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劍辰走出棋門之後,棋門化作一道六色流光鑽入眉心,不知所蹤。
便在獨孤劍辰想要走向書門之時。
突然間,書門、畫門散發出七彩、八彩之光。
而後熾白光芒刺目。
等到光芒散盡,麵前隻剩下一道各種光彩不斷變幻的門戶以及閃爍著混沌光芒的君門。
“這是……”
獨孤劍辰麵露猶疑之色。
隻見呈現在自己麵前的門戶,其上潑墨揮灑,一幅山水畫卷鋪展開來。
瀑布如同三千尺銀河倒懸,飛流直下。
群山連綿,懸崖絕壁,空曠高遠。
僅僅隻是看著這一幅畫卷,便讓人心生登高望遠的孤高心境。
在這副畫卷上方,由左至右,一篇《蘭亭集序》洋洋灑灑,揮毫潑墨,盡顯行書行雲流水的瀟灑肆意。
“一幅山水圖,配的卻是書聖的《蘭亭集序》,二者毫無關聯,卻是何故?”
獨孤劍辰心中思索。
這字跡,他認得清楚。
確確實實是書聖王羲之的《蘭亭集序》真跡,被譽為天下第一行書。
獨孤劍辰思索良久,卻終究不得答案。
隻好搖頭,隨即邁步朝著書畫之門而去。
待到獨孤劍辰入了書畫之門。
此次與前六次不同。
這書畫之門在獨孤劍辰進入之後,便直接消失不見。
整個漆黑虛空之中隻有一道混沌光彌漫的君門。
……
獨孤劍辰甫一進入這書畫之門。
視野便驟然開闊。
此時的他,分明站在山巔最高處。
朝著四方俯瞰,正是自己方才在外界的門戶之上所看到的那一幅山水畫卷。
“小友,我等等候多時!”
便在這時,一聲郎笑傳到耳中。
獨孤劍辰朝著聲音所在的方向看去。
隻見一身紫袍的王羲之,輕撫胡須,麵上含笑,筆直挺立在另一處山巔之上。
他那模樣,盡顯魏晉風流,端的是瀟灑肆意。
而在王羲之的身旁,有一位放浪形骸,穿著粗布黑袍的男子站在他的身旁,手中握著一根狼毫筆。
這黑袍男子看著獨孤劍辰,臉上浮現一抹笑意,點了點頭。
“書聖王羲之王先生,畫聖吳道子吳先生,後學獨孤劍辰,有禮了。”
說著,獨孤劍辰神色莊重,雙手呈捧杯狀,舉過頭頂,深深彎腰九十度,朝著王羲之與吳道子所在的方向行禮。
“不過是後人讚譽的虛名而已,無須在意。”
王羲之嗬嗬笑道:“你我三人,在此地,便隻是三位書畫之道的論道之人。”
“先生雅量。”
獨孤劍辰再次拱手。
“這書畫之門,以書畫論戰,今日便以書畫入武。”
王羲之朗聲開口。
話音剛落,連聲招呼都不打,吳道子手中狼毫揮灑,一片昆侖朝著獨孤劍辰橫壓而下。
感受著頭頂之上的厚重氣息,獨孤劍辰身影閃爍,想要避開這一擊。
可昆侖山脈何等之大,又豈是他所能躲避?
再者,畫聖所畫這昆侖山,似乎有一種無形鎮壓之力,使得獨孤劍辰的速度都慢了許多。
即使是風雷、光暗之力加身,也無法在昆侖山降臨之前躲開。
眼見躲著不是辦法,獨孤劍辰一聲大喝,背後紫雲劍衝天而起,在半空之中以劍為筆。
一首詩篇出現在半空之上。
那字跡,赫然是唐朝草聖張旭的草書。
詩曰:“貴逼人來不自由,龍驤鳳翥勢難收。
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
鼓角揭天嘉氣冷,風濤動地海山秋。
東南永作金天柱,誰羨當時萬戶侯。”
刹那間,便見花瓣飛舞,劍光閃爍,華夏九州浮現。
隨即隻見天空之中一道如同開天辟地的劍光飛撲而至。
隻聽劍鳴九霄,刹那間,整個昆侖山化作虛無。
“好字,好詩!”
王羲之哈哈大笑,隨即揮毫潑墨。
寫就的正是曹阿瞞的《觀滄海》。
筆走龍蛇。
寫就之後,便見龍蛇虛影遍虛空,朝著獨孤劍辰殺來。
紫雲劍一聲劍鳴,回返護主。
獨孤劍辰劍指仰天,鳳凰長鳴聲起。
隨後化作鳳來琴。
獨孤劍辰端坐虛空,雙手在琴弦之上不斷劃過。
隨著琴音陣陣,一幅畫卷在虛空之中浮現。
他所談乃是將軍令,隻見畫麵之上,兩軍衝殺,萬馬奔騰。
殺氣彌漫,戰火連天。
對上無盡龍蛇虛影。
二者抵消。
吳道子的下一幅五嶽圖已經臨身。
獨孤劍辰雙掌狠狠按在琴弦之上,借力騰空,長劍揮灑。
青蓮居士的《將進酒》信手拈來。
五嶽搖搖欲墜,轟隆一聲,消散虛空。
而《將進酒》形成的黃河,聖人,卻依舊存在。
黃河奔湧,朝著王羲之衝去。
書聖一手背負,一手點虛空。
“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
陶聖詩篇此次化作無邊劍氣,朝著《將進酒》形成的異象衝殺而去。
眨眼間,黃河被劍氣劈的粉碎。
而那無數劍氣,卻依舊朝著獨孤劍辰衝來。
“我有昆吾劍,求趨夫子庭。
白虹時切玉,紫氣夜幹星。
鍔上芙蓉動,匣中霜雪明。
倚天持報國,畫地取雄名。”
天地間無數道昆吾神劍從空中落下,殺向那無邊劍氣。
吳道子揮毫潑墨,赫然是詩聖之“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的盛景。
刹那間,昆吾劍被這等異象衝擊的七零八落。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
一首《俠客行》書罷,獨孤劍辰全身冰冷殺意彌漫,劍光刺骨。
身影一息之間連續變換九次,九次出劍。
長江斷流,林木被夷為平地。
隨後接連七劍,吳道子三劍化作無形氣流鑽入自己體內。
使得周身劍氣變得更加浩然博大,厚重古樸。
緊接著,身形四次閃爍,四道劍光飛出。
王羲之的身影也化為一篇《蘭亭集序》,飛入獨孤劍辰的眉心。
“異世,華夏後繼有人!”
二人的虛影在虛空之上浮現,長笑不已,踏江而行,逐漸遠去。
“先生慢走。”
獨孤劍辰看著二人的身影漸行漸遠,躬身行禮,恭送先輩。
“吾道不孤,吾道不孤……”
等到獨孤劍辰抬起頭來,麵前已經沒有了二人的身影。
隻剩下無邊山水,和一扇閃爍著混沌光芒的君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