樣子不由得欲言又止，二少爺你這實在太不禮貌了！

可偏偏他又不敢現場說教二少爺道歉。

不然以二少爺的性子，肯定認為是當眾下麵子，到時候他更有得頭疼！

所以老爺子將那私生子楚寒提上來競爭家主之位，著實是因為這二少爺他爛泥巴扶不上牆啊！

裴崇文首先開口。

“大家快開始鑒定吧，古玩交易會我們隻是評委。”但出了今晚的古玩交易會……曲市楚家的二少爺是吧？你很不錯！

“我們先鑒定真假，估價不急。”

其他四名評委不知這主評委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但依言先鑒定真假。

五分鍾不到，就全部得出結論：“十件古玩全部為真，就是這青花瓷罐，老裴，我們瞧著似乎另有玄機啊！”

裴崇文笑笑看向杜衡：“杜先生，這青花瓷罐，又是你的非賣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