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長麻不知趣的一屁股坐在劉文謙身邊,看見桌子上的盒子,更加陰陽怪氣起來。

“呦,這小子又給你帶來好寶貝了?劉老板應該不介意我在旁邊也掌掌眼吧?隻是這盒子怎麽這麽眼熟呢?”

剛剛就是因為看著眼熟,他才會好奇的坐近點查看。

打量兩眼後,他突然想起了什麽,哈哈大笑道:

“我說這盒子怎麽這麽眼熟,今天有個賊眉鼠眼的人,拿個泥菩薩找我收,這麽晦氣的東西我當時就給他轟了出去。”

“然後他應該去你們納寶齋了吧?聽說這小子還要花幾千收,最後沒談妥,

嘖嘖,我記得當時就是這個盒子,沒想到這小子還真有氣魄,把這晦氣玩意兒給買下來了,劉老板,你有福了,哈哈哈。”

賴長麻越笑越歡暢,他這麽一說,劉文謙也想起來了。

他也覺得這盒子好像在哪見過,這可不就是白天裝著泥菩薩的那個盒子嗎?

“小齊,你私底下把那泥菩薩給買下來了?”

劉文謙錯愕的看著齊夏。

齊夏也沒隱瞞,點了點頭。

劉文謙見狀,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齊夏,歎聲道:“唉!你真是……”

就是古代的夜壺,隻要年代久遠,保存的完好,也有一定的收藏價值。

說一定就有人願意,買一個裝尿的東西回去收藏著呢?

可那泥菩薩,純粹就是個晦氣的東西,給死人用的,還是平民家死人用的東西。

晦氣也就罷了,劉文謙注意過,那尊泥菩薩賣相極差,坑坑窪窪的。

劉文謙實在是想不到,齊夏居然還沒死心,自己都那樣提點了,結果他還是將東西給買了回來。

這一下,劉文謙看向齊夏的目光,也有些悵然。

就當是自己識人不明,看走眼了吧。

“劉叔,實不相瞞,這盒子裏的東西,就是那尊泥菩薩。”

齊夏趕緊又補充了一句。

可他不補充還好,這一補充,賴長麻笑的更開心了。

“哈哈哈,我當還真有什麽寶貝呢,果然是那尊泥像,劉老板,你們納寶齋,這是要轉行當泥塑館了嗎?哈哈哈。”

劉文謙麵色十分難看,但隨後想到什麽,突然又變得古怪起來。

“小齊,我不是讓你把那尊小觀音拿來嗎?你怎麽把這玩意兒帶來了?”

齊夏解釋道:“劉叔有所不知,那尊泥像內有乾坤,我當時就是注意到了這種現象,才願意出價,他不肯賣,私下裏我就自己掏錢買來了,回去一研究,果然不出所料。”

“你的意思是,你給我看的那圖片裏的菩薩像,就是從那泥菩薩當中取出來的?”

“正是。”齊夏笑著點頭。

賴長麻臉上的笑容已經衰減了不少,兩人的對話說的他是雲裏霧裏的,不過他依舊譏諷道:

“嗤,我還從未聽說過有什麽泥像,其中另有乾坤的,簡直就是在癡人說夢。”

齊夏撇了他一眼,哼道:

“你看走眼又不是第一次了,你懂個屁。”

這死胖子真會沒事找事,劉文謙對他還算不錯,找到機會,他當然得幫劉文謙回懟一下。

而他這句話,戳中了賴長麻的痛處,拍桌怒斥道:

“劉老板,你看看你們納寶齋的人,出口成髒,這你要是不管管,你們納寶齋的名聲遲早要臭!”

劉文謙斜睨著他,冷聲道:

“賴胖子,你要麽現在把嘴給我閉上,要麽我現在就喊經理來把你給轟出去,你信不信?”

不論身份,賴長麻跑到他們這一桌搞事,飯店經理就不會容忍。

賴長麻頓時語塞。

他本來是想借題發揮,趁機羞辱一下劉文謙,順便踩納寶齋兩腳,以出他之前被打耳光的悶氣。

誰知道這一招根本不奏效,反倒讓自己落了下乘,可他依舊不慌不忙,冷哼道:

“行啊,那我倒要看看,你們納寶齋能從一尊晦氣的泥像裏撿到什麽寶,別貽笑大方就好。”

賴長麻說話的時候,擺出一副看戲的架勢,等著看他們兩人的笑話。

劉文謙直接把他忽視,目光落回盒子上,而後扭頭問道:

“小齊,東西我打開了啊?”

齊夏點頭,並示意他放心。

劉文謙見狀,深吸了一口氣,緩慢的伸手,準備打開蓋子。

而此時,賴長麻臉上卻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他就等著看納寶齋丟人現眼呢。

盒子打開,露出了裏麵的銅像。

果然並非是泥像,而是一尊表麵鎏金的小菩薩銅像!

劉文謙小心翼翼的將銅像拿了出來,在手中來回打量。

小銅像頭戴佛冠,穿U形衣,有耳璫、瓔珞。

銅像的右腿微曲,左腿自然放下,右手搭於右膝上,左臂倚於座騎頭上,坐下金毛吼趴伏於一方台上,通體鎏金,大部已脫落。

劉文謙越看,雙眼就越是明亮,甚至到最後,更是連連驚歎起來。

“還真是明末的菩薩銅像!這東西怎麽也值個幾十萬!”

賴長麻雖然煩人,但也有一些眼力勁,僅僅隻是幾眼,就知道這是真家夥。

又看走眼了?不可能!

賴長麻麵色難看,嘴硬道:

“誰知道呢?而且依我看,這東西不可能是泥像裏麵開出來的,你們納寶齋還真是會製造噱頭,無非就是想把這東西賣個高價罷了。”

齊夏反駁道:

“所以說你懂個屁?明代淮河一代的富人,入土後害怕遭受盜墓賊的光顧,對於陪葬品可謂是煞費苦心,

類似的東西又不是第一次麵世,再說了,你若不信,納寶齋日後自會拿出相應的鑒定,就連盒子裏的泥都能給你查出來自哪裏,你又有何話說?”

這段時間,齊夏一直在惡補鑒寶相關的知識,雖然對於大多知識都了解不深,隻是有一個印象,但讓他做到侃侃而談,已經沒問題了。

賴長麻被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劉文謙哈哈大笑道:

“說得好,對了小齊,這東西你花多少錢收的?”

齊夏撓了撓頭,對於劉文謙也不做隱瞞,老實道:

“沒花錢,不過說起來還得謝謝賴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