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人農莊是呈八卦方位建設,一圈一圈,最邊的一圈是臨水的,有十八間雅間,大小各九間,格局不大但精巧,每個房間悉心布置,大大的窗口可以看到湖水**漾,但如今是晚上,外麵漆黑一片,有時候漆黑也是一種享受,在城市中似乎沒有白晝與黑夜,什麽時候都燈光火亮,漆黑寂靜成了奢想,但在這個小農莊卻尋到了這一份寧靜。
剛坐下,陳天雲的電話便響起來了,他一看來電顯示神色便有些不自然,飛快地看胡喜喜一眼,胡喜喜取笑道:“油煎兒找來了!”
陳天雲尷尬地笑了一下,接聽了電話,“我在外邊吃飯,晚些打給你!”
說完便掛了電話,重新把手機摞放在桌麵上,掩飾般喝了一口茶。
“你們真是恩愛,讓她知道你和我一起吃飯,會生氣吧?”胡喜喜取笑道,端起桌麵的茶杯,輕輕吹去漂浮著黃色的花瓣,菊椛有明目去火的功效,看來陳天雲也懂得養生之道。
不過,陳天雲是真不知道尤倩兒的那些事嗎?她那些可不單單是緋聞而已啊。
“她比較愛吃醋。”陳天雲看著眼前的胡喜喜,她和他外表上並沒有如她說的那樣相差一大截,甚至他看上去比她還大,看她舉止時而優雅事兒率性,確實是一種享受。他不能告訴她,其實他不想任何人知道他和她在一起,這是一個靜謐的夜,不想任何人打擾。無法解釋現在的心情,如此輕鬆如此快樂,突然他能理解爺爺為什麽這麽喜歡跟胡喜喜在一起了,她確實像是一塊磁鐵,能讓人不由自己地喜歡她。
但是他曾經那麽討厭她,真矛盾。
“你想什麽啊?神情這麽古怪?”胡喜喜見他心不在焉,問道。
“你真的願意搬到我家裏住?”他壓抑著心頭不明所以的激動,淡淡地問道。
“我正要和你說這個問題。”胡喜喜放下杯子,一臉認真地看著陳天雲,“搬去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陳天雲乍見她臉色突變,以為她要反悔,心裏不由得咯噔了一下,聽到她說一個條件,便立刻答應了:“你說吧,力所能及,我一定做到。”
“我去的話,冠軍勢必也要去的,我想你幫我教育一下冠軍,和他溝通談話。”胡喜喜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畢竟她和陳天雲不是很熟。
“你的意思是?”陳天雲沒有問出口,男孩的青春期是需要一個成年男性在身邊指點輔導的,她是媽媽,很多事情不好意思說的,想到這裏,不由得問:“孩子的爸爸呢?”
“我說過,死了!”胡喜喜沒有變臉,隻不過淡淡地回答一句,“在冠軍麵前請不要提。”
陳天雲感覺到她微微的慍意,他本應不該追問下去,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想在這女人身上發掘秘密,“為什麽?我可以知道原因嗎?”
胡喜喜想不到他會追問,愣了一下,看著他一汪深潭般的眸子,騰起的火頓時熄滅了,也不回答,直接說了第二個話題:“我的條件,你答應還是不答應啊?”
“當然答應!”陳天雲沒有再追問,但是起碼也知道她心裏很介意,能讓她恨著的男人也很幸運啊,至少能讓她如此在意,陳天雲忽然這樣想。
齋宴很美味,兩個人風卷殘雲,人家說從吃飯的禮儀上可以看出一個人的修養,胡喜喜如今是毫無修養可言,她是一個很餓的人,無論什麽時候都處於饑餓狀態,對食物充滿渴望,熬過幾年苦日子的人總會特別喜歡吃。
那幾年她上學,冠軍喝奶粉,還要請人保姆,交房租,全部都靠胡媽媽一雙手,那段日子過得尤其艱苦,吃的菜都是市場收攤的時候,她放學去撿的,她的廚藝一直沒有進步,除了胡媽媽工作繁忙沒有時間教導外,更重要的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除了青菜便是薯瓜,一天總會買點肉,但也多數是給冠軍做肉湯,所以那幾年便落下了一個饑餓病,對食物有著特殊的熱愛。
“你吃得很多,不怕肥嗎?”陳天雲含笑看著她狼吞虎咽的樣子。
胡喜喜瞪了他一眼,“連吃都要諸多講究,那做人還有什麽樂趣?”胡喜喜說完,又夾起一塊齋燒鵝放入口中,雖說是齋燒鵝,還真有幾分燒鵝的味道,真不知道巧手的廚師是怎麽做出來的。
陳天雲想起每次和尤倩兒出來吃飯,每次她都點好多菜,但全部都是象征式地吃一點,然後說要纖體,把食物全部倒掉,他其實頗有微辭,也說過她幾次,但她毫不在乎地說:“你也不缺那點錢,何必這麽小氣?”